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被貓抓了

這事鏟屎官自然會解釋，他指指身後的倆人，「這兩個你應該認識，我就不介紹了。」

那倆人把偽裝用的帽子和墨鏡摘下來，遠洋一眼認了出來，還真的見過。

就是在馬路上追他的那倆，遠洋躲進一家店裡，他倆緊追不捨，於是一路向上，不小心逼到了樓頂，這時候異黨的人也跟了過來，兩面夾擊，不知道誰把他推了下去。

倆小伙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那天衝動了點，打完發現你沒了。」

遠洋：「……」

「幸好你遇到了我們老大，要是遇到異黨的人就麻煩了。」

那天鏟屎官來晚了，他每回都來晚，每次過來戰爭都結束了。

剛把車子停下，遠洋就掉了下來，砰的一聲，摔進一堆衣服里，驚的四周的車子齊齊停了下來，差點釀成車禍。

衣服堆內鑽出一隻黑貓，猛地竄進路邊的車下，被鏟屎官找了幾個人搗了出來。

他早就知道遠洋的真實身份，只不過打算培養培養感情再招攬回去，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行了。」鏟屎官把倆人推到一邊，又指了指其他人，「這幾個介紹起來太麻煩，你就根據他們的頭髮顏色叫吧，叫黃毛也行，白毛也行，隨便你。」

遠洋：「……」

鏟屎官最後指指自己，「其實你對我們有誤會，我們一點都不壞，也沒打算強逼著你加入黨，只不過最近缺人厲害，上面又要實施一個大計劃，光我們幾個人肯定做不了，所以想請你幫忙。等這次過後，你想走還是留，隨便你。」

鏟屎官說話從來都不摸著良心，剛把他出賣了，還有臉說這種話。

「真的，要不是難做，我也不會打你的主意。」鏟屎官嘆一口氣。

「我也不瞞你，最近我們關押了一個恐怖分子，他的團伙公然威脅我們，如果不放人就要殺十個高管泄憤，這十個人中第一個就是嫁接給你異能的那個，已經死了。

第二個就是大皇子，如果保護不了，你知道後果的，官方有多難做。」

鏟屎官又開始打感情牌了，「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還讓你在我家養傷，嫁接的異能也沒跟你計較，你就當做做好事，幫幫我唄？」

遠洋沉默不語。

原來空間球沒找錯地方，它就是要去鏟屎官家，只是半路被遠洋截了胡。

「其實我們這裡待遇挺好的，平時不出事的時候隨便你，只要出事的時候能招回來就好。」鏟屎官掰著手指數，「有五險一金，帶薪休假，包吃住，時間短，待遇好，你還能再找一份兼職，看看我就是。」

難道不是工資太低養不活自己？

遠洋只是個普通人，實在不想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但是鏟屎官都這麼說了，拒絕似乎顯得他不近人情。

他沉吟片刻心裡有了主意，「你想讓我幫你做事也行，那二十萬獎金我要領，工資待遇三倍，有獨立一室一廳帶廚衛，不能太差，另外我要自己行動，你不能束縛我。」

鏟屎官倒抽一口涼氣，「算了，就當我沒來過。」

遠洋：「……」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這待遇官方接受不了，鏟屎官這麼摳門，更接受不了。

鏟屎官走了兩步又回來了，他帶的人倒是老實，各自找了個地方，或站或坐，全程不插嘴。

「其實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條件還能再談談。」鏟屎官雙手放在桌子上，「二十萬國家肯定是不會出的，不過我可以自己倒貼，你要是沒良心你就拿，你要是有良心我就不出了。」

遠洋：「……」

「工資待遇三倍什麼的以你七級異能者的身份也能理解，單身漢要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也不過分，這樣吧，我盡量幫你安排，你先試試做一個月怎麼樣，真的適應不了再退出也不遲。」

這話已經很讓步了，不能再得寸進尺，而且鏟屎官確實幫過他，雖然造成他受傷的人也是他們，不過是他手下，和他是兩碼事。

他手下做的事，不能算在鏟屎官頭上，所以欠鏟屎官的人情還是要還的。

遠洋無奈，「我先說好，如果我被抓了，會出賣你們的，你們要早做好準備。」

本來以為這觀念鏟屎官接受不了，沒想到鏟屎官居然點點頭道，「放心吧，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人活著，你就儘管出賣我們吧，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好出賣的。」

他大手一揮，按在遠洋肩膀上，「趕緊走吧，今天下午大皇子要去視察民情，從北門街到商貿區，那群恐怖分子肯定會趁機襲擊。」

遠洋皺眉，「為什麼大皇子明明知道有人襲擊，還要到處亂跑？」

這時候不是應該躲在家裡，找人團團圍住，避免那群恐怖分子襲擊嗎？

鏟屎官搖搖頭，「這可不是大皇子能決定的了。」

他指指上頭，「上面想讓他以身犯險，引出那群恐怖分子一網打盡。」

遠洋眉頭皺的更緊。

不是自己的命不心疼是吧？誰這麼缺德下這樣的命令？

「是陛下，大皇子的親生父親。」鏟屎官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小聲在他耳邊說話。

遠洋明白了。

鏟屎官還想再說什麼，腰間突然一疼，貌似被什麼抵住了腰。

「別動。」遠洋聲音冷淡，「其他人都退後！」

？？？

他被威脅了？

這變故突然而然，剛剛還談的好好的，轉眼局面就變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圍在四周，小心翼翼的接近。

「你也別動。」遠洋盯著鏟屎官，「你的異能快，我的異能也快。」

威脅他的並不是遠洋本人，是影子，畢竟鏟屎官是異能者，假如他在一瞬間放出異能，遠洋跟他貼肉的話頃刻間就會被他電倒。

但是影子不會，影子的原理遠洋還沒摸索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般的人攻擊不到它，除非主人死了。

鏟屎官配合的舉起雙手，「這是怎麼了？剛剛我們不是談的好好的嗎？」

遠洋嗤笑，「就是談的太好了，所以我才感覺心裡不安。」

他提了幾個條件，鏟屎官居然都答應了，而且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鏟屎官說可以做做兼職，假如真的是官方人員，會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還有空做兼職？

但是那個空間球，又讓遠洋產生疑惑，這種官方的技術，鏟屎官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他說的居然都對上了，毫無破綻，除了那個做兼職之外。

為什麼要做兼職？遠洋懷疑是為了掩蓋自己真實的身份。

就像他一樣，為了掩蓋身份，會在錢已經夠花的情況下繼續找工作做。

因為只有有工作的人才能製造不在場證據。

鏟屎官的兼職佔據了大量時間，根本沒空再做官方的人，異黨的還差不多。

所以遠洋才會冒險。

他心裡有了懷疑，自然不可能還依著做，萬一真的是異黨的人假冒官方怎麼辦？把他帶去老窩怎麼辦？

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導致遠洋必須要這麼做。

「雖然你說的條件很好，我很動心，不過我這人自由慣了，不喜歡受到束縛，也貪生怕死，不適合參加黨派。」

「至於你幫我的恩情，下次你一個人的時候再還，這麼多人看著讓我有種道德綁架的感覺。」

「還有啊，如果真的是官方的人希望能幫我把通緝令撤下來，這樣才夠誠意。」

「最後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在三溪小區502有棟房子，鑰匙壓在花盆底下，反正我也回不去了，就當是送你了，雖然不能抵消你的救命之恩，不過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遠洋手一揚，六道影子齊齊從地上冒出，跟屋裡的六個人纏鬥在一起。

他用力一推鏟屎官，把他整個人推去一邊，自己趁機跳上窗戶，雙手大張，從窗戶口跳了下去。

等眾人把影子解決，從窗戶口已經看不見遠洋。

「要不要追？」一個戴耳釘的青年問。

「不用了，追過去也沒用，他是不會加入我們的。」鏟屎官摸著下巴分析，「這個人有點特別，無欲無求，不為錢權所動，一心一意只想做個普通人，一般人很難說服他，但是你們看看他剛剛一氣呵成的動作，像普通人嗎？」

眾人回想起剛剛遠洋的動作和行為，確實不像普通人，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冷靜思考。

一般人聽到官方的名字，嚇都嚇尿了，要不然懷著十分相信的心，再加上那番話，還有跟他生活了一個星期的鏟屎官作證，都沒能蒙過他，這麼高的警惕心和洞察力，真的是普通人嗎？

「環境原因吧。」鏟屎官給自己的失利找借口，「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親無故，唯一一個照顧他的義工因為救人雙腿殘廢，結果非但沒有得到賠償，被救的那家人為了撇清關係還倒打了他一耙。

聽說那個義工後來因為沒錢治腿活活痛死了，照顧他的人只有遠洋，在這樣的環境下沒長歪就算了，你能指望他拯救世界？」

那個義工姓李，鏟屎官也姓李。

「有時候好心並沒有好報，他看的比誰都透，所以孑然一身，你用什麼都威脅不到他。」

用錢？

沒用。

權利？

也沒用。

用人情。

還是沒用。

遠洋無欲無求，換句話說即使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懶得管，因為看透了人性。

沒有被人溫柔對待過的人也不會溫柔對待別人，遠洋從小的經歷讓他明白，只有在不傷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才能順手幫助別人。

那種為了救別人而搭上自己的行為最後可能連溫飽都成問題，而被他救了的人卻可以大魚大肉，吃到開懷。

這就是人性，不置可否會有很多例外，但是在遠洋的世界里是這樣的。

————

中午剛過飯點，一隻黑貓從隱秘狗洞里鑽了出去，沿著邊角，一路向下走。

貓是種慵懶的種族，走不了多久遠洋就感覺有點累，再加上下雨，把他淋成了落湯雞，還真的有點狼狽。

遠洋甩甩身上的水，找了個屋檐下縮著，過了一會兒覺得不舒服，沿著街頭又繼續走，直到看到一家貓咖啡店才停下來。

來貓咖啡店的大多都是女孩子，開門關門的功夫一股香風吹來。

遠洋跟在兩個小姑娘後面，偷偷摸摸進了門，他的本意是想找個角落取暖，避免感冒或者生病。

也不想引人注目，一直都是靠著牆走的，誰知道剛找了個地方窩著，一條毛巾蓋在他頭上。

遠洋抬頭看去，發現是個戴眼鏡的雀斑男，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不好好穿，衛衣裡面穿襯衫，顏色一黃一紅，審美觀醉醉的，關鍵這種天穿這麼多真的不難受嗎？

眼鏡男推了推掉下來的眼鏡，笑眯眯的給他擦頭和身子。

「這種天你怎麼一隻貓在外面逛？」他本來也在外面逛，後來下雨了，他又記得附近有家貓咖啡店，於是淋著雨跑過來。

因為經常光顧，店家認識他，還給他準備了薑湯。

顧清一邊喝薑湯，一邊注意這四周跑來跑去的貓兒們，避免它們摔傷之類的，遠洋剛進門，他就發現了。

嗯，人長的雖然難看，不過聲音挺好聽的，磁性，沙啞，聽他說話像清風拂過。

遠洋重新趴回去，配合的軟倒讓他擦，一雙修長漂亮的手穿插在他背上，細心的給他擦拭水珠。

一邊擦，一邊掰開後腿看了看，「公的母的？」

遠洋：「……」

他本能跳起來，爪子從肉里射出來，上去就是一下子。

「哎呀。」顧清捂住臉，「受傷了受傷了。」

表情一臉享受，絲毫沒有受傷的意思。

遠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