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闖進殿堂

或許當時老王爺高瞻遠矚，預料到了以後的事情，所以後來讓自己兒子稍微收斂光芒，當時這並沒有消除蘇閔的妒恨。

聽到這個問題，德才公公後背頓時被冷汗浸透，他哪裡敢說皇上比不上靖王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幾個腦袋都保不住啊。

「自然不是了，皇上是英明的君主，因為有皇上治國有方，所以我國才如此昌盛繁華，靖王再能打仗，也只是在泥里打滾，怎麼能比得上皇上您呢？」德才公公斟酌著說出一番恭維的話。

皇上冷哼一聲，並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那先帝為何如此青睞靖王？朕曾經一度懷疑，靖王才是先帝的親兒子。」

「哎喲喂，這話真是折煞老奴，您可千萬別再這麼說了，先帝要是知道了要傷心的呀。正是因為您是先帝的親兒子，所以他才嚴格對待，靖王再疼愛也是別人的兒子。」

德才公公一陣頭疼，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每隔三差五就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想必依然對先帝當年的偏袒耿耿於懷。

「真是這樣？」皇上歪著腦袋直勾勾盯著他看。

德才公公連忙點頭：「正是如此！」

皇上沒再說什麼，緊抿著唇沉默不語，但是臉色很陰沉。

塔拉這邊的軍隊速度很快，一日不到就到達了洛陽城的郊外，在那裡紮營。住在郊外的老百姓突然見到一群大鬍子突厥人攻打過來，嚇得連忙拖家帶口逃走了。

「不好了，皇上，塔拉已經帶著軍隊到達洛陽城郊外！」將領急忙來報。

「什麼？！」皇上頓時瞪大眼睛，氣息絮亂。

滿朝大臣低垂著腦袋，沒有一個人敢吱聲，平時最是能說會道的一群人此時彷彿如同啞巴一樣。

他們生怕皇上多看他們一眼，然後選中自己去抵抗洛陽城外的那群大鬍子突厥人。

「可有人願意領兵前去城門抵禦塔拉？」皇上陰沉著臉問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因為朝堂太安靜，聲音竟然迴響整個殿堂。沒有一個人回答，所有人恨不得把頭埋得更低一些。

「聾了還是啞了？朕問你們，可有人前去守城？說話！」皇上頓時暴怒，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大吼一聲。

『「這......皇上，我軍和敵軍人數差距太大，現在去就是送死啊......」

「是啊，皇上，萬萬使不得。」

「請皇上三思。」

一群大臣在那裡七嘴八舌勸道。

皇上看著這群平時有好處時比誰都積極的人，然而現在洛陽城面臨失守的危險，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他竟然有點想念靖王還在的時候。

如果是靖王，覺得不會像這群人一樣當個縮頭烏龜，他會自動請纓，在皇上開口之前，就把危險解決了。

「那你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皇上突然覺得身心疲憊，頹然坐回龍椅上，冷著臉問他們。

「實在不行的話，咱們投降吧，皇上。」

「沒錯，要不行就遷城，留得青山在。」

「臣附議。」

還沒開始打仗，一群人就先想著怎麼認輸投降，甚至慫恿皇上捨棄洛陽城逃走，這些話聽進皇上耳朵里，他只覺得一陣心寒。

「不能走，朕不能讓江山毀在朕手裡，洛陽城.......必須要保住！」皇上瞪大眼睛，眼裡透著憤怒和絕望。

以前先帝就覺得他不適合當皇帝，可是他偏要爬上這個位置，就是想證明給先帝看，為自己爭口氣。

而現如今，洛陽城卻要面臨失守的境地，這是先帝在位時，不曾出現的情況。皇上猶如被逼如絕境的野獸，心裡痛苦嘶吼著。

「如果靖王在就好了......」皇上喃喃自語，半晌後下令道，「禁衛軍聽令，調遣宮內士兵前去洛陽城城門守住，只留一百精銳士兵在宮中即可，如果洛陽城失守，你們都提頭來謝罪！」

於是宮內一群以往養尊處優的子弟兵被趕鴨子上架，全部派遣去了城門處防守禦敵，偌大的皇宮竟然只剩下百來個士兵守著，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皇上臉色很難看，這次他當然覺得丟人，但是現在顧不上這麼多，塔拉都攻打到自家門口了，只差耀武揚威闖進宮裡來。

如果此次被塔拉得手，那麼其他國家肯定也會伺機而動，趁機分一杯羹，以後別想再鎮壓得住其他國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皇上目光獃滯坐在龍椅上，整個人無神得像個木偶一般。

德才公公心裡有幾分不忍，雖然他當初的確是為了權勢才為皇上所用，但是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憐。

這樣想著，德才公公湊到皇上耳邊，小聲說道：「皇上，若是情況到了最糟糕的時候，您便帶著幾位娘娘還有皇子一起走吧，暫時避一避，否則發生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連你都勸朕當一個懦夫嗎？」皇上抬眼陰沉看著德才公公。

「皇上息怒，只是現在到了緊要關頭，龍體為重！」德才公公手心冒冷汗。

可是皇上並沒有答應，只是很不高興地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沒過多久，很快又有一個將領來報，只見他滿身污垢，身上還帶著傷，看起來很狼狽。

「皇上，快要守不住了！那群突厥人有備而來，又是放箭又是放火，我軍傷亡慘重！」他表情絕望，說話時還嘔了一些血出來。

「難道我國國運就到這裡了嗎？不......」皇上只覺得手腳發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耳邊傳來滿朝大臣們的驚叫聲，還有德才公公的急切呼喚聲。

「皇上，醒醒，御醫！來人吶！」

場面十分混亂，德才公公連忙讓人叫來御醫，而底下大臣各懷心思。

有些人誓死跟國家共存亡，有些人已經打起了逃跑的心思，畢竟當初當官的初衷並不是每個人都懷抱著遠大理想。

「我看啊，還是趁早投降吧，這樣塔拉或許還能手下留情，不殺我們。」

「別胡言亂語煽動其他人，你這個懦夫！」

「其實張大人說的也沒錯，明知道會輸的仗還打來幹嘛......」

一群人吵吵嚷嚷，越是到這種時候卻越吵得更起勁，但是沒喲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去領兵打仗。

內側寢宮裡，御醫為皇上施診，過了一會兒，皇上才終於輾轉醒來，他整個人氣虛不穩，一下子像老了好幾歲。

「皇上，請保重龍體，切莫情緒過激。」御醫叮囑道。

「行了，退下吧。」皇上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

德才公公就守在床邊，一見到皇上醒了，馬上湊過來關切詢問：「皇上，您可有哪裡不舒服？」

皇上撐起上半身掙扎著要坐起來，德才公公連忙把他扶起來靠坐在床榻上，皇上看了德才公公一樣，問道：「現在城門情況如何？」

「我軍死亡人數超過百人，受傷人數三百，這個數字還在增加，只怕......」德才公公說到這裡，有點說不下去了，惶恐抬眼看了皇上一樣。

「只怕怎樣？」皇上喘著粗氣問他。

德才公公這才囁嚅道：「只怕一盞茶時間后就要攻打進宮內了，皇上，您帶著皇子走吧，老奴為您帶路。」

「朕不走，朕是一國君主，絕不可能拋下洛陽城自己逃走。若是如此，百年後人們會如何評價朕？懦夫？昏君？」皇上自嘲。

德才公公看見實在勸不動他，只好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在自己房間里的一塊地磚底下挖了一個小的地窖，藏了不少好東西，都是這麼久以來斂財存下來的。

於是他現在心裡盤算著，如果皇上一會兒不走的話，他就自己走好了，反而服侍了兩待君主，他也算功成名就了。

等逃走了，他就去鄉下當個土地主，反正在宮裡賺的錢夠他花一輩子，然後下一任君主是誰與他無關。

正當德才公公正在暗暗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又有士兵來報，說塔拉已經攻打進宮門了，洛陽城徹底失守。

聽到這個消息，皇上臉上血色褪盡，他竟然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麼慌張，反而是從容地讓德才公公伺候自己穿衣，然後重新回到朝堂前。

皇上慘白著一張臉端坐在龍椅上，等待塔拉過來。下面一群大臣哆哆嗦嗦，生怕塔拉帶著一大群大鬍子野蠻人闖進來，直接大刀闊斧砍死他們。

不一會兒，眾人聽到有馬蹄的聲音，還有域外濃厚口音的呼喊聲，塔拉帶了自己的一部分精銳部下，已經打進宮裡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身穿鎧甲，帶著一群士兵浩浩蕩蕩闖進殿堂內，頓時把一群大臣嚇得驚叫起來。

皇上依然坐在龍椅上，面如死灰看著這一切，他忍住恐懼，不讓自己逃走，不過扶手上顫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緒。

「喲，你竟然沒有逃走，蘇閔，我還以為你嚇得屁滾尿流了呢，哈哈哈！」塔拉看著龍椅上的人毫不掩飾地嘲諷道。

「朕是一國之君，自然不會逃走，今天被你得手，只能說是朕時運差了些，要殺要剮隨你。」皇上胸口激烈起伏，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

塔拉沒想到蘇閔竟然還算有點膽量，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

「我問你，巴特爾是不是你殺的？」塔拉大聲質問。

皇上冷哼一聲：「這個你要問閻王爺去，他行刺失敗，羞愧難當，所以自縊身亡，朕好像早就派人給你傳了信箋吧。」

聽到這句話，塔拉頓時氣呼呼指著他怒罵道：「你放屁，真當我是傻子好糊弄？巴特爾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我沒有給他下達刺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