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三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男子只戴了半張面具,沒被遮住那半容貌看起也是十分魅惑傾城。

此刻他半倚著繡花枕,胸前的衣服已被那花魁扯了一大半,露出精壯的胸膛來,看得紀青雪眼睛發直。

對於紀青雪的忽然闖入,那男子只是輕聲笑道:「我可不記得我要了兩個花魁。」

說話間,他右手的中指已暗暗蓄起內力,如果她聽到了不該聽的,那麼……

紀青雪尚未開口,好不容易剋制下來的藥性就又發作了,她扶住桌子的邊緣,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這紀青靈給她下的葯確實夠陰毒的,如果試圖壓制它,那藥性反彈會一次比一次猛烈,直至那被下藥之人全身血液逆行,爆體而亡。

原來是被下藥了啊。男子收起內力,一把攬過那花魁,饒有興趣的看著紀青雪極力忍耐的模樣。

那花魁的手臂如蛇一般纏上了男子的脖子,軟言細語道:「這位姑娘是怎麼了?」

男子狀似親昵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調笑著說道:「沒什麼,不過是中了讓你們女人乖乖聽話的好東西罷了。」

那花魁縱情風月多年,自然曉得男子說的是什麼,於是她對紀青雪說道:「姑娘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啊。」

紀青雪的唇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再聽到他們的對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誰要跟你一起啊!

「姑娘,你……」

話還未說完,她就暈過去了——被某人的金針扎了睡穴。

「聒噪。」紀青雪右手手腕翻轉,瞬間將那金針抵在了男子的致命穴位上。

還真是小瞧她了。男子勾起嘴角,有意思,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能玩兒出什麼花樣來。

紀青雪緩緩走了過去,咬著牙威脅道:「若你想要活命,就聽我的。我給你一枚金針,讓你扎什麼地方,你就扎什麼地方,若是下錯一針老娘就要你的小命!」

男子眉頭緊皺,自打他出生以來還不曾有人敢這般威脅他,眼前這女子算頭一個。

紀青雪顫顫巍巍地將金針遞給他,不料卻被那男子反手一拉,瞬間被壓在了床上,由於這姿勢過於曖昧,紀青雪忍不住老臉一紅。

男子在紀青雪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叫她渾身發麻,耳邊響起男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姑娘何必如此不解風情,在下有更好的方式幫姑娘解毒呢,要不要試試啊?」

紀青雪強忍住胸口的躁動,用金針抵住了男子的脖子:「滾下去。」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滾這個字,男子有一瞬間的怔愣,緊接著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刺痛,這女人還真敢動手啊!

紀青雪面無表情地看著男子:「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男子感受到了身下的人所散發出的殺氣,那氣勢絕非一朝一夕能擁有的。

男子翻了個身,與紀青雪並排躺在床上:「說吧,如何解你的毒。」

紀青雪倒是很意外,這個人很奇怪……至少她一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這樣的不知底細又無法掌控的人才最可怕。

「喂,你再不說我可要走了。」男子十分不滿,難得他大發善心,這人不千恩萬謝也就罷了,竟還當著他的面神遊太虛,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紀青雪瞪著他,若非她此刻全身無力怕下針失了準頭,又豈會要這人來幫自己,她很討厭這種將性命交付他人的感覺。

不過,此次也算是替她長了教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紀青雪將金針給男子,閉著眼說道:「我指什麼地方你就扎什麼地方,如果下錯一針我很有可能當場斃命,你放心,我就是死也絕對會拉上你當墊背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竟還有心情威脅自己,這讓男子對紀青雪的認知頓時又上了一個台階。

男子依照紀青雪的吩咐一步一步施針,每下一針紀青雪的臉色就白上幾分,直到最後一針施完后,紀青雪立馬吐血了,仔細看那血竟是黑色,還散發著一股子怪味。

吐完那黑血后,紀青雪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此時身邊的男子靠在枕頭上,懶洋洋地開口道:「我救了你,你要如何謝我?」

紀青雪站在床邊,雙手抱拳,一臉認真道:「多謝兄台出手相救,為聊表心意,我就將兄台手中金針送給兄台了,這禮輕情意重,還望兄台莫要嫌棄!」

啥?男子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枚金針,堂堂救命之恩就送這麼個破玩意兒啊?怎麼著也該以身相許才是吧!再看看紀青雪臉上那一副十分肉痛的表情,不知道還以為她送了多重的禮呢!

見過摳門的,這麼摳門的他倒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果然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很有趣。

既然毒已經解了,那麼她就該回相府了,畢竟留隔夜仇不是她的個性,賬還是當天清比較好。

看著紀青雪氣勢洶洶地出了門,想都不用想,她定是去找那給她下藥的人算賬去了。男子有些幸災樂禍,看來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男子拿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道「追風,在房樑上那麼久不累嗎?」

聽了這話,追風這才從房樑上跳了下來,追風氣憤道:「爺,那女子竟敢傷您,您幹嘛要阻止屬下?」

哼,若不是爺用眼神示意他不準下來,否則單憑那女子敢威脅爺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死上好幾百次了。

男子嘴角上揚,顯然此刻心情大好:「追風,你難道不覺得她很有趣嗎?」

追風搖頭,木著一張臉道:「屬下不覺得。」

「……」

男子低頭把玩著手裡的金針,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丞相府,東院。

紀青靈正對著銅鏡梳妝呢,這鏡中忽然多出了一張人臉出來。

「啊!」

紀青靈高聲尖叫著,被突然出現的紀青雪嚇壞了,連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你……你不是應該在……」

紀青雪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不停發抖的美人:「我什麼?你是奇怪我此刻應該在青樓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嗎?」

「對……不對,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紀青靈轉過頭,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紀青雪的視線。

紀青雪輕聲道:「我好像說過讓你們母女不要再來招惹我對吧?姐姐為何不肯聽我的話呢?」

聽見紀青雪這一聲姐姐,紀青靈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惱羞成怒起來:「你別叫我姐姐,我才沒有你這個妹妹,紀青雪,我恨死你了!明明我才是長女,就因為你是嫡出而我是庶出,就得平白低人一等,就活該被其他公子千金取笑嗎?」

紀青靈露出近乎癲狂的神色,她指著紀青雪大聲笑道:「對,只要沒了你,我就是相府明正言順的千金,你為什麼不去死,跟你那賤人娘親一起下地獄多好啊?!」

紀青雪忽然變了臉色,她抬手狠狠地掐住了紀青靈的脖子,表情十分嚇人:「你住口,你沒資格提我娘!」她湊近紀青靈耳邊,一字一句道:「當年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來的,你和你娘最清楚不過。我,什麼都看見了。」

紀青靈驚恐地看著紀青雪,想掙扎卻被捏地越來越緊,整張臉都憋成了青紫色。

紀青雪用力一甩,將紀青靈整個人摔向了牆壁,聽著她痛苦的呻吟,紀青雪也只是平靜地說道:「欠了我的,總是要還的。」

一記手刀將她劈暈,紀青雪徑直將她扛在肩上回了青樓。

紀青雪將昏迷的紀青靈灌了葯,隨手扔進了一個房間,等她再出來時,又遇到了剛才那個面具男。

他坐在街對面的房檐上,將她方才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彷彿算準了紀青雪還會回來,所以在這兒刻意等著她似的。

「你剛剛扛的可是相府千金啊。」

難道給她下藥的就是紀青靈?這是什麼仇什麼怨讓紀青靈非得毀掉一個女子最看中的清譽不可?男子對她的身份倒是越發好奇了。

紀青雪笑著回了一句:「干卿抵事!」

說罷,紀青雪轉身離去,男子的聲音驀然響起:「你去哪兒啊,回家嗎?」

紀青雪渾身一僵,良久,她才低聲地應道:「我沒有家。」

男子忽然覺得紀青雪的背影里藏著幾分落寞和孤獨,像極了那時的自己,孑然一身,陪伴自己的永遠只有無盡的黑暗。

男子這是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來了興趣,想知道她是誰,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收回了視線,男子道「追風,我們回去吧。」

「屬下遵命。」

兩人的身影很快便隱沒在了黑夜之中,彷彿他們從未來過。

第二日,相府千金在青樓私會情郎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都,不過短短半日就已經生出了好幾個故事版本,其中當然有不少都是紀青雪找人散布的謠言,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而被接回相府的紀青靈卻哭鬧著要上吊自殺,玉姨娘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恨鐵不成鋼地說:「現在該想想如何跟太子解釋才是,你倒好尋死覓活的,白費我為你花了這麼多功夫了!」

紀青靈捂著臉,滿眼的委屈:「可是娘,我不甘心!」

玉姨娘怨毒地望著紀青雪居住的西院,紀青雪,你害我多年苦心經營毀於一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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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有疾:替嫁王妃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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