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三星晶元的破綻
劉信接受了焦尚的道歉。
且不說他這個地位級別，並不會將焦尚的冒犯放在心上，記恨大半年。就算現在還有怨氣，本著對付三星集團考慮，也要相安無事，給焦尚一個友好的態度。
「謝謝。」焦尚點點頭，「劉先生，不，劉總，我能問問，你打算怎樣對扛三星集團嗎？」
「沒有辦法。」劉信實話實說。
這個答案讓焦尚忍不住要吐血，但仔細想想確實無解。三星技術發展地早，在電子晶元領域聲望比白鷺實驗室高，現在主動說白鷺實驗室剽竊，但又不走法律途徑，給白鷺實驗室一個辯解的機會，就是噁心人，劉信就是再生氣，也找不到辦法。
「焦尚，你是被三星惡意解僱的吧。我們之間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如果可以向外界證明，便可以去告三星誣陷和非法解僱，到時候能為你爭取一大筆賠償，同時也可以證明白鷺實驗室的清白。」陳悠悠在一旁提出建議。
焦尚並沒有輕視，認真聆聽，但是在聽完之後，有點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
「為什麼？」陳悠悠不解，「三星都這麼對你了，你難道還想護著舊主嗎，醒醒吧，現在能幫你的是我們和你自己。」
「不是。是因為……我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裡。」焦尚一咬牙，道出實情，「我老婆，不，前妻，是韓國人。年輕又漂亮，比我小15歲，為了追求到她，我幾乎花光了收入。後來她終於答應我結婚，但是她父母要一大筆錢，我那時候沒有積蓄了，所以偷偷地把公司的某項技術，買給了日本一個企業。現在這個技術已經被淘汰，但我做過的事情無法抵賴。所以就算在賣機密給白鷺集團這件事情上告倒三星，三星只要將我過去的事情抖出來，我也將身敗名裂。這次我被解僱，其實也不算惡意吧，因為我被三星拿這件事要挾，主動答應的。」
劉信眼睛瞪得如鵝蛋。他實在沒有想到，焦尚這傢伙能給他帶來如此「驚喜」！
「你可真是夠道貌岸然！」劉信冷笑著出言諷刺，「不好意思，我不與你這樣的人合作，告辭了。」
「等等。」焦尚大聲喊住劉信，「劉總，算我求你，幫幫我吧。我失去工作之後，老婆離婚，帶著孩子跑了。現在我孤家寡人，什麼都沒有。你就算不可憐我，看在李舟學長，還有楊素標學長的面子上，幫我一把行嗎。」
此刻的焦尚，在劉信面前卑微如塵埃，過去趾高氣揚的樣子，已經灰飛煙滅。
「你還好意思提楊主任。那次我找過你之後，楊主任就再聯繫不上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曾經幫你提攜你的學長的？」劉信冷然道，「你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我不敢幫。」
「不，也不算幫。我只求能夠回國，我自己找個小地方隱姓埋名，到時候無論教教書還是做做工，都不會給劉總添麻煩。」焦尚撕破了偽裝，現在乾脆尊嚴也不要了，只要能不在韓國繼續呆著，怎麼著都行。
劉信看他卑微的模樣動了一點惻隱之心。他想到，如果楊素標或者李舟在這兒，雖然會對焦尚恨鐵不成鋼，但終究還是會幫他一把的吧。自己看在楊素標和李舟的面子上，也不好將焦尚完全棄之不顧。
「幫你，也不是不行。」劉信返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不過做生意講究互惠互利。我幫你的話，有什麼好處嗎？」
「有。」焦尚連忙答道，「我這麼些年，在電子晶元領域還是有些研究心得的，我知道因為以前的嫌隙，你不會讓我在白鷺集團工作，所以我願意將研究心得無償交給白鷺集團。我的這些心得，也許無法幫你們進行技術突破，但在晶元優化上，足以提升好幾個檔次。畢竟三星的晶元優化，世界上僅次於蘋果，我過去是三星晶元優化部門的主工程師之一。」
劉信心動不已。晶元設計可以拼資源拼團隊努力，但優化這一門，只能拼經驗拼積累。
君不見索尼電視縱橫世界這麼多年，在各路對手不斷翻新之下，仍然橫掃業內無敵手，原因就在於電視的色彩和畫面調度，全是經驗活兒。索尼幾十年積累的經驗，足夠他們在電視畫面上一家獨大。
同樣的道理，新的企業再投入資金進行研發，經驗積累不足，也無法在優化上跟三星一較高下。如果能拿到三星集團優化部門主工程師之一的心得，對於白鷺實驗室的好處將大到難以想象！
「無償獻寶，我有點虛啊。」劉信把心動藏起來，表面一片平靜，眼神彷彿無意識地從焦尚身上掃過，「焦尚，你跟三星集團，不會一個是黃蓋，一個是周瑜吧。」
周瑜打黃蓋，黃蓋詐降曹操，最後赤壁一戰殺得曹操大敗。三國裡面的經典苦肉計，無論劉信還是焦尚，都非常熟悉。
焦尚驟然變了臉色，顯然，劉信根本不信任他。
***
餐桌上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劉信替陳悠悠倒了杯花茶，陳悠悠盯著精緻茶杯裡面的花瓣打旋兒。
金研俊縮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個級別的談判，他根本沒有插嘴的份。
至於焦尚，則呆若木雞，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他忽然意識到，信用破產，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件極其可怕的事。
冷場了有十分鐘，劉信忽然笑了，打破了沉寂的氛圍：「不好意思，開個玩笑，不要介意。從產業規模上說，三星才是曹操，你和我一個是劉備，一個是孫權，理當齊心合力去扛那曹操才是。」
「對，對，我們是劉備孫權，我們一起抗擊三星。」焦尚得了台階，激動地連忙抓住機會。
但是他明白，如果光這樣說，恐怕並不能直接打動劉信，要想真正獲得信任，還得有更大的付出才行。
「劉總，我還有話要說。」
劉信點點頭：「說，我聽著呢。」
「其實白鷺集團和三星集團之爭，也不是完全沒有破解之法。」焦尚為了離開韓國這個是非之地，也是拼了，「我想提供一個方法，就是等。」
等？
劉信和陳悠悠對視一眼，現在白鷺集團，最等不得。
因為三星沒有切實行動，只是在媒體不斷放風，給白鷺集團潑髒水增加壓力，白鷺集團如果不做任何回應，旁觀者不會認為「清者自清」，而是覺得「白鷺集團心虛了」。時間一久，剽竊就算不是真的，也要被傳成真事了。
「我知道，白鷺集團現在急需澄清。我的意思，不是說什麼不做乾等，而是一邊做澄清，一邊等機會。」
焦尚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外人不知道三星和白鷺實驗室在晶元技術上的差異，所以只有等晶元反應到實際物件上，才有對比，才能出真相。在我離職之前，三星集團已經有一款最新旗艦手機要推出了，用的正是最新7納米技術造出來的晶元。但三星技術部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是，新的晶元，其實存在安全隱患。」
劉信彷彿撥開雲霧見到了藍天：「還有這事？」
「安卓陣營裡面，三星靠自己，其他廠商靠高通。三星搶在高通前面，就等於搶贏了所有手機廠商。但是為了搶這半年的先機，安全實驗做得並不完整，我在優化的時候發現，新的晶元在特定條件下，會有安全隱患。輕則系統不穩，重則引發物理損壞，也就是爆機。」
焦尚此刻，拿出了專業工程師的風範：「我還沒來得及試驗完，就被開除了，所以實驗報告也沒交上去。我無法保證，三星集團會不會發現這個問題，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修復。只能說，如果他們不發現，那麼新旗艦手機發布之後，將會帶來一場風暴般的災難。」
劉信明白了。
倘若三星用新技術晶元的手機炸了，而白鷺集團新技術晶元製造的手機卻安然無恙，那麼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來，白鷺集團擁有更厲害的水平。白鷺實驗室剽竊三星集團的罪名，將煙消雲散。
「有多大把握？」劉信向焦尚確定。
「不知道，百分之五十吧。畢竟手機部門有很多道安全監測，不止我一個人有機會發現這個問題。」焦尚回答，「不過新旗艦發布時間還有不到80天，現在機器在投產之中，如果能逼著他們提前發布，也許三星將不會有充足的時間去發現問題。」
「劉總，我想賭一把，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說明老天爺不幫我，我認栽，這輩子在韓國潦倒餘生。如果此事發生了，說明老天爺願意幫我，到時候您再來帶我回國，怎麼樣？」
劉信笑了：「好，就依你說的辦。我現在回國去，想辦法逼著三星集團，在30天內發布新款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