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二選一

「你勾結別國來使巴特爾，教唆他行刺朕，你還覺得自己無罪？！」皇上怒視蘇好，用力一拍桌子。

蘇好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這個蘇閔果然要藉機發難，一上來就直接給她定罪，還說什麼審問，倒不如說是批鬥大會。

「此事與臣無關，是有人故意陷害，臣無罪！」蘇好眼神冰冷，一字一句說道。

四周官員的自責聲更盛大了，說什麼的都有，也有一些擁護靖王的人在替她辯護，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靖王對皇上如此蔑視，想必是擁兵自重，有了點成就竟不知道這是誰的天下。」

「我看這件事就是他乾的，那個大鬍子蠻夷來使都指認了，難道還有假不成？」

「嘖嘖，狼子野心啊......」

「你們別胡說，靖王立功累累，為國家效力多年，不是那樣的人，此事必有蹊蹺。」

蘇好沉默聽著四周的聲音，心情複雜，還好今天是自己站在這裡，如果是真正的靖王，不知道會多心寒。

皇上一拍桌子，冷哼一聲，原本吵吵嚷嚷的殿堂馬上安靜下來了。

「若你一直如此冥頑不顧的話，那麼休怪朕對你用些強硬的手段。」

聞言，蘇好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她清楚這是一句警告，但是她絕不會這樣就害怕認錯。

沒有做過的事情，她絕不背鍋，讓背後的人得意。

「臣，無罪。」蘇好開口，聲音響徹整個廳內。

皇上徹底失去耐心，臉上薄怒，他眯起眼睛沉聲到：「來人，把刑具拿上來。」

蘇好緩緩閉上眼睛，手指攥緊，當她看見那些泛著寒光的鐵質刑具，還有各種說不出名字的玩意兒時，心裡有些害怕，深吸了一口氣。

今日或許在劫難逃，但是她絕不向蘇閔妥協，這個狗皇帝就是想讓她屈打成招，如果連堂堂靖王都被誣陷，那麼世間哪裡還有公正可言。

「給靖王上刑具伺候。」皇上冷笑。

負責行刑的人先是拿了一條案板和一根長長的木棍子上來，這是打算先給蘇好來頓棍刑作為「開胃菜」。

馬上上來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把蘇好拖到案板上按住，然後拿棍子的人就湊上來了，高高揚起棍子正準備落在蘇好身上。

「慢著！住手！」突然一個急切的女聲從殿堂外傳來，猶如一聲驚雷平地炸起，把所有人嚇一跳。

眾人轉頭朝門口望去，只見一個雍容端莊的女人緩緩走進來，她手裡捧著一個盒子，然後快速地掃了蘇好一眼，眼神裡帶著安撫的意味。

「福晉，今日是審問靖王的日子，你為何擅自闖進來？」皇上皺著眉頭看著突然出現的李氏。

「老身今日是有件東西要給皇上看看，同時還有些忠言也想說一說。」李氏一臉平靜。

蘇好心情複雜看著李氏，不知道她打算幹嘛，只好安靜等待下文。

李氏小心翼翼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塊令牌，蘇好遠遠看見牌子上燙金字體撰寫著「免死」二字，心裡大驚。

「這是先皇留給靖王府的免死金牌，說是危急情況下可以庇佑我們，今日我便拿出這免死金牌保靖王不死。」李氏高舉通體漆黑的令牌，大聲說道。

皇上緩緩瞧見那通體漆黑的令牌，滿臉陰霾：「福晉護子心切，人之常情，但是用假令牌糊弄朕，這可是死罪！」

說著，他憤怒拍桌，死死盯著李氏，想對她施壓，然後讓李氏知難而退。

「回稟皇上，此令牌並非造假，而是先帝親手賜予的，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驗一驗真偽。」李氏雖然緊張，但是卻不退縮。

「呈上來給朕瞧瞧。」皇上的臉色很難看。

德才公公走過去謹慎接過李氏手裡的免死金牌，然後呈上給皇上過目，經過仔細檢查，這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免死金牌，並不是假貨。

正是如此，所以皇上心情更差了，一臉恨不得吃了蘇好的樣子，可是又不得不忍著。他從不知道先帝還給靖王府留了一塊免死金牌，沒想到先帝生前就已經在提防著他了。

皇上從以前就很疑惑，到底自己是先帝的親生兒子，還是靖王才是，否則先帝為何要這麼偏心靖王。

就連當年臨駕崩之際，先帝竟然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了靖王。不過好在他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若是先帝知道現在是誰坐在龍椅上，只怕氣得要活過來了吧。

「這確實是真的免死令牌，但是還望福晉三思，如今靖王翻下滔天大罪，你當真要包庇他？」皇上聲音帶著很強烈的壓迫，眼神危險地盯著李氏看。

「此事並非靖王所為，老身今天還帶了其他東西想讓皇上看一看。」說著，李氏讓人帶了巴特爾的屍身還有仵作上來。

李氏遞給仵作一個眼神，於是那仵作便把驗屍結果緩緩道來：「巴塔爾不是畏罪自縊，他體內胃部檢查出有劇毒，是生前被人喂毒，然後偽造出自縊的假象。」

皇上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靖王府那邊竟然把巴特爾的屍身弄到手了，並且還找了仵作驗屍，明明之前他早就讓人去處理了......

「老身還有一個重要的證人，那人是郊外義莊的老頭兒，如果這些還不能夠給靖王洗脫罪名，那麼可以把那人請來當堂對證。」李氏看見龍椅上的皇上臉色很差，她心裡反倒越來越從容。

直到聽見李氏把那個義莊老頭兒都拿捏在手上了，皇上知道自己已經毫無勝算，他當然不想讓李氏把義莊老頭兒弄來，到時候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就麻煩了。

於是，雖然心裡恨不得把靖王母子兒子生吞下肚，可是皇上也沒辦法，他恨恨看了蘇好一眼，最後嘆了一口氣，馬上調整表情。

「靖王以往立功不淺，朕也相信他不是逆臣，在背後陷害靖王的人實在該死，朕一定會徹查此事，給靖王一個公道。」皇上義正言辭地說。

蘇好心裡冷笑，默默看著皇上演戲，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他，如要真的追究起來，皇上才是此事的幕後之人。

「既然已經證明靖王是被誣陷的，那麼今日就到此吧，把靖王放了，回去好生休養，朕會給靖王府一個交代。」皇上宣布完以後，匆匆結束了此次審問。

蘇好被無罪釋放，跟著李氏回到了靖王府。

在蘇好被關押的時候，莫凡配合她在宮外打點一切，並且把所有線索告訴了李氏，因為能夠出面解救蘇好的也只有她才能辦到。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皇上一手策劃，他想藉此給靖王定罪，然後收回靖王手中另一半兵權，削減他的勢力。

但是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人辦事不利，讓蘇好這邊拿到了證據，並且最大的意外是李氏竟然拿出了一枚免死金牌，強勢要保住蘇好，所以皇上縱然再不甘心也要罷手。

德才公公滿臉惶恐神情，時不時抬眼去瞅皇上一眼。

「啪！」震怒的皇上一掌拍在扶手上，嚇得德才公公心肝亂顫。

伴君如伴虎，德才公公早已有此感受，先皇歸天後，德才公公因辦事得力，留在了當今皇上蘇閔身旁，而皇上的喜怒無常，叫他更感如履薄冰。

大氣都不敢喘的德才公公，緊繃著神經窺著皇上。皇上的怒氣來自計劃的破敗，為了剷除靖王，奪回另一半兵權，他煞費苦心。

來使剛到達洛陽城時，皇上暗中煽動巴特爾，並告訴他，只要配合自己演一齣戲，給靖王定下死罪，他就免除對巴特爾屬國每年都需要進貢賠償的條款。

皇上同時向巴特爾保證，一定會保他周全，不會讓他被牽扯進來，會悄悄送他出宮返回自己的國家，然後用另一具屍體、讓他詐死順利脫身。

本就仇視靖王多時的巴特爾，聽罷這番陳詞后，果然信以為真，他也早已在等待著某個、可一舉擊垮靖王的時機的到來，於是答應了皇上提出的計策。

結果，巴特爾不僅沒實現自己想要的結果，連自己都命喪了黃泉。

回顧此計劃的落敗過往，皇上氣得怒瞪銅鈴，他自然不甘心讓靖王就這麼逃過一劫。兵權一日未收回，他將每日都坐如針氈。

要麼靖王死，要麼想辦法讓他交出兵權。

靖王府，一行人行色匆匆往深處走去，不遠處的前方，便是蘇好下榻的寢房。

「最近你休息一下，與皇上的對抗遠遠沒有結束。」

李氏語氣不耐的對蘇好吩咐過後，便緊蹙著眉頭，準備離開蘇好的寢房，前去靖王所在屋子，探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蘇好緩緩入座到茶几旁，並未將李氏的話放在心裡，她現在滿腦子思索的是宮中那邊的事。縱然身子疲累不堪，但她不敢掉以輕心，免得不備之際再遭惡意針對。

另一個偏院內，莫凡環抱著佩劍，站在昏迷不醒的靖王身旁，神情是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深憂。

「你在這做什麼，別忘了，現在你要待在另一個『靖王』身邊，如果她出事了，我們整個靖王府都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