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理想鄉 降臨前奏

不存在於此世與彼世的夢幻虛空，在這時間與空間都隔絕的無垠之中存在著一處獨立的浮空島，這裡是人類無法到達的屬於神的密境。

浮空島之外是連空間與時間都不存在的混沌，不同於物質與能量，混沌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既然無法理解，視覺所捕捉的景象便是每個人自我想

象所構築的呈現，所以混沌並非漆黑一片，而是人類自己去扭曲理解的不停變幻著的五彩繽紛。時而燦爛絢麗，時而晦澀難分，時而清新如仙境，時而幽森如鬼蜮。

徜徉在混沌之中的浮空島如同在絢麗的海洋中點綴著的一顆晶瑩剔透的琉璃，放眼望去島上層疊的是盈盈的紫、緋霞的紅、月牙的銀白。

浮空島上盛開著的是一片幽藍熒光的花叢，如同龍膽花一般，卻更為神秘，像是用紫水晶雕琢成的工藝品，忽明忽暗，又像是天空灑滿的群星。一朵朵，一片片，紫色的水晶原野，如同夢中的幻想鄉。

瑩紫之後是銀白鋪成的小徑，銀白色的是散著淡淡清香的形似梔子花的聖潔植物，花莖下卻並非翠綠的枝葉，而是透明流動著的液體，純粹的有光的元素凝結成的神秘，這是傳說中唯有盛開在精靈的滿願池畔的祈願花，能夠驅散一切詛咒和不祥，最純潔神聖的花朵。

小徑側畔是一面清澈的小湖，粼粼的湖水彷彿空氣一般輕盈，透明的無色映襯著外界的霞光，彷彿落在地上的彩虹。天上並沒有日月，照亮這神秘花園的是空中變幻著的極光。

一切就像是夢幻中的童話，然而即便是童話也無法形容這絕美的仙境。

在一座偏僻島嶼上，一片幽靜的草地間，矗立著一幢樸素的宮殿，這宮殿不屬於任何時代的物品，脫離了時間，空間。

無色的天空，鋪著古樸瓷磚的地面，在這地面的中心有一個黑曜石雕成的王座。

一座象徵著至高的王之座位在這地面的中心......

王座上坐著一位銀髮的男子，銀髮的男子正閉著眼睛，似乎正在沉睡著。

一會，銀髮男子的睫毛動了動，最後睜開了眼睛。銀髮男子站起身子，一套黑色的風衣在他身上發揮出特別的魅力。

銀髮男子抬起了頭，然後打量著這片無色的天空，他的眼神中沒有其他複雜的情緒。

「阿爾托莉雅……不會讓你久等的……」

――――――――――――――――――――――――

從聖杯戰爭中脫離，辰九夜的意識就回到了屬於他的英靈殿。

消散前的最後一幕，他久久難忘。

……

「……還記得你的誓言嗎……」

金髮少女理了下被風吹散的長發，藍色的長裙飄揚。

「…………不要閉上眼，等我，我一定會來……」

「嗯――！！」金髮少女開心的笑了起來，嬌美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耀

「我……愛你……所以……一定不會閉上眼……」

呢喃著，說出了最後的話語，金髮少女的身影宛如清晨的霧般消散……

「啊……絕對……」

……

英靈是不應該擁有記憶的。

英靈在死亡之後被移動到時間之流外，被稱為「英靈殿」的地方。

英靈的一切能力、記憶都保存在「英靈殿」里。

然後，響應呼喚地在不同時間中被叫出，也不回來地就在當場消失。

召喚出的英靈可以說是英靈的「分身」。

就像是細胞複製，擁有生前所有能力、記憶的英靈在現世出現，然後在現世學習各種知識。不過學了也是白費，他們沒辦法回到「本體」，只能在當場消失。

而「英靈殿」里的英靈資料還是沒有變。

所以，就算被召喚到各個時代去，英靈的記憶也不會有矛盾產生。

阿爾托莉雅——亞瑟王是因為和蓋亞契約，為了得到聖杯，以人的身份成為英靈，所以才得以保留自己所經歷的事的記憶。

而辰九夜，傑諾娃的力量會誠實的記載他的所有經歷，並帶回本體。

並且，作為蓋亞的惡念聚合體血脈的繼承者，世界意識同樣會將這份記憶忠實的返還給他。

而這次召喚去參加聖杯戰爭，收穫不可謂不大。

不說得到了一份真摯的感情，在遙遠的時空等待著他的阿爾托莉雅。

他因為與此世之惡融合，被此世之惡的破損靈魂聚合體誘出了他的心魔，然後在saber的幫助下，將此世之惡的殘存意識和心魔一同抹去了。

這代表著，一旦他重新復活，就可以直接開啟艱難的基因鎖四階中期，完善他的心靈之光，也就意味著——萬解，作為死神的真正力量體現。

同時，由於此世之惡被抹去了意識，而他作為完全融合此世之惡的人，已然超越了根源的第三法。

可以這麼說，現在精神體的他就是此世之惡的意識，可以說是作為人類意識與地球意識這兩大仰止力之外的，第三個小型仰止力，只遜於蓋亞和阿賴耶這兩大抑制力的存在。

雖然就力量上而言，他無法與阿賴耶與蓋亞所相提並論。

但已經涉及到根源的他，已經不必完全受制於蓋亞了。

既然已經是可以和蓋亞叫板的存在，自然阿爾托莉雅的事也就不難解決了。

英靈說白了也就是蓋亞的免費打手，而阿爾托莉雅只是個在歷史上已經被抹去的人物，自然不會值得蓋亞注意。

非常簡單的交涉，作為保護這個星球的交換，蓋亞同意了，並親自為他打開了這道希望之門。

跨越了千百年的時間————

朝陽灑下光輝，金髮少女微微眯起雙眼。

夢幻般的金色的陽光中，銀髮男子的身影佇立在森林裡，在少女的身前。

清澈的海般的藍色雙瞳凝視著金髮的少女，

緩緩向她伸出了手，

「我來了……」

「……你，真的來了呢……」

淚水滴落，金髮少女站起了身，輕輕搭上男子溫暖的手掌。

「走吧……一起……」兩個身影摟在了一起，再也不分離……

……微風撫過，寂靜矗立在森林裡。

―――――――――――――――

完成心愿的阿爾托莉雅被辰九夜接到了他的殿堂。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屬於他的浮空島變了個樣。

大紅的太陽懸挂在高高的天空上，暖洋洋的光芒照耀著那一片大地上的草原與山川。

一朵朵潔白的雲兒飄蕩在太陽的四周，那蔚藍的天空上吹起了舒適的微風。

在這片美麗的草原上，流淌著一條不知通向哪裡的清澈小溪。

在溪流的旁邊，有著許許多多的美麗花朵。它們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如此的嬌媚與鮮艷。

這時，突然有兩三隻小白兔一跳一跳的跳了過來，它們來到溪邊一邊玩耍一邊享樂。然後過了一會...又來了兩三隻美麗的蝴蝶也加入了。

美麗的蝴蝶們，煽動著它那美艷動人的翅膀，一上~一下~的舞動著。彷彿將整個蔚藍的天空都給帶動了一樣。

蔚藍的天空，清澈的溪流，新鮮的空氣，綠綠的小草，美麗的花園。

安靜，舒適，和平，寧靜，沒有敵意的世界，沒有惡意的存在。

這，是永恆的理想鄉。

——————

遠離了莊嚴的殿堂，幽綠的草地上。

金髮的少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看著頭上漂浮不定的雲彩。

屬於男子的這處浮空島，完全可以由他的幻想構造一切。

「阿爾托莉雅――」一旁中清澈的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

「看雲么？」

男子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

「嗯……」

皓白的十指，纖細的雙肩。

現在的金髮少女不像是縱橫戰場的勇者，簡直像跌倒了就站不起來一般楚楚可憐。

男子輕輕抓住了少女的手，兩人的溫暖傳遞給了對方。

她的臉頰更加地赤紅，更加嬌艷動人。

「夜――」少女輕輕呼喚著男子的名字。

「——————」

視線交織。

拒絕的言語，無法抗拒的身體。

待他反應過來，

他已經緊抱著顫抖的Saber，塞住了她的嘴唇。

「唔……，——————」

Saber的呼吸，隔著雙唇傳遞過來。

……一開始是困惑。

被奪唇的Saber，把手放在他胸前，作勢要推開，

「……唔……，啊——————」

手中無法用力，在他懷中僵直了。

「——，Sa、ber————」

重合的雙唇，只是輕輕地觸碰著。

既沒有去品味她柔軟的唇，也沒有用力地壓迫。

互相確認對方感觸的，笨拙的吻。

那是不帶有興奮、**之類的，純粹的接觸。

懷中弱小的身軀。

只覺得在雙臂之間顫抖的這女孩，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持續了多久呢。

不只是嘴唇。

用全身，去感覺臂彎中Saber的身軀。

想把在懷中低著頭的她抱得更緊，想進一步傳達自己的心情。

「在想什麼……將來嗎？？」他低聲問道。

「…………」金髮的少女沉默著。

聖綠色的寶石般的雙瞳靜靜眺望著遙遠的天空，心也隨著遠去。

「這，會是永遠嗎……」

「會的，永遠，至少這會是我們永遠的棲息之地……」

「……」

……

「嗯．．．．．．」

辰九夜腦海中突然終於閃過了一副畫面……

那是在一個陰森漆黑的巷道之中，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小女孩，正在和一個冷俊無比，但是卻面帶微笑的男子相互交戰之中，雙方的速度已經快到肉眼幾乎不可見，彼此每一寸的步法，每一個動作的展示，每一次躲閃與進攻，雙方都已經幾乎達到完美，只需要有一絲的相差，彼此之間都可以在瞬間殺掉對方。

那小女孩的眼神里充滿了殺意。這樣殺意沸騰的她，完全不同於平常。

平時，即使再慘烈的戰鬥，她的眼神也始終保持著如冰一樣的冷靜，那才是刺客之心，一顆永遠冰冷而平淡的心靈。

只是此刻的她卻彷彿著了魔一樣，看著眼前這個冷俊無比的男人，她的眼中卻爆這熔岩一樣的憤怒，恨不得殺掉了他，連自己也一起融化也再所不惜一樣。

當雙方交戰到火熱時，那個男子忽然轉身向巷道深處竄了去，而小女孩自然是不甘心讓眼前的仇人逃脫。

她整個人瘋了一般向前衝去，但就在一個拐角處時，一條銀色鋼絲截斷了小女孩那充滿了中性美的頭顱……

「嗯——櫻空！！」

他突然驚叫出來。

「怎麼了？夜，是……」saber坐起了身，帶著疑惑問，這明顯是個女人的名字，不過她明智的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她看得出來，辰九夜此時有些不對勁。

「抱歉了，saber……」辰九夜低著頭，「要暫時分離一下了……」

「需要幫忙嗎？」saber善解人意的問。

「不，這是我自己的事，原諒我，失陪了。」

辰九夜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退開幾步，瞬間回到了黑曜石王座上。

「律令——思念傳達。」

隨著話音落下，王座下浮現了一個紫色的魔法陣。

「降臨，至我思念所及之地。」

光芒閃過，男子閉上了眼，偌大的浮空島上只留下一個有些憂慮的金髮少女和一個仿若雕塑一般坐在王座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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