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嘆息

王凡與少年結伴，進入了這座最強試煉古路上的第一城。

身子單薄的少年名叫芮瑋，剛剛晉陞為仙台三重天王者境界，見多識廣，和王凡講述了許多一路上的見聞。

他的目標並不宏偉，能夠成聖就已經心滿意足。

芮瑋最重要的目標是為自己的族人尋到一顆生命古星，延續自己族群的傳承。

他的出生地是一片混沌凈土，起初靈氣充足，無比繁盛，古葯、神珍也很多，但是如今卻是快要乾涸了，靈氣稀薄，已經不適合修士居住了。

「播下一顆種子，想要培育它長成一株參天巨樹，尋找一個優渥的環境很重要，但是讓它獨立成長、適應環境也很重要，環境會不斷變化，只有樹苗不斷地去適應，才能真正地成長起來。」王凡看著芮瑋，道。

「兄台是說，讓我不要再苦苦尋覓生命星，而是讓族人改造祖地嗎？」芮瑋眼神一動，問道。

「並非如此，我只是想說，即便是樹苗無比努力地成長，努力地去適應環境，也可能會被突然而來的風雨打折，有可能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一切血淚，都做了無用功。」王凡微微一嘆。

芮瑋感覺到了茫然。

王凡又嘆了口氣，沒有繼續深入探討，而是轉移了話題。

「你有落腳之處嗎？若是不嫌棄，我們結伴入住吧！」王凡道。

人族第一關當中自然也有一些店鋪，並且不是免費的，需要付出神源作為宿資。芮瑋窮得叮噹響，身上連一塊神源都沒有，他所在的天域世界產出的神源，都給了族內更為需要神源的孩童。

如果沒有意外，芮瑋進城之後就會露宿街頭，他也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多謝王兄！」芮瑋雖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舊答應了下來。

由於覺得虧欠了王凡，一路上走來，芮瑋對王凡就更加熱情了一些，不斷地為他講述著自己的見聞。

「……守衛城池的兵士，也是走上最強試煉古路的人，比我們早幾年，幾十年，是先行上路的一批人，只是都失敗了，重傷垂死，被救治后，留在了這條試煉古路之上。」芮瑋小心翼翼道，「不要招惹他們，他們當中良莠不齊，雖然失敗了，但心中卻是放不下，有恨意，對新上路的人帶著一種敵視。」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更何況這些人連將軍都不是，只是一群喪失了膽氣的小兵罷了。」王凡搖了搖，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芮瑋神情一陣緊張，偷眼瞧向了四周，深怕王凡這一番話落入周圍士兵的耳中，引來麻煩。

「快走吧！」周圍一片平靜，士兵們仍舊在崗位上警戒，芮瑋鬆了口氣，開始催促王凡。

兩人很快跟上了前方的大部隊，來到了巨城中心的廣場處。

這裡以灰褐色的石板鋪地，歲月在上面刻上了許多痕迹，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石台，上面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老人。

他的身影無比模糊，唯有一雙眼睛如同神燈般，射出了可怕的光芒。

「我是接引使，也是此城之主，只想說幾點，第一，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繼續上路，你們遠道而來，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之後，進入一片試煉場中，進行第一次考驗選拔；第二，在城中居住的這一段時間內，嚴禁動干戈。」

老者並沒有詳細講解，只是簡短地說了兩句后，就離去了。

他的身影瞬間變得黯淡，消失在了原地。

人群也是散開，各自尋找休息之地。

此時，城中的安靜消失了，一下子湧出了許許多多的原住民，開始做生意，一下子就多了許多熱鬧與人氣，車水馬龍，無比繁華。

「好吃的赤月果串，甜脆可口！」

「蛟肉餡包子，皮薄餡大，不香不要錢！」

王凡看見這一幕，不由莞爾，倒是不急著前往找客棧了，而是沿著街道，開始轉悠了起來，了解各種情況。

芮瑋自己沒有錢，只能跟著一起溜達。

「滾開！」

就在這時，街上一陣大亂，一群鐵騎沖了過來，踩踏得道路隆隆作響，如同驚濤拍岸，聲勢巨大。

正是來自天荒古星域的天荒十三神騎，他們每一頭坐騎都是洪荒異種，吞雲吐霧，鱗甲燦燦。

街道在抖動，十三騎像是一股鋼鐵洪流衝擊了過來，這片區域宛如發生了地震一般，雄壯的貔貅異獸，九頭神蟒，蒼角麟龍……一頭頭神駿而可怖，擠滿了此地。

王凡和芮瑋躲向了一邊。

這個舉動，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不但是那些外來的修士，就算是那些原住民們，看向王凡的目光也有些詫異。

這躲讓得也太爽快了些。

天荒十三騎如同疾風一般呼嘯而過，揚起了一大片的灰塵。

「唉……」王凡嘆了口氣。

「王兄不必嘆息，古來帝路多屍骨，退一步海闊天空，保存有用之身，未嘗不是一種幸運。」芮瑋勸慰道。

「不是這個意思。」王凡看了芮瑋一眼，淡淡道，「我之所以嘆氣，只是覺得這人族試煉古路有些名不副實。」

「呃……」芮瑋愣了一下，「……王兄何出此言？」

「所謂的人族俊傑，連走路騎馬都是擠擠攘攘，進個城門都毫無秩序，在這鬧市之中又騎馬奔騰，簡直像是我老家鄉下百姓趕著入城販賣的羊群、豬群一樣。」王凡道，「而守城的士兵也是尸位素餐，渾然不管，像是個木頭人一樣。」

芮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周圍人看向王凡的神色也充滿了震驚。

這卻是開了地圖炮了，不但將進城的四百多位人族之雄全部羞辱了一番，更是將整個城池的士兵都罵了進去。

這簡直就是在羞辱人族第一城！

「王兄，慎言！」芮瑋低喝出聲。

「嗯。」王凡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不過很明顯已經晚了。

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全都充滿了敵意，就算是那些普通的古城原住民看向他的神色，都微微帶上了憐憫。

轟隆隆！

片刻之後，街道再次一片大亂，沉悶如雷的聲音再次傳遞了過來。

卻是天荒十三騎們掉身返回了此處，然後，將王凡圍在了中央。

天荒十三騎一個個冷笑連連，像是圍獵一般，圍繞著王凡與芮瑋兩人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