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大結局(八)
這天晚上白慕川寫到凌晨,向晚心神不定地陪寫著,狀態非常不好,勉強寫一章更新,傳到後台時發現白慕川居然更了三章。
反常。
她看他。
只看到一個他的微笑。
向晚莫名心驚肉跳。
她擔心他問些什麼,發生些什麼,又擔心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所以才什麼也沒問。上床的時候,她握住他的手。他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向晚躺在他的身邊輾轉反側——一會兒思考要怎麼讓他知道,一會兒又害怕去面對這樣的結果。
受制於人的恐懼,比想象中更恐怖。
在這樣糾結的狀態中,她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她醒來,白慕川已經準備好早餐,腰上系著圍巾,俊朗的面孔陽光燦爛。
「為你準備了愛心早餐。快點起來吧,小懶豬!」
清粥早就煮好,晾到溫熱。
餐廳上的食物,全是清爽鬆軟易消化的……
貼心食物。
向晚鼻腔一酸,差一點哭出來。
白慕川把她牽到了餐椅坐好,「不要太感動。偶爾表現一次而已。」
向晚吸了吸鼻子,偷偷瞥他的表情,「你今天不用去做事嗎?」
從昨天他回家,向晚就沒有問過他這次執行任務的一切細節,這樣的反常,白慕川當然可以察覺到,但他也不主動說。這會聽她問到,白慕川也只是唔了一聲,「等你吃完就去。你要一起嗎?」
向晚搖頭。
她不想帶著一身的「裝備」去重案一號。
白慕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坐在她的對面。
「行,那你還是不要去了,免得人家說我家暴!」
向晚心不在焉地揚唇一笑,默默喝粥。
吃飯的時候,一改往日的狀態,她沉默,他不停說話。
向晚勉強地配合著他,神色很難保證鎮定。
離開前,白慕川深深看她一眼,走到門口又回來抱了抱她。
「小向晚,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嗯。」向晚微垂眼皮,「路上注意安全。」
「會的。」白慕川摸摸她的臉,走了。
向晚站在房間里,看著他換鞋出去,看著他寬厚的背影,腦子裡一陣恍惚空白。
……
白慕川前腳一走,那個女人後腳就出現了。
她的聲音出現在向晚的耳邊,像一個虛空里的惡魔,聽得見,摸不著,每一個字元都陰森森透著涼氣,讓向晚心驚肉跳。
「你今天的表現,非常不好。」
冷冷的聲音,讓向晚驚懼。
她在白慕川面前的表現,她都看到了嗎?
女人不等向晚回答,又笑了起來,「不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管是誰遇上這樣的事,也很難馬上保持平靜。所以,我願意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
那溫柔婉轉的聲音,噁心得向晚胃氣上涌。
她寧願她兇狠,像一個壞人的樣子,也受不得這樣的虛偽。
「你把我的命拿去,換我媽和親人,行不行?」
「不行。你的命多貴啊。她們哪能比得了?」女人輕軟的笑著,不聽向晚出聲,又安慰她,「不要著急,你的任務馬上就來了。」
向晚緊張,汗毛都豎了起來,「什麼任務?」
女人突然嚴肅了語氣:「聽著,今天下午三點。香草屋有一個謝綰綰的影迷線下活動。你先聯繫她的助理,就說有謝綰綰的東西在家裡,給她送過去。然後以收集寫作素材為由,趕到地點。」
向晚緊張:「你想讓我做什麼?」
女人:「一個小時后,你到小區對面的公交站台,到了。就知道了。」
公交站台?
向晚曾經居住的小區就有公交站台。
對於那個公交站台,那條陰森森的巷子,她有著深刻的驚悚記憶……
幾乎在女人說到公交站台的瞬間,她頭皮就開始發麻。
「好。」她沒拒絕。
「爽快。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女人似乎意外,笑得更溫和了,「不要緊張,你心裡要堅定一個信念。你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民除惡,替天行道。是代表著正義的……」
正義?
向晚忍不住笑了起來。
……
過了上班高峰,公交站台並沒那麼擁擠。
稀稀鬆松地站著幾個人,一邊等車一邊低頭看手機。
沒有人注意到臉色蒼白的向晚走近。
城市就是這樣。
看著人來人往,其實每個人都孤獨。
向晚看著,心裡涼涼的盯住來往的車輛。
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要她來做什麼,但她不再看手機。
以前的習慣,在沉甸甸的心事面前,不堪一擊。
手機對她已經沒有吸引力。
大概三分鐘左右,有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
向晚注視著它,一眨不眨,直到公交車開走。
兩分鐘后,另一輛公交車開過來。
向晚又是條件反射地抬頭——
「你太緊張了。」
女人的聲音,輕悠悠的出現在耳邊。
向晚一驚,看了看周圍的人,不敢說話。
她怕人家把她當成瘋子。
「再耐心等一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嗯……」向晚幾不可察地哼了聲,當著回答。
女人沒有再說話。
下一趟公交等得有點久。
站台上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只有兩三個人還在那裡繼續等待。
公交車再次停在面前。
一個拎著行李包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女人走了下來。
她看了向晚一眼,唇一揚,直接笑著走過來抱了抱她。
「等久了。走吧。」
謝綰綰?
向晚心驚肉跳。
她膽子好大!
不知道警察到處在找她嗎?
眾目睽睽之下也敢現身?
向晚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謝綰綰也不多說,親熱地挽起她的手,往公交站台的背面走過去,然後放下行李包,後背靠在廣告牌上,點燃一根煙,輕輕吸著,指著那個手提行李包。
「你的。」
「裡面是什麼?」
「你需要的東西。」
「我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你需要的……需要你母親活命。」
這句話謝綰綰說得很小聲,聽在向晚耳朵里卻像針扎一樣疼痛。
「那你呢?」向晚冷冷看著她,「你做這些,又是想要誰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