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鬱悶的晚宴
「一袋子的黃金?」加藤皺了皺眉毛,事實上不僅是他,小次郎還有山本,自從《日美新聞》、日和速食麵還有土木建築所走上正軌之後,他們就將那袋子黃金給忘卻了,他們再也沒有提起過。就算是流動資金匱乏的時候,他們考慮的只是相互拆借,卻從沒有說過去挪用它,或許在他們心中,這袋黃金更多的已經成為了他們在中國的那段時間的記憶。
「清源,也許是我多疑,但是那些黃金該不會是犯罪所得吧?」山口淑子擔心地問道。
「怎麼會呢?」加藤笑著搖搖頭,雖然也有些類似:「這些黃金是我們在上海的時候找到並帶到日本的,而且為此山本大叔還犧牲了!」
「從中國帶來的?獻出了生命?」山口淑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加藤點點頭,腦中又想起了江島丸上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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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帶這兩個包裹,裡面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啊」
「不行,太沉了!讓它們上去船會沉掉的!」
「求您了,乃木船長!這是我們多年打拚換來的成果,是我的孩子差點付出生命得來的,它是我們的希望啊!」
「不,你聽著,要不然丟下包裹上船,要不然就自己跳進海里,你們其他選擇!不管包裹裡面有什麼,難道現在比生命還重要嗎?」
「不,這些東西,我們必須將它們完好地帶給我們的族人,否則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回去了!」山本木村大聲嘶吼著跳入了海里。
「父親!」山本尖叫了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
「山本!」小次郎同加藤也一起跳進了海中。他們拚命地往前游著,想要將山本救上來,但是浪花打在他們的臉上,冰冷如同刀割。疲倦、寒冷,似乎有一隻大手要把他們給帶入海中一般,慢慢地加藤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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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你怎麼呢?清源!」淑子擔心地喊道。
加藤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擦去頭上的冷汗,他安慰地笑了笑:「只是想起了那天在船上的情景而已。」
「是嗎?」山口淑子說道,站起來拍拍手:「不管怎麼樣,既然那些黃金不是違法得來的,我也就放心了。」
「你原來以為那是我們殺人放火犯罪得來的?」
山口淑子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產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想,真是太抱歉了!」
加藤理解地點點頭:「那麼多的黃金,你一定被嚇壞了吧?」
「嗯。」山口淑子老實地點點頭:「滿滿一袋子啊,金燦燦的,我都吃驚地都想要叫出聲來了。整整一天我都如同做賊一樣,夫人找我說話的時候,我也提心弔膽,生怕把你的秘密給暴露了出來。直到看到你回來,我才鬆了一口氣了。」
加藤微笑了一下:「雖然這算不上什麼秘密,但是在現在混亂的日本,手中持有這樣一筆黃金,如果鬧的眾人皆知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淑子能夠幫我們保守秘密,實在是太感謝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
儘管剛剛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晚飯的時候,上野佑業還是來了。將自己的禮物奉上:「少夫人,前來打擾,實在是太抱歉了。」
美羽雙手接了過來:「上野執事能夠前來是我們的榮幸啊,快請進吧。」
桌子上的飯菜格外的豐盛,美羽做的菜肴也十分的美味,他們喝的酒還是最好的軒尼詩,但晚飯的氣氛卻格外的壓抑,大家似乎都不開心的樣子。主人岸本信史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和服,腰中還纏著白花,他是剛剛從老朋友黑木重德的遺體告別式上回來的,過兩天就是葬禮了,他心情的惡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而川喜多長政在外面跑了一天,想要找到資金拍電影可都失敗了,大審判就要開始了,誰還有心管這個。至於加藤與上野佑業,他們兩個剛剛鬧翻,自然也不說話。幾個男人都保持著沉默,美羽與山口淑子自然也閉嘴不言。而櫻子與和子這兩個小機靈鬼則被這豐盛的菜肴可迷上了,她們使勁地吃著,哪有心思講話。
安靜啊,除了筷子與碗碟碰撞的輕響,這還真是一頓令人覺得鬱悶的晚宴。
「清源,說些什麼吧,讓氣氛活躍一下,這樣沉默的晚餐不是太掃興了嗎?」加藤去洗手間的時候,美羽追了上來說道。
「母親,我明白了。」加藤將手中的水滴擦乾,點點頭說道。回到飯桌上,他挑起了話題:「外公,最近一段時間您在忙什麼啊?」
「黑木重德的葬禮並且準備開始籌劃遊行示威活動樂。」岸本信史將嘴中的飯菜咽下說道。
「是上次演講時候提到的大遊行嗎?」
「是的。」岸本點點頭:「4月初,就在下葬黑木的那一天,浩浩蕩蕩的遊行示威活動開始拉開序幕,並且將席捲整個日本,直到幣原內閣下台的那一天。」
「但是,只要大選能夠順利進行,不就會有新的內閣去代替幣原了嗎,如果以此為目標的話,遊行好像沒有必要啊?」加藤奇怪地問道。餐桌上的人似乎都起了興趣,看向岸本,等待著他的解釋。
「如果沒有遊行示威,的確,幣原內閣也會下台,但是下一個繼任者很大的可能同樣也是反動派!因為在現在的日本,反動階級仍然掌握著大部分的力量。而遊行示威以及罷工就是要讓他們聽聽無產階級的聲音,感受無產階級的威力,從而為此次大選的公正性以及正義性做保證!」
「無產階級,哼!」
「怎麼呢,上野先生有什麼異議嗎?」岸本信史問道。
「異議不敢,只是我一直相信一句話,無恆產者無恆心,一個一無所有孑然一身的人會有什麼責任心嗎?他們對這個國家,對這個國家的人民會負責嗎?這些人所追求的大概是將富人的錢收走分掉,僅僅如此而已吧?非法的劫富濟貧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正義與公正嗎?如果讓無產階級掌握國家的話,大概你們做的就是要將整個國家的財富沒收集中到自己的手中然後一起分掉吧?這簡直就是一種犯罪!」上野佑業冷冷地說道。
「一派胡言!」岸本信史猛地一拍桌子,他的筷子也是被震得一抖,上面的米粒掉了下來:「無產階級是什麼,是工人階級,是指那些喪失了生產資料,靠出賣勞動力為生的雇傭勞動者階級,整個日本,是無產階級多還是有產階級占多數?毫無疑問,是被剝削者佔有多數部分,因此,無產階級奪取政權的目的正是為了占社會大多數的無產階級牟利,是一種消滅少數罪惡階級而服務於多數人的進步事業!它是有利於整個社會,有利於整個世界,有利於整個人類的,怎麼是一種犯罪呢?
「日本占多數的是無產階級?」上野佑業冷笑地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全國上下,地主是多少,佃農又有多少?資本家有多少,普通的工人又有多少?」
「按照您的觀點,在下在加藤家服務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也置辦了一些房屋,數畝良田,但是我仍然是無產階級呢?」
岸本信史點點頭:「的確如此。」
「荒謬絕倫!」上野佑業把自己的筷子一扔,冷笑三聲。
「外公、執事!」加藤猛地一聲大喊,將兩人的爭論給吵停了:「這隻不過是一頓家宴,能不能不要談論這些火藥味太重的事情啊?請你們多關注下這些食物菜肴吧,它們都是母親花費很大力氣做成的,請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好嗎?」
沉默了一下,兩位老人點點頭,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伸向了菜碟中。
「啪!」筷子碰在了一起,然後又是兩聲冷哼。
ps:額,我的《馬列毛鄧三》水平不咋滴,所以什麼是無產階級我寫的大概不大對,大家也就笑著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