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絕望的開端

「我不能和你說，你就把我當成是一個很糟糕的朋友吧。」顧艾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一點大義凜然的意思，差一點就可以把我感動到，「你別問這些了，你恨我也好，可是只有到了特定的時間我才能告訴你，你一段時間你就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吧，都怪我。」

顧艾說出的這些話讓氣氛緊張到爆，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預感，我感覺下一秒就要發生很可怕的事情。果然，我看見榮成沉默了兩秒，他的表情也變得很陰沉。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一拳朝顧艾揮過去。顧艾沒有還手，榮成狠狠揍了幾拳。

我有些害怕，想衝上去阻止榮成。可是顧艾好像發現了我的這種想法，用一個眼神制止了我。我去也不是，只能傻傻站在那裡。榮成揍了兩拳，顧艾沒有還手。我在整個過程中看不到榮成的表情，可是顧艾告訴我，那個時候的榮成內心一定是非常掙扎的。如果我看到那樣的他，一定會急得哭出來。

可是那個時候的我，選擇了沉默和呆在一旁。於是這也給後來我們三個人之間關係的破裂，後來發生的種種，埋下了伏筆。但是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麼多。我以為很多事情都能和我預想的一樣，能夠順順利利的進行。我也以為我和榮成之間的問題，只要有了他，就能順順利利的進行。可是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期望他能夠單方面主動的來回應。

可是我似乎忘了，沒有人會一直愛著你。所有的感情都是依賴兩個人去完成的，再加上我和他價值觀的不同。我和榮成遲早會走到最可怕最無法想象的地步，可是當時的我始終意識不到。或許說，我意識到了卻一直不敢去相信這些事情，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也發現是從那一天開始，榮成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那種感覺，榮成帶給我的那種感覺。那種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也不說也不惱，沒有一點兒難過的樣子。可是你就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變得不對勁了。或許是一個小小的表情，或許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只是那樣小小的改變，就足以讓你兵荒馬亂潰不成軍。

榮成揍了顧艾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很沉默的看著他。先開口說話的，反倒是顧艾。

「對不起榮成，你就這樣恨著我吧，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顧艾的眼神很躲閃，我也清楚他在那種情況下的難堪，「我以後會離你遠一點，直到你明白事情真相的那一天，但是我們一直都會是好兄弟，你要相信這一點。」

聽了他的話，榮成依舊沉默著。就在這個時候，我做了一個當時我認為非常對可是後來想起來無比後悔的舉動。我上前對榮成說，「算了吧榮成，顧艾他沒有惡意的，一切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你怎麼能這麼叫我算了？！」榮成轉過身來朝我大吼道，這個時候我才看到他臉上的淚水，我們兩個明白真相的人這樣對一個什麼都不知曉的人，是不是過於殘忍了，「浮生，你怎麼能夠這樣。」他最後一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這種意識讓我猛地難過起來。

最後榮成放開了顧艾，目標變成了我，「浮生，你看看現在這個局面，有多少事情是我想說而不能說的？顧艾的突然出現，那些奇怪的話，你對他的維護和包庇，我儘力在理解，儘力讓自己變得大度，可是這太難了，這真的是太難了，特別是你說出的那句話，你覺得我怎麼可能去做到這些？」

「可是榮成，事情的真相我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的，在這一點上你不用擔心。」我走上前去想去擁抱他，試圖說一些話來安慰他，「不用擔心的，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你不要擔心這些事情好嗎？也給顧艾一點面子，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化解這些問題。

後來才知道我的方法和我說的話實在是太拙劣了，拙劣到顧艾一聽就變了臉色，榮成一聽就再也沒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可是即使是生氣的榮成，他也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緒。那個時候的榮成，說出來的話是極其平靜的。

「浮生，你知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局外人，你這樣做真的讓我非常寒心。」榮成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我很討厭有著這樣情緒的自己，可是現在我更恨你們。」榮成一字一句的說著，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現在覺得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連我知道我破產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感受，我以為你會陪著我，想到這麼一點我也就沒那麼難過了，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切，所以破產第二天我和你能夠像沒事人一樣，看著房子被收回，然後開開心心的搬進現在的這個公寓，因為我覺得只要有你在身邊，一切都是OK的，都是沒有問題的。」

伴隨著他意味深長的一個眼神，榮成的話語又接了下來，「可是現在，浮生我不這麼想了，我覺得可能對於你而言，我的價值並沒有你的重，我很討厭這種只有付出沒有回報的事情，可是對你的感情逼著我在這條路上繼續走著，可是現在我覺得我有些放棄了。」他的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悲涼。

「浮生，就在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我覺得絕望了，我覺得再也沒有辦法和你繼續下去了，我不能夠面對這樣的你，面對這樣對我藏有秘密的你，面對這樣替著一個毀掉我人生瞞著我的你，其實我更恨自己，這個毫無能力毫無辦法的自己。」說完之後榮成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對於我來說是致命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