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喬家大院
鳳七七將老嬤嬤帶到了養心殿之中,躬身一禮,微微一笑開口道:「父皇,這位是藍皇后在位之時,就侍奉在宮中的老嬤嬤,您可還記得?」
皇上見狀,眉心緊粗,望著老嬤嬤,開口道:「朕怎麼會記得一個嬤嬤的長相,況且這個嬤嬤的面容這般蒼老,更是辨別不出到底是誰。」
「父皇不用知道她是誰,當年的事情,只要聽這位嬤嬤說清楚便好,如今知道當年內幕的人,已經所剩無幾,而這位老嬤嬤就是其中之一。」
「那好,你將當年的事情如實說來,若是有半句假話,朕決不輕饒,當年喬丞相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老嬤嬤面對皇上,不管多麼倔強,眼神之中,難免生出了一絲膽怯之意,開口說道:「是,當年喬丞相一家,乃是死在了藍皇后的手中,而喬丞相併沒有謀反之意,只是得罪了藍皇后,才落得如此下場。」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藍皇后做的?他為什麼要陷害喬丞相一家?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告知於朕?」
「皇上,若是奴婢在當時便說出實情,恐怕就活不到現在了,當年藍皇后在後宮之中,一手遮天,後來不也是因為干政,才被滿門抄斬,實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奴婢本以為已經全部過去了,沒想到還是有讓實情大白於天下的日子。」
「當年喬丞相是怎麼樣得罪了藍皇后,你可知道嗎?為何偏偏針對他們一家,惜喬是喬丞相的女兒這件事情,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嗎?」
「奴婢早已經不問世事,在德妃的宮中,能吃得飽穿得暖,就是最大的殊榮,而當年喬丞相怎麼得罪的藍皇后,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藍皇后當年收錢買-官,殘害大晉子嗣,只要有不服從之人,便回事喬丞相的下場,而奴婢的傷痕換上一看便知。」
語畢,將自己的袖管捲起,露出了一道猙獰可怖的疤痕,一看便知是硬生生的將血肉從骨頭上剃下去造成的。
換上一看之下,不禁愣在當場,眉心緊粗,如黑曜石般的而雙眸之中,滿是悔意,開口道:「夠了,將袖管放下。」
鳳七七見狀,開口道:「父皇,這回您總該相信惜喬的話了吧?這一切都是藍皇后蓄意謀害,喬丞相一家,乃是忠良的典範,卻不料忠貞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皇上闔了闔雙眸,開口道:「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都是朕的疏忽,才造成現在這般的後果,朕對不起惜喬一家。」
鳳七七聞言,嘴角牽起了一抹淺笑,綴著頎長睫羽的鳳眸之中,滿是欣慰之色,輕啟朱唇,開口說道:「父皇,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您也不必自責,畢竟事隔多年,誰都沒有辦法回道過去,但如今是否能夠繞過惜喬呢?」
「當然,所有的一切已經真相大白,當然不會再怪罪於珍嬪,但朕知道,這件事情朕有不可逃脫的責任,至於去留,一切全看珍嬪她自己的意思,朕不會再強加在她身上任何枷鎖。」
鳳七七點了點頭,開口道:「如此甚好,多謝父皇的理解。」
隨即皇上站起身來,眉心緊粗,開口說道:「朕即刻前往擷芳殿,將這件事情與珍嬪說清楚。」
語畢,踱步向養心殿之外走去,翟懷躬身一禮,開口道:「移駕擷芳殿。」
待皇上走後,老嬤嬤來到鳳七七身前,開口說道:「怎麼樣,我沒有讓你失望吧?換上完全相信了我說的話,而你也要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鳳七七回眸望著老嬤嬤,冷冷的眸光颳了老嬤嬤一眼,開口道:「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兌現,不過你剛剛所說的話,可全都句句屬實嗎?」
「當然句句屬實,在皇上面前,絕不敢說假,畢竟年歲有些久遠,只不過有些事情,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喬丞相是被冤枉的,我記得很清楚,至於藍皇後有沒有收錢買-官,殘害子嗣,我就不得而知了。」
鳳七七輕笑出聲,開口道:「那些都無所謂,只要喬丞相是被冤枉的額事情,你說清楚了,剩下的也與本王妃沒有任何關係,至於你所說的要求,很快便會兌現。」
藍皇后當年囂張跋扈,獨攬後宮大權,任何人與之相對立,都會在不明原因的情況下,被處死,而老嬤嬤口中所說的話,更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證實其真假,畢竟過去了這麼久,所以就算是刻意將藍皇后黑化,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當然,也包括皇上。
擷芳殿內。
惜喬端坐於桌案前,望著空空的茶盞,在暗暗出神,忽然門口的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轉瞬皇上便舉步走入了惜喬的卧房之中,惜喬頓時渾身一震,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忙站起身來,來到皇上身前,躬身一禮,開口說道:「皇上萬福。」
皇上緊蹙著墨染的劍眉,眼神之中滿是痛苦之色,開口說道:「起來吧,過來坐。」
惜喬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了一抹欣喜之色,看來是七七那邊成功的將當年的事情與皇上說了清楚,若不然不會讓她起來過去坐的。
惜喬站起身來,躬身道:「是。」
來到皇上身前,為換上個行斟了一杯清茶,遞到了皇上的面前,輕啟朱唇,開口說道:「皇上,您用茶。」
皇上接在手中,闔了闔雙眸,將茶盞放在桌案上,開口說道:「你父親的事情,如今已經查清楚了,至於你欺瞞朕,你的身世的事情,朕便不在追究,畢竟是朕虧欠你們喬家。」
惜喬秀眉微蹙,輕啟朱唇,開口說道:「皇上莫要這樣說,畢竟當年您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根據您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一切都是藍皇后的錯,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嬪妾謝過皇上不殺之恩。」
「這件事情不怪你,而你在你真身邊這麼久,朕也知道你沒有謀害朕的那份心思,若不然當日便會把你問斬,但現如今,朕給你兩個選擇。」
惜喬疑惑的望著皇上,開口問道:「皇上給的選擇是什麼?」
皇上定睛望著惜喬,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之中,滿是為難之色,開口道:「現如今,你若是還想留在朕的身邊,那不管別人說些什麼,朕都會讓你坐穩珍嬪的位子,但你若是想離開的話,朕會命人將喬家大院修繕好,冉妮妮你便回到你的喬家大院,怎麼選,全在你。」
惜喬聞聽此言,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抬起頭來,彷彿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般,堅韌的望著皇上,秀眉緊蹙,輕啟朱唇,開口說道:「妾身還是回到喬家大院比較好,畢竟再也沒有顏面待在宮中。」
皇上道:「當然朕不會就這般讓你待在宮中,會將當年的事情在早朝之上說清楚,講明白,也不至於你日後被人詬病,當然一切還是你自己選擇,若是選擇離開皇宮,朕便替你修繕喬家大院。」
惜喬闔了闔雙眸,開口道:「皇上,嬪妾過夠了這種,整日都活在提心弔膽的生活之中,還是安逸一些比較適合嬪妾,皇上就隨了嬪妾的願吧。」
皇上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好,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朕也不會幹預,但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一定不要後悔,一直走下去,知道嗎?」
惜喬道:「嬪妾知道了,日後不管怎樣,嬪妾都會堅持到底,這皇宮之中,唯一記掛的就是皇上的身子,沒有嬪妾的侍奉,怕是別人毛手毛腳,在惹皇上不悅。」
皇上聞聽此言,緊蹙著眉宇,開口道:「慢慢總會習慣的,既然這樣,那就待朕派人將喬家大院修繕好,便可以隨了你的心愿。」
翌日。
早朝之上,待所有大臣沒有任何要事要說之後,當然君夙羽也在場,皇上端坐於龍椅之上,眉心緊粗,眼神之中,滿是凝重之色,開口說道:「是不是都沒有要上奏的事情了?朕,今日要宣布一件成年的往事,這件事情關係到很多人的生命和榮譽,所以是時候解開當年那件冤案了。」
眾人聞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都沒有說話,皇上見狀,闔了闔雙眸,開口道:「既然沒有人要說話,那朕就說了,當年喬丞相一案,全家老小,不下百人,滿門抄斬,只因藍皇后蓄意謀害,喬丞相乃是重量之臣,所以日後誰再要是以罪臣相稱,休怪朕無情。」
在眾人堆兒里的君夙羽,深紫色的瞳仁內滿是憤恨之色,緊咬著削薄的唇瓣,說不出來的氣憤。
數日後,喬家大院已經修繕竣工,惜喬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細軟,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幾件不起眼的衣裳,和一些生活必須用到的東西。
皇上親自來到了擷芳殿之中,為惜喬送別,望著惜喬羸弱的身子,皇上不由的劍眉微微一蹙,開口說道:「如今的喬家大院,朕已經派遣了眾多的侍女隨從,只是少了太監,日後你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主,一定要小心為上,並為你準備了黃金萬兩,足夠你用的了,若是什麼時候向回來,便告知於朕一聲,皇宮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惜喬來到皇宮的初衷,雖然是為了幫鳳七七,但是如今換上這般對她好,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聞聽皇上此言,如明珠般的鳳眸之中,隱隱的有淚花在閃動,莞爾一笑,輕啟朱唇開口說道:「皇上放心吧,嬪妾一定會沒事的,而皇上若是想念嬪妾了,也可以道喬家大院來看望嬪妾。」
「朕有空閑會去看望你的,時候不早了,早些上路吧,去到喬家大院還有很多東西需要熟悉,別再這裡耽擱了。」
「是,嬪妾告退,皇上保重。」
語畢,轉過身來,眼角流下了兩行熱淚,而皇上望著惜喬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隨即惜喬坐上了前往喬家大院的馬車,良久后,馬車陸陸續續的停在了喬家大院的門口,惜喬率先走下馬車,望著喬家大院四個字,頓時內心之中五味雜陳。
惜喬走入了喬家大院之中,摸著昔日異常熟悉的大門,往日的一幕幕在惜喬腦中一閃而過,雖然經過修繕,但皇上彷彿可以照顧到惜喬的心情,和先前的模樣,並未有太多的變化。
惜喬踱步走入自小便居住的卧房內,走到床榻前,躺了上去,閉上了雙眸,不管怎麼說現在她的父親沉冤得雪,所付出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