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五百二十五章 補品
陸隱好笑:「一個個老朋友來找我做交易,我忙不過來。」
「我這個交易比誰都值錢。」
「那也要看我能不能吃下。」
「別這麼沒信心嘛,你可是埋葬了六耀的人物。彌主那老傢伙都信任你,寧願替你擋一劫,現在又掌控人類耀域與王家耀域,正面對上時初那老東西,我相信你能行的。」
陸隱沉默,沒說話。
千機詭演湊近陸隱,低聲開口:「幫我更進一步吧。」
陸隱看向它:「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像是會開玩笑的?」
「一直都是。」
「好吧,這次不開玩笑,我想你幫我更進一步,不然就麻煩了。」
「怎麼說?」
「時初那老傢伙散布認知,可惜我沒得到,但王文,相思雨它們得到了,這可不行。但凡我比他們落後一些,很容易被弄死。」頓了一下,它繼續道:「你是不知道。跟王文打賭我輸了,要不是跑得快我就真被弄死了。王文那傢伙想吞了我。」
陸隱詫異:「吞了你?」
千機詭演翻白眼:「別急啊,沒說完。是吞了我的幻想。」
「什麼意思?」陸隱臉色凝重,他一直好奇王文與千機詭演之間到底什麼關係。絕對不簡單。
「你知道三分靈之法吧。」
陸隱回憶起當初與王文最後一戰:「知道。」
千機詭演道:「三分靈之法,可一分為三。王啟,亡啟都是王文的分靈。三個身體,幻想,神力,死寂都有,徹底融合,可
在上個時代無限接近主宰。」
「不過他還覺得不夠,所以曾經給予我幻想。」
千機詭演陷入回憶:「在遇到王文前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因為他給了我幻想,讓我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很多很多,所以才逐漸變成你第一次看見我的那個樣子。」
「那時的我喜歡聽故事,聽著故事可以幫你創造戰技。」
「可以幫人提升潛力。」
「可以配合王文,死主他們算計其它主宰。甚至還背叛過死主一次。因為我有幻想,我想超越死主,而不僅僅因為死寂力量被死主所限。」
「我能做很多事,包括與王文打賭。」
「但王文也小看了我,或者說,他小看了死主。死主的死寂力量越多,我對於幻想的掌控就越強。儘管我從不修鍊幻想之力,但只要我活的越久,做過與曾經自己完全不同的事越多,這份幻想就越壯大。」
「直至王文想要吞了這份幻想,但他奈何不了我。唯有與我打賭。我輸了,這份幻想就還給他。」
「對我其實影響已經不大了,幻想是幫我提升了意識認知,即便失去,我也還是我,但對王文的幫助則不同。你能想象嗎?我的實力與王文始終伯仲之間,一旦他吞了我的幻想,實力會如何?」
千機詭演嘿嘿一笑,「上個時代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他肯定不止你看過的實力。」
陸隱震動,居然還有這回事。
他明白了,這也是其中一環
。
千機詭演看向陸隱:「想通了吧,以你作為賭約,就是最關鍵的一環。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成功,此局既可以利用你實施彌天大計,又能吞了我的幻想,以確保在最後的博弈中能與主宰對抗。」
陸隱吐出口氣,一環套一環。
他本以為徹底看清了王文的所有,沒想到上個時代的情況還有隱藏。
如果王文順利吞了千機詭演的幻想,那最後一戰自己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無需死神偷襲,這就絕對穩妥了。不僅如此,王文還能做的更多。
只能說千機詭演這一環他算漏了。
小看了主宰的力量。
但換個角度,如果此刻讓王文吞了千機詭演的幻想?
想到這裡,陸隱頓時毛骨悚然。
王文得到了時初的部分認知,還吞了千機詭演的幻想,本身又是超越生命主宰戰力的六耀。
他才是最接近時初的。
若自己沒有歸來,他又完成這些,很可能一舉超越彌主。
偏偏不管是時初還是彌主,都沒有真正將他當做對手。他完全可以等彌主重創時初之後站出來統治整個方寸。這一點,有可能,因為他了解彌主,了解人類,也了解主一道,了解時初。
所以現在他沒空管王家耀域。一心尋找時初,既是為了解決隱患,也是為了獲得更多認知。
千機詭演這麼一個補品在這,他有可能超脫所有。
陸隱看向千機詭演:「你就是一個補品。」
千機詭演無語:「
別說那麼難聽,就算是補品也能逃。而且這不來找你了嘛,幫我更進一步,只要我沒有被王文落下太多,他就吞不了我。」
「你別看王文跟你一樣是人類,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文明種族概念,與時初一樣。他做的一切也都是從他自己的利益出發。」
「可以不擇手段。」
「他一直在等機會,我沒見過比他耐心更好的。」
王文給千機詭演帶去的壓力太大了。無論千機詭演實力如何,只要王文在它之上,它就是獵物,這點跑不掉。
所以它才找到陸隱,要更進一步。
唯有更進一步,不被王文落下太多,才可以自保。
要說當今宇宙王文最想找到的是誰,第一是重傷后的時初,第二就是千機詭演。
而對於王文,誰也不敢小看。
心機城府,實力手段樣樣不缺,偏偏還懂的隱忍,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若把千機詭演換成陸隱,陸隱同樣坐立不安。
「你的代價呢?」陸隱問。
既是交易,當然要有付出。
千機詭演直言:「幫你殺一個六耀。」
陸隱目光一閃,看著千機詭演。千機詭演與他對視,目光毫無退意。
「以你的實力確實能幫我。」陸隱承認。
千機詭演道:「無序天一戰我也在看,如果你們那位始祖沒能及時出手,幫你的就是我了。」
陸隱似笑非笑看著它:「你敢出手?」
「你以為王文真找不到我?只是他還沒做好跟我魚
死網破的準備。那時候出手無礙。」千機詭演目光一沉:「但現在不同了,六耀死了兩個,失去了彌主對他得壓制,他還獲得時初的部分認知,這才是我不安的原因。」
「否則你以為這麼多年他沒想過吞了我?」
陸隱沉思。
殺一個六耀嗎?
那得先找到它們。相信獲得了時初部分認知,這幾個傢伙一個比一個藏的深。
「你覺得哪個六耀更容易殺?」
「不是誰更容易殺,而是最應該殺誰。」
千機詭演盯著陸隱:「王文。」
陸隱好笑:「我說現在去殺王文,你敢?」
千機詭演翻白眼,「還真不敢,倒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王文手段太多,不更進一步我沒把握。那你說吧,殺哪一個?隨你決定。都一樣。」
陸隱手指輕敲桌面,沉默想著。
他要考慮很多情況,有些事不是殺一個六耀就能解決的。
剛剛歸來殺生命主宰那是為了試探時初的修為進度,同時宣告自己歸來,讓各方看清楚,可不是因為仇恨那麼簡單。
沒什麼比六耀的命證明自己歸來更震撼的了。
否則哪怕傳承古族承認,方寸之距也未必會認可自己就是上個時代的陸主。
有太多辦法可以否定了。
殺六耀,無人能否定。
熟悉的香味傳來。
陸隱抬眼,緩緩轉頭。
入眼,平靜柔美的女子端來茶具,放在石桌上,默默為他們沏茶。
水藍色的長發一如曾經,帶著輕靈之氣。
她沒有變。
還
是那樣。
龍夕。
一切都好似沒變,好似回到了億萬載之前。時間的跨度無法拉開兩人的距離。
陸隱笑了笑:「我回來了。」
龍夕恩了一聲:「知道。」
「你這麼多年在哪裡?」陸隱問。
龍夕看向他:「沉睡。」
陸隱目光一震,點點頭:「好。」
龍夕退出。
千機詭演看了看陸隱,又看了看龍夕,感慨:「人類的情感真是奇妙。仇恨可以讓人忘卻生死,感情也能做到,甚至更深。」
「億萬載歲月想讓一個人不變,太難了。無論是氣質神態還是歲月沉澱的感覺都不可能不變。」
「唯一的辦法就是沉睡,自我冰封,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蘇醒。」
「這女子為了你同樣沉睡了太久太久。不過她中途肯定蘇醒過多次,否則如何確定你歸來?」
陸隱不想與它討論這些:「怎麼讓我信任你?」
千機詭演瞪大眼睛:「我都把自己老底透給你了,你還不信?」
陸隱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認同。
上個時代,這傢伙與王文像親哥倆一樣,同樣的還有亡啟,不過亡啟是王文的分身,這個不提。而千機詭演如果沒有完全讓王文信任的地方,不會活到現在。
陸隱更相信王文的手段如果要吞了千機詭演,不會讓千機詭演跑掉。
千機詭演嘆息:「你是太高看王文還是太小看我了。這麼說吧,我千機詭演雖不敢說在心機謀略上超越王文,起碼不會差太多。而存活歲
月也不會比王文短多少。」
「我沒有你那麼明顯的短板。」
「現在你自己的短板補齊了,還覺得王文無所不能嗎?」
「他只是活的久了點,布局早了點,想的遠了點,僅此而已。」
陸隱打斷:「我要的是信任,而不是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