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吃軟飯的小白臉?
初春的古麟。
郊外踏春遊玩之人,三三兩兩,紅男綠女,俱是滿袖春風。
陌上,楚名堂一身白衣正值年少,一頭長發隨著春風洋洋洒洒。
徐老和楚破軍一前一後的跟著楚名堂的步子。
輕風拂過,漫天花雨,飄飄零零。
走在前面的楚名堂看著落花,默然伸出一隻如玉的手,將那花瓣捉在手中,又是輕輕放下。
「咦,這不是楚家那個廢物嗎?「
「對啊,他怎麼又出來了。「
「我說你小聲點,別給人家聽到!「
……
不論楚名堂走到哪裡,迎接他的無不是無盡的冷言冷語。
然而,楚名堂並不在意,眾目睽睽之下,一片春光之中,楚名堂突然放聲大笑,兩手重重的擊掌。
清脆的掌聲,引得眾人紛紛駐足。
楚名堂一灑廣袖,隨著春風,長歌起舞,白袍清揚,杏花亂舞。
他好似一隻孤高的白鶴,遺世獨立,風霜高潔。
清越的歌聲,響徹陌上,似那銀河星流,孤音繞樑,無始無終: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
一邊放歌,一邊狂笑,楚名堂已然踏過陌上,長身離去。
「瘋了!看來真的是瘋了!「
一群人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看著楚名堂的目光不禁有些憐憫,當然更多的是冷漠。
徐老,楚破軍兩人無奈的相視一下,便快步追上楚名堂的步子。
楚名堂一路放歌,到了楚家大門口,這才清了清嗓子,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小少爺,大長老吩咐,讓你回來,便去正堂找他。」楚名堂剛進楚家大門,便被一個下人給攔住了。
即便是一個楚家最為普通的小廝,對他這個少爺說話也是這般放肆,他說的是「你」,而不是「您」,尤其是「大長老」三個字咬的很重。
楚家的形勢,楚名堂的地位,單從一個下人的言辭,便不難看出。
「哼!本來就想去找他,如此甚好。」楚名堂抬手打發了下人,又是對著楚破軍與徐老道:「哥哥,徐老,你們先回去吧。」
徐老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了。他是外人,不方便插手楚族家事。
楚破軍雖然心繫弟弟的安危,但還是被楚名堂給打發了。
楚名堂一聲冷笑,慢慢的朝著楚家正堂而去。
這些年,家主日漸老去,大長老一脈趁機崛起,在楚族之中,大權在握。
楚名堂自小便於大長老有些間隙。大長老自然沒少找過他的麻煩。
不出楚名堂所料的話,今日大長老尋他,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進了正堂,楚名堂一眼便瞧見一個焦黃麵皮的青袍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不是大長老楚中天又是何人?
未等大長老說話,楚名堂便一屁股擠進太師椅裡面,又是一隻腿高高的搭在茶几上,這才朗笑一聲,道:「不知大長老找我何事?」
大長老看著楚名堂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禁不住心中就是一團火氣:「你還知道回來?你看看你,還有沒有一點武者的樣子,楚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楚名堂不置可否的嗤笑一聲,並沒有去接話。
楚中天的眼皮子連跳了幾下,一拍桌子,沉聲吼道:「混賬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為了你那個廢物哥哥,你居然連千帆古族也敢得罪?真是豈有此理,氣死我了!」
「小小千帆,也配稱古族?」楚名堂抬手抓起茶盞抿了一口,在他眼裡,就是把十大古族給一起得罪了,也算不了什麼。
「我呸!楚名堂,我命令你現在趕緊去千帆族道歉,事情還來得及。」楚名堂不把千帆族放在眼裡,楚中天卻是不敢。他還不知道楚名堂和千帆豪雄的賭約,否則又不知該是怎樣一副嘴臉?
看著楚中天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楚名堂心中一陣惋惜,看來真武族真的沒落了,昔日的錚錚鐵骨已然不再……
「我堂堂真武古族,豈會與他千帆一個小族道歉?要去你去,真是不嫌丟人,楚族的臉都被你們這些人給丟光了!」楚名堂看著大長老,嘴裡冷笑不已,把楚中天罵他的話給還回去了。
「瘋了,你真是瘋了!」楚中天指著楚名堂,直氣的牙關打顫,你自己死就算了,還想把我們也拉上?看來楚名堂是指望不上了:「狂兒,與我備些薄禮,前去千帆族道歉!「
楚中天拉著一個年紀與楚名堂差不多的錦衣少年,就要離去。
「慢著!「楚名堂沉聲一喝叫道:「你的事說完了,我的話可還沒吩咐呢!將族裡的靈藥取一半給我。」
「楚名堂,你一個廢人,還想要族中靈藥,簡直痴心妄想!」楚中天還未說話,他身邊的錦衣少年已經轉過頭來。
這少年雖然生的還算俊朗,但嘴角偏偏生著一顆不小的黑痣,上面還長著一撮黑毛,說話的時候,那一顆大痣便跟著嘴巴一上一下的。看上去很是噁心。
少年名叫楚狂,乃是楚中天的孫子,天賦不凡,眼高於頂,自然不把楚名堂放在眼裡。
「滾!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楚名堂開口之間,手裡的茶盞已經飛出,一杯茶水全然砸在楚狂的腦門上。
他居然沒有躲過去!
這,這怎麼可能?
一定是這個廢物碰巧,是他太緊張了。
「你,你這個瘋子!「楚狂指著楚名堂,竟被這一茶盞,砸的有些愣神了,作勢就欲上前教訓楚名堂。
楚中天的眉頭卻是皺了皺,一個凡人,要靈藥有什麼用?就憑那糟糠之體,砸再多的靈藥,只怕也是徒勞。楚中天順手拉住楚狂,既然你有所求,那麼一直困擾的那件事情,也是有了轉機。
楚中天略微安撫楚狂后,道:「名堂你也知你現在的情況,要再多靈藥也是徒勞,不過既然名堂開口要靈藥,想必必然有大用處。」
「那是自然!」楚名堂端起另一杯茶盞抿了一口。
「呵呵……」楚中天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是恬不知恥,他也不揭破,繼續道:「我是族中大長老,靈藥一事素來我管,名堂想要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嘛,只要名堂你能把那門婚事讓給狂兒,靈藥庫的大門自然對你無線開放。」
「若是我不答應呢?」楚名堂根本不置可否,想從他手裡面搶女人,可能嗎?
「那靈藥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狂兒,我們走!」楚中天冷哼一聲,邁步就要離去。
正堂門口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水紅色的百褶裙,腕上纏著金翅銀蛇,不是雲描畫又是何人。
只是今日的她褪去一身勁裝,裙裾如風,眉目如畫,月貌花容。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楚狂看得竟是不禁有些呆了。
便是楚中天這等老者,也是有些動容。
唯獨坐在椅子上的楚名堂微微一笑,而後語氣溫婉的言道:「你來了?」
雲描畫聞言微點皓首,看也不看大長老二人,徑自坐在楚名堂身邊:「楚族的靈藥不給自家弟子,反是急著出去送給別人,名堂你們真武一族難道出了叛徒?」
「牆頭草罷了,由他們去。」楚名堂這才稍微整了整身子,對著雲描畫淺笑道。
「楚名堂,有種你再說一遍!」
雲描畫明顯是站在了楚名堂一邊,這令楚狂心中五味陳雜,楚名堂這個廢物竟說他們是牆頭草,令他怒不可遏。
「好話不說二遍。」楚名堂作勢又摸向一邊的茶盞,嚇得楚狂身子本能的一縮。
而楚名堂卻只是拿起茶盞,抿了一小口,又輕輕的放下。尤其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你,你找死!」楚狂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眼瞅著就要動手,卻被楚中天給攔住了。
「狂兒,算了。莫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說著,楚中天硬拽著楚狂,兩人站到了一邊,道:「楚名堂,想要從我這裡拿到靈藥,除非你答應了剛才的條件,否則永遠也別想從我這裡拿到靈藥!」
「你最近缺靈藥?」雲描畫綉眉輕輕一挑,關切道。
「不錯,最近需要靈藥。」楚名堂直言不諱,兩人直接把楚中天當做了透明人。
「哦?這靈藥我給你出了,莫要讓小人看了笑話!」雲描畫怒斥一句,撇了一眼楚中天二人。
這話也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她始終都是站在楚名堂這邊的。至於楚狂,天才?對不起,不認識,一邊呆著去。
「描畫如此抬愛,那我就收下了。」楚名堂臉上笑意不減。
這時候,楚狂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破口罵道:「楚名堂,你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只會靠女人么?」
這話說著,就是一股子酸味,醋意都快嗆到鼻子了。
「哼,就算有了靈藥,你那糟糠之體,還妄想煉製出丹藥不成?狂兒,我們走!」楚中天陰沉著老臉,今天雲描畫在這裡,他也不好多說說什麼,冷冷的看了楚名堂一眼,帶著楚狂就走。
「慢走,不送。」楚名堂這句話,讓剛邁過門檻的楚狂差點栽了一個跟頭。
看著二人的背影,楚名堂的目光漸漸變冷。
吃軟飯的小白臉?小爺從來不吃軟飯!
至於丹藥,呵呵,對別人興許很難,但對楚名堂來說,那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