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娶你
「跟著我，緊跟著我的節奏。」那是他在指導我，從上到下，由起到伏。他在我的身體里翻湧，他用溫度融化我，用氣味吞噬我。他佔有了我，我也佔有了他。
此刻，我們是平等的，是無法分割的，是相依的。是彼此的一部分，是各自的整體。
是我他修訂的一個契約。
沒有付槿的日子，我和榮成的日子平穩，毫無波瀾。
只是他的母親依然是我心裡的一個障礙，不可否認的，我在期待些什麼。我和榮成的相處狀態，總讓我會想起那些普通的夫婦。
彷彿他在外面賺錢養家，我在家裡安心等他。我產生的一種錯覺，我甚至覺得我就是榮成的老婆，我是有資格和他白頭偕老的。
我和他現在的關係雖然對我們倆個的感情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可是我想奢求些什麼。畢竟我從來沒聽過，有哪個情婦跟金主能夠白頭偕老的。有時候名分，還是很重要的。它似乎是一個標榜，標誌著你的身份，你的保鮮期，你能和那個人走多遠的路。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抽出個時間，跟你出去走一走，順便結個婚。」榮成看著我，眼睛里沒有敷衍，只有認真。「可能我的父母不承認你，社會不認可你，但是我會給你一個名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輕的彷彿在和我討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我們彼此都知道這句話的分量，這句話給對方的意義。或許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儀式，而是一個承諾，一個肯定，一份安全感。
這些，榮成全部都給了我。
我不在是殘缺的，即使我孤身一人。即使我失去很多東西，此刻的我也是富足的，是完整的，是無畏的。
可能能夠帶給我這些的，不只是榮成一個人。但是，現在的我，只需要他這一個。
我很感動，準備說一點什麼來回應他，身體卻突然湧出奇怪的感覺。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向外翻湧而出，那種感覺很強烈，不是我能控制住的。於是，我忍不住，吐在了榮成的身上。
榮成有點懵，我有點被嚇到了。還好我們兩個都不是傻子，我正準備提醒他，榮成便很自覺的開車前往藥店。
等待他回來的這段時間，我的心情被甜蜜塞滿。
結果出來的很快，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官方的肯定。榮成很興奮，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懸在空中轉圈圈。
「喂！你別這樣！我又要吐啦...嘔...」這一下可真是猝不及防又尷尬至極。
農村也不生氣，先是仔仔細細地清理我，才開始清理他自己。
「小生，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榮成連用兩個肯定句，生怕我不相信似得，「我得跟我媽說一聲。」
他那語氣平常的就好像是一個得知老婆懷孕的兒子興奮的通知家裡人，我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下一秒就被他的這個決定下的一激靈。
很多畫面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他媽媽凶我的樣子，那群男人壓著我的時候。他媽媽本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者說知道，只是懶得干預而已。繞是如此，我對她，仍然充滿了恐懼。如果他知道我懷了榮家的孩子，還不知道會對我怎麼樣呢。
我拉住了他拿出手機的手，「榮成，不要，我害怕。」想必那個時候的我一定是充滿了恐懼吧，不然榮成也不會在看到我的表情后皺起了眉，露出一臉心疼的樣子。
「不要害怕，相信我，我了解我媽的。」他抱住我，輕聲哄我，「小生，這可能是一個機會，我想試一試。」
一個讓榮成母親接受我的機會嗎？憑著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能打贏這場戰役嗎？
榮成終究還是撥出了號碼，我在忐忑中聽著他母親的反應。
一開始的沉默到後來的妥協，鬼知道當她說出「你可以娶她，但是她不能進榮家的老宅。」是我有多麼激動。
那是一句肯定，是一把鑰匙。代表著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榮成走在一起。
可能還是會有不贊同的眼光，但是沒有關係，我和他起碼是合法的，是名正言順的。就在剛剛，上一秒，開始的。
進不進老宅有什麼關係，我只需要進榮成的家門就行了。
為他披上雪白誓言，為他唱頌歌，為他守著每一個夜晚。為他撫養孩子，像每一個普通的妻子一樣，陪他安安穩穩的走完一生。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我和魏懷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有的只是意氣風發和執著追求，平靜安穩走完一生的念頭，卻只對榮成有過。可笑的是，一年多以前，我還是那麼的恨他。
所以說，世事難料。
榮成試著開始認真的規劃我們的婚禮，還有未來。
聽起來很符合小女生的幻想，最好有一棟臨海的房子。就在芭蕉林旁邊，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可以看一看星空。只是，建起來的難度有點大，那麼多的沙子。
我提出我的疑問，榮成非但不給我提供解決方法，還在一旁嘲笑我。
「你幹嘛非要建在沙灘上，堆沙堡嗎？不可以在附近啊？」榮成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一邊提出了他的見解。
不過好像，也有道理。
我立刻試圖扯開話題，來掩飾我的失誤。「那啥，別說房子了，你那麼有錢，隨便住一套就好了，現在這個公寓也挺好啊！那啥，婚禮的事情可多了，我們來好好規劃規劃吧。」
榮成果然立馬就被吸引過去，我們討論了很久。由於是第一次結婚，誰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方案。
我們就像兩個幼稚鬼在玩過家家，想精心策劃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想假手他人卻又捨不得。
其實無論辦成什麼樣子，我想我們都會開開心心的走完我們的儀式。因為，身旁的那個人是你啊，所以無論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