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顯矛盾
「不給銀子，我們就到衙門告他們去。」葉子衿從馬氏身後伸出腦袋偶爾冒一句。
全村人所有的目光頓時一個不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賴氏甚至嚇得停止了哭嚎。
葉子衿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造成的後果，她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只得訕訕地解釋，「我爹因為他們家而傷了重傷，他們還反過來咬我們一口，認為我們家想訛人，既然連族老和村長的話，他們都不聽，那隻能去見官了。橫豎，我是不怕見官。」
最後一句還不如不說了，眾人的臉色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族老、村長，葉老二受傷，或許就是因為這丫頭是個災星，才會惹禍上身了。」賴氏一口又咬定她。
馬氏聽她故意要壞葉子衿的名聲，氣得又要過去打她，葉蘇涼和葉蘇離兄弟兩個也緊握拳頭，想要和他們拚命。
「你也甭想將責任往我身上推，大夥的眼睛都亮著了，當時我不在山上，野豬可不是我故意引到我爹面前。呵呵，你好像忘記了，山上打獵往下跑的人，並不是你一家人，其餘的人可沒有故意想害人，你家老黑子做的事，也甭想糊弄過去。下一次，你想賴人，麻煩你找好一點兒的借口。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官老爺好好判斷判斷，看你的話可信，還是大伙兒的證詞更可信？」
鄉下人更迷信，賴氏的話，讓村裡的人看著葉子衿的眼神已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但葉子衿的話，卻又成功地打消了大家的顧慮，葉子衿說得對，要是真的鬧到官府去，誰會相信莫須有的名聲。反正大老黑害人是真的，這都是大伙兒看到的事實，更何況，賴氏還想將上山的人全都扒下一層皮，不信，這個可不能答應。
於是，對賴氏的指責聲紛紛響起。
賴氏氣得滿臉通紅，「你們都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又不是咱家老黑一個人下的山，要賠，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哼，就算告到官老爺那兒，我也這麼說。」
無賴就是這樣，從來不會白白吃虧。
村裡人面面相覷，然後就像炸了鍋似的吵鬧起來。在鄉下人的心目中，如果不是犯了死罪，那是誰也不願意去衙門見官的。
現在好了，葉家、老黑家居然全都要鬧到官府去，怎麼辦？
族老和村長也很生氣，在他們看來，村子里出事，要是鬧到官府去，丟的是整個葉家村的臉。他們肯定不願意兩家人為此鬧到衙門去。
想到打官司的話題是葉子衿提出來的，有幾個族老就不喜地瞥了她一眼。
果然是躺著也中槍呀，葉子衿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哼，要是老賴家真的不出銀子，她就真的鬧到官府去，總不能讓老爹白白吃了虧。
「族老，野豬雖然是老黑領過去的，但賴氏說得也沒錯，我們多少也是有些責任。族老和村長怎麼判，我們都應承著辦。」一個年輕男子站出來說。
「木頭，你傻呀。」有人急了，顯然是不願意出銀子的人。
「就是，明明就是老黑一個人的事情。」
「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我們想的周全一些，老黑子也還不了人。幸虧當時是葉二哥在，他的身手好，只是受了重傷，換了別人，說不定就會出人命了。」另一個漢子也比較耿直。
……。
「好了，都別吵了，等我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村長大吼一聲，終於鎮住了全場。
所有的人全都退出了老黑家的大門，只留幾個族老和村長，以及賴氏和葉老爺子在裡面商量。
也不是他們在裡面到底說了什麼，門再一次被打開的時候，大伙兒看到葉老爺子和賴氏的臉色全都不好看。
不過這一次賴氏卻是沒有吵。
「這一次打死的野豬全給葉家，折算成銀子的話，算是三兩。剩下的七兩銀子，老黑家出三兩半，剩下的銀子，其餘的人攤開算。」村長宣布了結果。
葉子衿聽了結果后，心裡一個咯噔，這銀子燙手呀，葉家絕對不能將銀子接下，村長和族老真夠陰險，這是將葉家推到前面，讓其成為村裡人的公敵啊。
「村長，憑啥我們也要出銀子。」
「就是，害人的又不是我們。」
……。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關鍵時刻，村長大吼一聲，「要是再吵的話，那就去見官，只要你們不怕丟人。」
此言一出，秒殺全場，院子里頓時又變得安靜下來。
「野豬我們收下了，賴氏家的三兩半銀子也得給，其餘的銀子我們葉家就不要了。」老爺子嘆口氣回答。
「爹。」岳氏和秦氏一聽，立刻急了。
「閉嘴。」陳氏瞪了她們一眼，兩人只得不情不願地退到了一邊去。
葉子衿暗暗點頭，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葉老頭考慮得很周到。
這話造成的後果是冰火兩重天，一邊賴氏覺得老葉家是故意在針對她家，另一邊其餘的村民則歡喜起來，還有人過去一個勁誇讚葉老爺子為人厚道，葉家不愧是出了福星的人家。
「賴氏，給銀子了結了吧。」村長盯著賴氏。
「還讓不讓人活了。」賴氏故技重施，還想撒潑。
「不想給銀子是不是，那行，你繼續鬧，等會兒你就跟著葉家去府衙打官司好了，我們再也不問就是。等你們從府衙出來以後，直接搬出葉家村去，我們是管不了你們家了。」村長冷笑著看著她。
賴氏哭聲一下哽住了，她咬著牙進了屋，拿出三兩半銀子扔在了老爺子面前，「趕緊拿走買葯喝去。」
這話等於罵人，葉家人個個氣得臉色發黑。
賴氏卻變得得意起來。
老爺子接了銀子，感激地對族老和村長道謝，「今日的事情多謝族老和村長秉公辦理，家裡還有病人，等以後再請幾位到家裡喝一杯。」
「好了，回去吧，讓老二好好養著。」一個族老嘆口氣安慰他。
老爺子沉重地點點頭。
至此，葉家和老黑家的事情也算是了了。
野豬被葉家帶到了鎮上處理，賣了小二兩多的銀子，價格沒有預期的高，但也不算少。這份銀子，老爺子和陳氏卻並沒有直接給二房。
葉蘇涼氣不過，想要過去向二老討要，馬氏卻攔住了他。好在二老雖然貪錢了一些，不過也沒有到極品的地步，每一日陳氏會將家裡雞下的蛋都煮了兩個給葉良祿。
葉蘇涼見狀，也就偃旗息鼓了。
葉子衿心疼葉良祿，受了那麼重的傷，一天只補養兩個雞蛋，哪夠？她發愁呀，想分家的念頭更深了。
她在糾結，另一邊，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房和三房心裡也在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