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瘋狂的飛行員

已經飛了快有4個小時，按著航線圖的標誌，自己已經接近了目標區。但林俊知道，只是接近而已，四個小時，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橫風，飛機都會偏航幾十公里。

現在能做的就是進行s形的飛行，搜索冰面。

飛機下是打塊大塊的冰原，其實這都是浮冰，只是非常的巨大，有很多浮冰的大小都在方圓幾平方公里。林俊讓飛機保持在1500米的高度，這樣的高度看的遠，又不會遺留目標。

「他們在哪？」

突然，林俊看到西北放的海平面方向有一道淡淡的黑煙，「終於到了！」

這是塊足有10多平方公里大小的浮冰，林俊已經看到了下面的人群，好像還有四五十人。黑煙是從一個他們取暖的鐵皮桶里發出的。

努力將飛機降落在靠近人群的冰面上，發動機還沒熄火，人群已經圍了上來。

林俊跳下飛機，一個40多歲的人對著自己說：「感謝你，勇敢的飛行員同志！我是「切柳斯金」號的船長瓦夏•；格利戈耶維奇•；卡洛夫。」

「你好，船長同志。我是梅斯施密特機場的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奇•；普倫雅科夫，您可以叫我安德烈。現在情況怎麼樣？」

「情況不太好，安德烈同志。還有45個人，燃料和食物快沒了，還有好幾個人凍傷。而且浮冰的狀況也不穩定，幸好有你們這些勇敢的飛行員。」

「船長同志，快組織人把東西卸下來，還要趕快加油，我們要抓緊時間。」

「好的，安德烈同志。」卡洛夫立刻組織了人員將卸下貨物，還讓人幫助林俊再次加油。

那邊管理著火爐的同志給林俊拿了一罐熱湯：「飛行員同志，趁熱喝了。」

這是林俊這輩子喝過味道最好的肉湯，喝下去后感覺自己已經凍成一塊的胃又活了過來。

「這位同志，趕快再給要上飛機的同志弄點熱湯，要不會堅持不住的。」

「沒問題，飛行員同志。」

這邊飛機已經重新加滿了油，卡洛夫船長也選出了四個最虛弱的考察隊員，在大家的幫助下四個人擠進了兩個座位。

「船長，給他們兩塊毯子，再把自己裹起來，要不還沒到梅斯施密特就會成冰棍！」林俊在那吼。

自己這飛機是半敞開式的，後面兩個座位的風比駕駛員位置還大，不包好會死人的。

飛機就要重新起飛了，林俊對那位卡洛夫船長說：「堅持住，最多十個小時我就回來！」

這次起飛比在梅斯施密特艱難的多，飛機有些超重，林俊讓飛機多滑行了100多米才拉起機頭。在考察隊員們的歡呼中，雙翼機向陸地的方向飛去。

又是三個多小時的寂靜飛行，除了發動機的轟鳴聲與風聲，其他的還是那樣單調。林俊讓後面的四個乘客如無必要不要說話，保存體力。

陸地就在前方，林俊對後面的乘客喊：「同志們，就要到家了！」

機場上的人也已經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都來到了跑道邊。林俊從空中往下看，見機場上還停了幾輛汽車，應該是來救護考察隊員的。

剛將飛機停穩，人群就圍了上來。地勤和醫務人員七手八腳的把已經凍僵的考察隊員從座位上架到擔架上。

林俊想自己下飛機，可發現兩條腿不怎麼聽使喚，看來也是凍僵了。在伊萬和其他人的幫助下，林俊終於下了飛機。

「伊萬大叔，準備好下次出發的準備，2個小時后出發。」這個時候林俊又看到了那位美麗的醫生武金斯卡婭，她一聽自己還要飛行，就指揮大家把自己一同架到了宿舍。

不大的宿舍里暖洋洋的，壁爐里爐火一直在燃燒。同志們送來了禦寒的熱食，可林俊還沒幾口下肚，那位武金斯卡婭醫生就下達了命令。

命令也就就一個字――「脫！」

房間里的人也不奇怪，凍僵的人需要的就是立刻拖了衣服按摩，讓四肢恢復正常的血液循環。

在伊萬的帶領下，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就把林俊給扒回了原始狀態，而美麗的女醫生不知道從那裡拿來了一大瓶伏特加，給林俊按摩起來。

「伊萬同志，安排去準備下次的飛行吧，留個人幫我就行了。」說話的是女醫生。

林俊舒服的躺著，感受著女醫生嫻熟的按摩技巧。他可不會去瞎想些什麼，知道武金斯卡婭只是在盡一個醫生的天職。

全身放鬆的林俊不知不覺就誰著了，睡的好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林俊醒了過來。睜眼看到還是那張美麗的臉龐。

「我睡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重新起飛了。你需要早點起來讓身體適應寒冷的環境。」

「謝謝！武金斯卡婭同志。」

林俊發現自己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內衣，而其他衣服和飛行服都整齊的放在床邊。乾淨利落的穿上所有衣服，又吃過熱食，來到了室外。

機場上的人似乎多了些，有些可能是政府的官員。這時就有一幫人簇擁著一個人向自己走來，在人群中林俊看到了一直沒有出現的機場主任亞科夫，他好象是到梅斯施密特開會去了。

這群人中像是為首的那位一見林俊就說：「我是梅斯施密特市黨委會主席瓦西里•；蓋查科夫，我代表梅斯施密特市黨委會和全市人民感謝你和莫洛科夫同志的英勇行為。」

「感謝黨委會和主席同志的關心。馬上又要起飛了，我需要再做些準備，具體情況您可以和莫洛科夫同志了解。抱歉主席同志。」林俊現在可沒時間和他們扯皮，而且這個時代的員辦事還是雷厲風行的，沒後世那麼多破規矩，更不用說在現在種緊急關口上。

「安德烈同志，我們不打擾你的工作了。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將同志們救出來。」這個胖胖的黨委主席也是個爽快人。

「我用員的黨性擔保，只要我還活著，航線不會停！」林俊感覺自己說的這句話好象非常的耳熟？！說完就沒再理會這群人，直接向飛機快步走去。他已經想起來，這個安德烈在去年就已經加入了蘇聯。

伊萬正帶領著地勤人員給飛機做最後的檢查，看到林俊走了過來，快步迎了上來，說：「安德烈，剛才剛接到傑日尼奧方面的電報，他們那有又有一架中型運輸機返回了機場，帶出了12位同志，但飛機降落後地勤人員發現飛機的發動機快報銷了，無法再次執行任務。而且傑日尼奧的天氣狀況正在變糟，短時間裡同志們就指望我們這了。」

「一次帶出了12人，那因該是利亞皮傑夫斯基。」林俊這麼想著。

「伊萬大叔，起飛準備怎麼樣了？」

「隨時可以起飛。你要注意安全，這趟你要摸黑飛一大段了。」

「伊萬大叔，天亮天黑都一樣，沒什麼分別。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活著回來。」這位機械組長平時還是非常照顧安德烈的。

「準備起飛吧。」林俊感覺自己已經適應了環境，迫不及待地要求在次起飛。

在駕駛座上的林俊再次接到了美麗女醫生的暖水瓶，這次林俊沒稱呼武金斯卡婭為同志，「謝謝你，武金斯卡婭。我8小時后回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林俊飛機再次向大海飛去。

北冰洋的夜晚並不是十分的黑，從飛機上往下望，還是能看到閃著銀光的冰原。

四個小時后林俊在焦急中再次看到那希望的火光。

考察隊員們的狀況更槽糕了，還有29人。北冰洋的夜晚是如此的冷，冷的能讓人失去希望。但8位無畏的飛行員架起了考察隊員們生的希望。

這次林俊再次帶上4人，沒做過多的停留就起飛了，時間就是生命。

生命的航線往返著，林俊奇迹般的在兩天兩夜的時間裡往返了五個來回，48小時內整整駕機飛行40小時，救出了20人。當第四次返回機場時，林俊完全是被抬回宿舍的，他太累了。

「安德烈，安德烈。」

昏睡中的林俊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醒了過來。看到房子里有伊萬，傑日尼奧，武金斯卡婭，機場主任亞科夫和那個梅斯施密特市黨委會主席瓦西里•；蓋查科夫。武金斯卡婭的眼睛紅紅的，好象剛剛哭過。

「莫洛科夫同志，您怎麼來了？」林俊感覺有事要發生。

「安德烈，傑日尼奧方面再次打來電報，他們有位飛行員冒險再次救回了4人。但那的浮冰正在破碎，而且傑日尼奧的氣象條件已經無法再次起飛。從外地來支援的飛機最快要10多個小時以後才能到我們這。可最後留守在浮冰上的卡洛夫船長和其他四位同志已經等不了這10個小時，再晚飛機也將無法起降。莫斯科打來電報，要我們盡最大力量將他們救出來。安德烈，你還能堅持嗎？」

林俊現在非常累，但人命關天，豁出去了。

「同志們，準備起飛。」

其他人都離開房間去做起飛準備了，宿舍里只留下了林俊和武金斯卡婭。女醫生默默地幫林俊穿上飛行裝備。

「安德烈，一定要堅持住，活著回來。」

「我是金剛命，死不了的。」林俊開了個玩笑。

「金剛命？」

「金剛是中國傳說中的神，戰鬥神，永生不死的那種。」

「恩」

機場上所有人在林俊上飛機前和他緊緊握手，大家都沒有說話，知道這將是挑戰人類極限的一次飛行。

氣象條件已經明顯的變壞，能見度變得非常糟糕，風向也變得不穩定。林俊在四個小時里無數次要睡著，憑著無比堅定的意志堅持了下來，找到了最後五人。

在降落前林俊觀察了浮冰狀況，非常糟糕。原來有十幾平方公里大小的浮冰已經分裂成幾十塊，考察隊員所在的浮冰寬不過300米，長只有500米左右。

「安德烈同志，剛才我們已經以為要向列寧同志報到了，想不到您還是來了。」船長十分激動。

「只要同志們堅持著，我們就會來。」

林俊指揮大家快速加滿油，「快上飛機，大家扔掉所有不必要的東西減輕重量。個子最小的同志進行李倉，裡面釘上了防寒的獸皮，人要縮起來。降落時後座的同志用手敲飛機，裡面的同志聽到了信號一定要用四肢頂住四壁，要不會出危險的。大家一定不能睡著，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一定要堅持！」

林俊將發動機開到最大馬力，飛機漸漸滑行起來。

飛機已經嚴重超重，林俊心裡是向滿天神佛說：保佑跑道距離夠了。

離浮冰邊緣越來越近，可飛機還沒有離開冰面。林俊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

「起來！起來呀！！！」林俊大聲喊著，好像自己的大吼能給飛機加點動力。

終於，飛機在離浮冰邊緣10多米的地方騰空而起。

又是漫長的四個小時，林俊終於又看到了機場。

按部就班的將飛機降落後，林俊一頭倒在駕駛室里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