第14章 我該走了

「若顏，我的出生，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恥辱。在她的心中，她早就恨透了我，她巴不得我去死，巴不得我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以前，是我不懂。」

挽風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私心的以為，我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忍痛生下來的親骨肉，她恨的或許不是我，是那個男人，畢竟我是她的孩子，她若是心裡沒有我，又怎會將我養這麼大。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這二十多年裡，她給我帶來的傷害，多少次的暗殺，多少次的我，險些丟了性命。」

「我總是在自己的心裡，一遍一遍的勸著自己，或許，她只是在鍛煉你，或許，她只是想讓你變得更加的強大。每一次，她暗殺我，命人刺殺我，每一次，我滿身是傷，多少次的和死神擦肩而過。多少次的....」

彷彿又回想起了某些事情，挽風抬起頭，望著那兩隻飛舞的鳳凰鳥。

「我一遍一遍的在心裡替她開脫，多日養好傷后，我還要裝作無事人一般，去向她請安，我竟還自己以為是的以為，怕她擔心我，我努力的把自己裝作完好的樣子，殊不知，我的完好落在她的眼中，多麼的諷刺，她有多麼的討厭我。」

「只有她看到我受傷，只有她看到我半死不活，快要死亡的時候，她的眼中，才會露出高興的神情，臉上，才會露出笑顏。」

「若顏，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隱忍，一直在心懷希望，可是這樣的日子，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當我為她開脫的久了，我連自己都不相信了，她的心裡，到底有我嗎？在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拿我當她的親生兒子？直到有一日，我聽到，她同自己的心腹大臣密謀，要殺了我，扶持那個大臣做北燕的皇帝。」

「震驚，絕望，所有的希望在那一瞬間，全部化為了灰燼。她到底，還是想要殺了我。」

「我一直拿她當我的母后，北燕的江山，一直是她在掌控，我雖是一國皇帝，但是在兵權上，人脈上，我什麼都比不上她，但是我卻從未想過去把她拉下來，逼迫她交出兵權，自始至終，我想要的，都不過是一個母后，一個拿親生母親一樣待我的母后。」

這個角度，席若顏可一看到，在挽風的眼底，有晶瑩的水光浮動。

她知道，其實這個溫潤如風的男子，其實可以更好，可以更優秀的，可是，因為燕敏，他變得不像自己，其實他的遭遇，她也滿是同情的，一個優秀的人，不該是這樣的。

「我相信你，日後北燕在你的打理下，會越來越好，我也希望，夜聖與北燕，能夠百年交好，永遠也不要發生戰爭。」

「不會。不會有戰爭的，若顏，只要我是北燕一日的皇帝，北燕與夜聖的關係，便會一日比一日好。」

席若顏久久的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男人回望了她一會兒：「我該走了。」

「回北燕嗎？」

「嗯，北燕還有許多大臣一心都想著為母后報仇，他們並不是真心扶持我，若是我離開北燕的朝堂太久，我怕他們到時候在背地裡勾結一起。」

「挽風。」

在他臨走前，席若顏突然又出聲叫住他。

挽風回過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等著她開口。

席若顏動了動唇，望著他：「我不相信北燕的太后是你殺死的，你忍了這麼多年，足以說明，燕敏在你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我知道，她的死，一定還是另有隱情，但是你什麼都不願意說，別人說你殺了她，你也不解釋，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但是我相信你，北燕太后的死，與你無關。」

但見挽風溫柔的眼睛閃了閃，許是因為她的這句話，也許是因為她的那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