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禍不單行!
白慕川黑眸深深,反過來問她。
「懷疑什麼?」
向晚輕哼,「懷疑她的車禍有問題。」
白慕川,「然後呢?」
「兩家人的恩怨情仇,剪不斷、理還亂,說不定趙家杭的死也與徐家有關?」
腦子裡蹦出許多情節,向晚一時有點剎不住車。
想著想著,就把現實與小說融為了一體,腦洞開得極大。
白慕川眉梢一挑,漠然臉,「破案不是寫小說!我只相信證據。」
又來了!
向晚記得他說過,推理是作者乾的,證據是警察找的。
可她就喜歡推理怎麼辦?
向晚想了想,又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不對啊,你之前不是問徐招娣,有人聽見她和趙家杭的對話了嗎?如果是真的,那二妞的死,會不會也與徐招娣有關!就算不是她殺,也可能是她逼著趙家杭殺的啊?」
白慕川懶洋洋地抬起雙手,枕在脖子後面,「田小雅死於心梗。有醫院的死亡證明。而且——那個證人是假的。」
他就像一個專業潑冷水的。
不管向晚想到什麼苗頭,都被他活生生撲滅。
「白警官,你居然會撒謊誘導別人的口供!?」
看她雙眼亮起,一臉興奮,白慕川一聲都不吭。
然而向晚破案的精神上頭了,一心跟他辯論,編故事似的繼續往下說。
「其實,死亡證明說明不了什麼。這個社會,弄真的難,弄假的還不容易么?」
白慕川看她一眼,不回答。
向晚嘿聲一笑,「你們沒有發現嗎?徐招娣其實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她不喜歡白警官控制話題節奏,好幾次想扳轉局面,結果不成,就隱隱露出焦躁來。這樣的人,性格成因里肯定有一部分是過度自卑的。從她的情況來分析,應該就是車禍後遺症。所以,她一定會對丈夫看得很嚴。我根本不相信她對趙家杭的出軌一無所知。」
聽她這麼肯定,黃何哈哈一笑。
「向老師這個也是靠推論?」
「不。靠女人強大的直覺!」向晚眯起眼,笑得有點奸奸的,「黃警官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失戀時的文筆僅次於莫言,發怒時戰鬥力僅次於奧特曼,抓姦時的智商遠遠高於福爾摩斯——她們甚至不需要什麼證據,單憑感覺和空氣里的味兒就判斷出男人的心還在不在,外頭有沒有女人!」
「呵呵呵呵!」
黃何又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大概這是世界上最正確的歪理邪說了!」
「這個絕對真的。舉個例子,我表妹就跟他男朋友和她閨蜜三個人吃了一頓飯,對方什麼也沒有說,就被她發現了姦情——」
「哈哈哈哈!」黃何再次大笑不止。
「黃警官,你開車穩點,別只顧著笑——」
「好嘞好嘞。」黃何說:「向老師,你們寫書的人都這麼有趣?」
「嘿嘿,還好啦!其實這不是有趣。宅得久了,一個個都悶騷——」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話題扯了老遠,閉眼假寐的白警官終於面露不悅,沉喝一聲。
「說正事!」
呃!黃何清嗓子,認真開車。
向晚斜視一眼白警官冷若冰霜的俊臉,發現他生氣的時候——比不生氣居然還要好看。
咳!她接著跟黃何一毛一樣的清了清嗓子,然後談正事。
「我舉這個例子其實是想說,徐招娣那樣的女人,會比正常人更加密切注意趙家杭的動向,情感敏感度也會高於正常人。因此,她發現趙家杭有外遇的可能性佔百分之八十以上!那麼問題來了,她為什麼要裝著今天才『突然』知道的樣子?痛不欲生?會不會是為了掩飾什麼?比如二妞的死?」
「想象力很好!」白慕川終於認真回她話了,「有證據嗎?」
向晚學他木然臉,「證據不該你們警察找的嗎?問一個作者幹什麼?」
半斤八兩!
兩個人一比一扯平!
不過懟完這一句,向晚也終於從柯南福爾摩斯的夢裡醒了過來,發現這些事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老老實實寫自己的書就好,管他什麼證據不證據的?
「不要置身事外!」白慕川就像看穿了她,「你為什麼要撒謊的事,還沒有結論。這個案子的嫌疑,你並沒有完全洗清!」
靠那個靠!
她什麼時候撒謊了?
與那五個讀者說法不一致就一定是她撒謊嗎?
想到這個向晚頭就大,一臉漲紅,「白警官,你說我撒謊,請問你有證據嗎?」
「有。」白慕川漠然臉,「她們拿得出聊天記錄,而你沒有。」
向晚:「……」
兩個人說到這個就像身上突然長了刺兒,莫名起了「衝突」,這讓認真開車的黃何老司機莫名其妙。
為緩解尷尬,他輕咳一聲,「那麼……老大,我們現在是回大隊,還是回大隊?」
白慕川:「把我丟大隊去!權老五介紹了一個犯罪心理專家過來,我得去會會。然後你把指紋拿去物證中心——」
那向晚呢?
黃何聽著,向晚也聽著,可他就像忘了她似的,沒了下文。
終於,向晚忍不住了,「我呢?」
白慕川淡淡看過來,「目前案子告一段落,暫時沒有什麼需要你的地方,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有需要我們會再找你。」
MMP!向晚心裡對他的話相當不爽,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行,不過我還得去你家拿一下自己的東西。」
白慕川嗯一聲,又闔上眼。
汽車裡突然寂靜下來,沉默讓向晚無端尷尬!
……
黃何確實是一個溫厚的好警察。
他把白慕川送到刑大,去物證中心的時候又不順路地把向晚捎到了白慕川家的小區外面,臨走還再三囑咐她要注意安全。
「畢竟這個案子還有疑點。王同生歸案了,也不算真正結案。向老師小心著點。」
「我知道的。謝謝黃警官!」
向晚朝他一笑,表面鎮定,心裡卻早在敲鼓。
這幾天受的驚嚇,比她一輩子加起來都多。
沒了保護傘,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有點小怕怕。
然而,怕出事就真出事。這一次,氣得她真的有了殺人的衝動。
當她再一次進入白慕川家,在李媽尷尬的表情里回到樓上自己居住過的房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她的睡衣被人發泄一般拖甩在地上,還長出了腳印。
——那也就罷了。
最可氣的是她的電腦,她吃飯的傢伙,她上戰場的武器,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被人分屍兩截,可憐巴巴地躺在一灘水漬里,就像被人浸泡過水一樣,屍體十分難看。
「誰幹的!」
她咆哮般驚叫一聲,完全忘了不在自己家,氣咻咻地衝出房間。
「大驚小怪做什麼?」
客廳沙發上,坐著懶洋洋的白鷺。
她慢悠悠地吃著水果,不耐煩地抬頭看向晚一眼。
「我不小心弄壞的。說吧,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