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麻木的接受現實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將她護在懷中,聲音溫柔至極:「因為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啊。」
晚晚立刻就笑了,她笑的眉眼彎彎,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乾淨。
林墨凡摟緊她:「走吧,我們去做檢查,耽擱了這麼久,有沒有不舒服?」
向晚晚使勁搖頭,眼睛笑的眯了起來:「我好開心!」
「晚晚開心就好。」林墨凡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兩個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沒有提起方才的插曲。
信賴,從最初決定在一起,就已經根植在對方的心裡,有了這一份信賴,什麼都不能成為他們愛情的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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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緬交界的金三角地帶,販毒,吸毒,走私,投機,形形色色的人物魚龍混雜交織在一起,讓這個神秘的地帶充斥著異樣的生機和黑暗的色彩。
既然有讓權貴們揮金如土瀟洒一擲千金的銷金窟,那麼自然也有下層人士尋歡作樂的私chang妓寮。最黑暗最骯髒的地帶,密布著窮困潦倒的吸毒者和以打砸偷搶謀生的混混們,在這裡的每條街上,幾乎都有一個讓這些口袋裡偶爾會有點余錢的男人蜂擁而至的地方,那
裡面的女人,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妓女,或者是因為沉迷吸毒而家破人亡不得不賣身的女人,甚至,還有為了換取毒品而被父親賣掉的年輕女孩。
而在最臟最破,也是收費最便宜的一處妓寮里,平素一向生意冷淡,卻在這段時間開始紅火起來,而箇中原因,卻是因為最新來的一個年輕女人。
她的相貌原本算是絕美的,但被幾道礙眼的疤痕給毀了,不過身材皮膚依舊是一等一的好,幾乎甩了這條街上最漂亮的那個妓女幾條街。
也正因為如此,她的生意就出奇的好,一天怎麼著也會有十來個客人。
或是枯瘦如柴吸毒吸的神志恍惚的老光棍,或是一身橫肉脖子上戴著粗大「金項鏈」的混混,形形色色,各種各樣,幾乎超出了羅曼真所有的想象。
她知道她會很慘,或許會死,可卻沒有想到,她會慘到寧願去死。
只是,既然到了這樣的境地,生與死,都根本輪不到她自己做決定了。
骯髒狹小的房間里,她的床鋪這一個月只更換了一次,而換洗的衣服根本沒有——
她又哪裡需要衣服?
錢一分錢她都見不到,吃的東西豬狗不如,二十四小時哪怕上廁所,都有一個男人專門盯著她,她那房間里,連一個能自己了斷的工具都找不到。
她最初也試著去反抗或者是尋死,但很快她就放棄了這些念頭。
與這些人比起來,她的手段幾乎上不得檯面,受了幾次教訓之後,她就和這裡面所有妓女一樣,麻木的接受了全部現實。
偶然上午沒有客人的時候,會有人帶著她去洗澡,她穿著看不出顏色的背心,依舊由那個男人帶著去沖澡。
她站在溫暖的水柱下,眯起眼睛看著窗子外的陽光,忽然之間恍惚起來。
她曾經萬千寵愛與一身,她曾經連市長的公子都臣服在她石榴裙下,她曾經是全部女人羨慕和模仿的對象……
可是如今的她,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似乎是哭了,嘴裡嘗到了咸澀的滋味,她像是瘋了一樣搓揉著自己的身體,她髒的,連她自己都嫌棄。
熱氣暈染的模糊的鏡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臉和身體。一向引以為傲的那張臉,現在哪怕是那些來嫖的男人都不願意去看,而一向最讓蕭南方喜歡和沉迷的身體,竟然也有了晦暗的光澤,她的手指滑向腰際,曾經的不贏一握
,竟然在這樣難熬的日子裡臃腫了起來……
她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眼淚橫流,站在浴室門口的那個男人抽著煙驚愕的望著她,像是看到了鬼。
她依舊在笑,那個男人掐了煙,罵罵咧咧的走進來把她向外拖。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一隻死狗被人拖了出去。
有客人已經在等著了,她被扔在床上,那醜陋的男人已經脫掉了褲子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頭髮從床沿垂了下來搖曳在地板上,她的目光空洞的一片望著灰濛濛的屋頂。
那人狠狠的咬住她,口裡淫.穢的罵著不堪入耳的字眼,她仿似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一臉的木然。
那人似乎是覺得無趣,忽然從她身上起來,他的眼神有些癲狂,似乎是剛剛磕過葯的樣子,他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猝然的弓起了身子慘叫出聲,漸漸的,那卡住她脖子的手力量越來越大,她覺得呼吸被阻斷,肺部憋的生疼,她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眼珠都
凸了出來……
她的視線彷彿一點點的開始模糊起來,銹跡斑斑的窗子外是明晃晃的耀眼的陽光,那光看起來那樣的溫暖,她多想伸手去摸一摸。
眼角似乎有了大片的潮濕,在光影閃爍的模糊視線里,她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從前那個光鮮的自己。
她穿著最美麗的衣服,她有著最美麗的笑容,在萬千男人之中搖曳多姿的款款走過。
她似乎看到了霍霆琛,依舊是一身黑衣,身姿頎長,神情冷漠的樣子,也站在人群之中。她覺得心跳的那樣快,想要快步的走向他,可他不知為何,目光只是淡漠的從她的臉上滑過,然後定定的落在了某處,而漸漸的,他的眸光就那樣溫柔起來,她心裡說不
出的愕然和訝異,跟著他的視線回過頭去,卻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向暖。
她的頭髮還是那樣短短的,臉上沒有化妝,身上穿著微微寬鬆的毛衣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像是一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向暖的視線越過她,似乎與霍霆琛的糾纏在了一起。
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是跌到了萬丈深淵之中,說不出的冷,說不出的疼。她想要喚霍霆琛的名字,可他已經越過人群,大步的追著向暖離去,他從她的身邊走過,似乎都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