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寸,回府
「妹妹怎麼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呢?」虞子蘇直接指了出來,臉上帶著委屈之色。
「妹妹不去為母親上香就算了,還一直詆毀姐姐的名聲,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
虞子蘇話落,不少人帶著審視的目光望向虞婉柔。
眾人正好看見了虞婉柔,來不及收回去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於是,眾人在心底暗道,看上去是個心善的,怎麼心思這麼歹毒呢,連嫡姐都害!
所以望向虞子蘇的目光,不禁含了一絲絲憐憫。
虞婉柔詫異了一下,沒想到虞子蘇一句話,就將矛頭指向了自己。
她嬌弱地哭泣道:「姐姐誤會了,婉柔只是擔心姐姐,因為賜婚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
眾人也都想起丞相府大小姐,未婚被休不說。
還被賜給了傳說中,暴虐無常的戰鬼七王……
好,很好!
虞子蘇不由得在心底,為虞婉柔這朵白蓮花默默鼓掌。
誰不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虞子蘇,喜歡三皇子夜重旭。
但是,三皇子夜重旭卻覺得虞子蘇身份低微,膽小懦弱,配不上他,反而更加欣賞二小姐虞婉柔?
虞婉柔這般說,不就是想要打自己的臉嗎!
虞子蘇淡淡道:「原來妹妹還想著賜婚的事情啊,想必妹妹和三皇子的婚書也快了。」
「妹妹不必感到愧疚,只要你幸福就好,姐姐不會在意的。」
虞子蘇低頭做無奈狀,其實心底暗笑不已。
你不是想要踩我的痛處嗎?我也會!
哼,你以為三皇子和虞子蘇解除了婚約,就會娶你了嗎?
不過是個庶女罷了。
你看看,直到現在,皇帝都還沒有為你和三皇子賜婚呢!
虞子蘇短短几句話,就給了眾人一個驚天的內幕。
天啊!原來三皇子會退婚,是看上了丞相府的二小姐了啊!
沒想到這二小姐平日里看上去,嬌嬌柔柔的。
居然連自己未來的姐夫,都會去勾引!
虞婉柔感受到四周傳來的目光,羞憤欲死。
她捏緊了手中的綉帕,擠出一抹笑意道:「妹妹只是關心姐姐的安危,畢竟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虞子蘇指了指自己的頭上,道:「我只不過昨日去給母親上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在了腦子上,人昏迷了。」
「身邊婢女也沒有,後來被山中的老獵戶救了,所以今日才回來罷了。」虞子蘇委屈道。
她說得隨意坦蕩,用麻布包著的頭,讓眾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她。
一個大小姐出去上香,居然連個跟著的婢女都沒有,眾人都不免替她感到不忿。
看來,這丞相府現在當家做主的連夫人,也不是怎麼善良的啊。
虞子蘇捏了捏虞婉柔的鼻子,很是親密地道:「妹妹,還是別鬧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虞子蘇才不管眾人怎麼想,循著記憶找到自己的廂房。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去找了方丈借馬車。
虞子蘇不想跟虞婉柔同坐一輛車的,誰知道她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方丈很痛快的借了馬車,還讓小沙彌送她回府。
虞子蘇剛剛回府,就有丫鬟來報,說是連夫人有請。
連夫人,也就是連姨娘。
自從原主生母去世后,在虞老夫人的「絕食」逼迫下,虞丞相不得不將連姨娘扶正。
而原身在府中的日子,也越過越艱難。
到了現在,連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也沒有。
虞子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道:「前面帶路吧。」
連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如蘭,看著大小姐勾起的笑容,居然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雖然再次望過去,大小姐依舊垂著頭,一副怯弱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蘭就是覺得大小姐好像變了。
虞子蘇剛剛走進廳內,連夫人便聲色俱厲摔壞一盞茶:「跪下!」
連夫人怒道:「虞子蘇!你真是個好姐姐,居然欺負自己的妹妹!」
原來虞婉柔先趕回了丞相府,將事情告訴了連氏。
連氏聽著自己女兒的話,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小賤人居然沒有死。
結果當聽見虞子蘇回府之的消息,也就明白,自己這一次失算了。
連氏一身怒氣沒出發,便直接叫人去喚虞子蘇過來。
原本以為虞子蘇這小賤人會像著以前一樣,顫顫巍巍跪下來請罪。
這樣自己就罰得理所當然,哪知道這人居然站著一動不動。
「怎麼,傻了!難道母親就說教不得你了?」連氏怒道。
虞子蘇這才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居然敢自稱是她母親的人。
她的目光里含了一絲絲嘲諷,迅速掩去了。
只見連氏穿著一身鑲金絲的華衣,梳著時下最為流行的垂雲髻。
連氏見虞子蘇一句話也不說,直接道:「虞子蘇!這就是你對母親的態度嗎?你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
「雲嬤嬤,將大小姐帶下去,好好教教她禮儀!」連氏怒道。
事實上,連氏正計算著虞丞相下朝歸來的時間。
因為按照以往來看,只要她一提到虞子蘇的母親,虞子蘇就會十分的激動。
有時候會指著她罵起來,甚至會反抗虞丞相的話。
而虞丞相也以為,這個女兒越來越不懂事,再加上有著連氏的挑撥,漸漸和虞子蘇離了心。
要是老爺看見虞子蘇毫無禮數,連氏就更有理由責罰她了。
連氏眼中的精光閃現,死死盯著虞子蘇。
連氏沉不住氣,又一次強調了是自己的母親,似乎有意要將自己的怒氣挑撥起來。
「母親?」虞子蘇疑惑道。
連氏突然眼睛一亮,又道:「怎麼,難道我不是你的母親嗎?」
虞子蘇看著連氏的樣子,便知道她肯定是在謀些什麼。
她趁著連氏不注意,快速像後面望了一眼。
虞子蘇看見一道窗外有道影子緩緩飄過來,原來是連氏想套她的話給別人聽。
她又垂下了頭,暗暗挑了挑眉,聲音故作委屈,問道:「連夫人什麼時候是我的母親了?」
「連夫人不是說,我的母親不過是個青樓妓子,什麼都不是嗎?連夫人……」
連氏看著那道影子又走進了一些,慌張道:「我什麼時候說過!」
連氏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虞子蘇居然會這麼說。
她有些驚慌,但是又很快鎮定下來。
不愧是虞婉柔那朵白蓮花的母親,虞子蘇贊了一聲。
虞子蘇繼續道:「連夫人,子蘇還記得,是你自己說的,我母親只是一個妓子,只有你才是丞相府的夫人!」
「難道,子蘇叫您連夫人有錯嗎?」虞子蘇怯弱地道。
虞丞相走進屋子裡,就聽見這段對話,不由得怒從心來。
虞子蘇的娘親秦氏,一向是虞丞相心中的痛,也是虞丞相心中的禁忌。
哪怕秦氏已經去世了兩年,虞丞相也不準人在府中討論秦氏的出身。
因為這是秦氏要求的,秦氏害怕自己的孩子,會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所以臨終之際,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向著虞丞相提出的請求。
「連氏!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虞丞相怒道。
「父親!」虞子蘇怯弱地行了禮。
虞丞相那一瞬間,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低著頭,滿是疏離的女兒。
不過現下他沒有心情細細觀察,他心中很是憤怒。
沒想到,他連洛兒唯一的遺願都沒有做到,讓人將這些話傳入了女兒的耳朵里。
虞丞相望了一下低著頭的虞子蘇,眼裡帶著愧疚之色。
雖然他覺得子蘇性子頑劣了些,不懂事了些。
可是到底是洛兒留下來的女兒,是洛兒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
他的心底,還是不願這個孩子受了委屈的。
原本以為連氏大度,掌管府中,子蘇就算是不懂事,也不會受到很大的苛待。
可是沒想到,連氏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連氏哀求道:「老爺,妾身沒有!還請老爺聽妾身解釋!」
虞子蘇突然冒出來一句話:「原來解釋是可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