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清白

凌雲說完，又把《投壺賦》的創作背景說了一遍，這些都是曹丕和他閑談時候說的。

三國文學，一般只說到三曹和建安七子，像邯鄲淳這種的幾乎不會提及，凌雲竟然當著眾人把他生平和作品創作環境詳細說了，那教授也無話可說。

同學們聽凌雲說了一遍，紛紛感嘆凌雲這都知道，說的可比文茂教授生動多了。

聽完凌雲一番長篇大論，那幾個原先覺得凌雲代筆的教授也有些動搖了。

「我看你論文里提及最多的，就是曹丕，那就請你說說曹丕其人吧。」

文茂終於說話了，他不再直接問問題，而是讓凌雲主動去談，不針對具體方面，這樣凌雲說起來就容易泛泛而談，若是凌雲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文茂就可以憑藉著自己淵博的知識去反問他，令他方寸大亂。

文茂作為定吉大學的文學系教授的領導，也是定吉市屈指可數的聲名在外的教授，他是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找出凌雲的破綻，可以問得凌雲啞口無言的。

凌雲聽文茂要自己說曹丕，當時就樂壞了，清了清嗓子，把曹丕從小到大的趣事都說了，又把曹丕寫的一些文章說了，這些都是凌雲半個多月里和曹丕交流得最多的東西，就隔了兩天，自然忘不了。

凌雲說得滔滔不絕，神採風揚，時不時還模仿起曹丕說話，令場下的同學們忍俊不禁。

他們似乎看到的不是凌雲，而是曹丕本人。

就連場上的幾名教授也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凌雲知道的東西可比他們多多了，這樣的人，寫出那樣出色的論文，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文茂一直在找凌雲的破綻，可是看他說得煞有介事，所有事情都有依有據，似乎沒有漏洞可抓，聽了半天臉色終於變得慘淡。

凌雲說完曹丕，又說曹植、曹操起來，都是學著曹丕的口吻說的，大多是從曹丕口中說出來的。

凌雲一邊說，一邊模仿，讓所有人都覺得曹植、曹操就在眼前，比起書本和教授們枯燥的課堂有趣多了，三曹立刻變得生動了起來。

就連原先的幾個質疑的教授，此刻也聽得津津有味，有種重回學生時代的感覺。

凌雲說完后，所有同學都給予了十分熱烈的掌聲，是那種恨不得兩手排腫的鼓掌。

那幾個教授也不禁鼓起掌，鼓了一會，看到文茂不善的眼神才緩緩停下。

「凌雲，你這些東西都是胡說，根本沒有書籍記錄過！」

文茂大叫起來，他終於發飆了，在他看來，凌雲說得精彩，但只是故事而已，並沒有古籍記載。

凌雲論文里沒有過多描述曹丕性格和日常生活，所有的東西都依靠著文獻來進行剖析的，所以論文方面是無懈可擊的，文茂只能從凌雲這次夸夸其談的演講里找破綻了。

凌雲說的大多都是曹丕的生平日常，雖然生動，但史書古籍記載甚少，所以被文茂抓到了辮子。

「老師，您說我胡說，你可有證據，你知道曹丕生活里是怎樣的人嗎？你知道他寫文章時的心情嗎？」凌雲反問。

文茂被凌雲一問倒是回答不上，支支吾吾地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像你一樣瞎編！」

「你可有證據？」凌雲問。

「法律上，疑罪從無，但做學問，疑點就是破綻，要不得！」文茂理直氣壯道。

那幾個教授也紛紛點頭，凌雲說的這些雖然聽起來很動聽，但沒有文獻記錄，似乎站不住腳。

「文獻里沒有記錄的東西，不代表我說的就是謊話。」凌雲道，「您又不認識曹丕，怎麼就斷定我胡說呢？」

文茂大笑，道：「我是不認識，難道你認識？」

凌雲正中下懷，道：「不好意思，還真認識。」

「哈哈，你認識，好，你說說他長什麼樣？」文茂完全不信。

凌雲搖了搖頭，這個文茂真是固執，自己不把曹丕弄出來，看來他是不會相信的。

凌雲拿出手機，對侯穎發送了視頻邀請。

「嗨呀，怎麼想到給我發視頻……」侯穎那張明亮的臉一下子出現在手機上，她先是一陣歡喜，接著立刻紅了臉：「你在做什麼，這麼這麼多人？」

「呦～」那些同學不懷好意地壞笑起來。

只有萬嵐嵐的臉上有些不開心。

「你別告訴我，她就是曹丕啊？」文茂笑道。

「哦，你們找曹丕啊……」侯穎有些失望地說，「你等下，我找他來。」

文茂的臉僵在那裡，因為談及曹丕是臨時起意的，凌雲不可能事先安排，而且對面這個女生的神情不像是演出來的，談及曹丕，她也十分淡然。

侯穎走了一會，視頻終於穩定了下來，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他留著兩撇鬍鬚，束著發，充滿了貴族氣質和文人的風骨。

所有人看到曹丕的時候，都心中暗暗想：「這真是曹丕！」

曹丕見了凌雲，笑了笑道：「找我有事？」

凌雲有些為難地說：「有件事想問你，如果有人不相信你是曹丕，你怎麼證明呢？」

曹丕笑道：「證明我是我？好有意思的問題……」

曹丕沉吟了一會，說：「你們讀過我的《典論》吧？」

凌雲點了點頭，身後的那些文學系的學生們也點了點頭。

「我看過你們世界的《典論》，是我寫的，不過只是一小部分，我可以再說一些內容，相信你們的水平，足以判斷了吧。」

曹丕的典論流傳下來的只有一小部分，被視為文化瑰寶，這時候，他要再說出一部分來，那可算得上是文化界的盛事了，所有同學都長大了雙眼，激動了起來。

那幾名教授連忙戴起眼睛，湊近了手機。

連文茂也不禁靠近了一些。

曹丕等了一會，開始朗誦起來，這些都是他之前寫過的，記起來也毫不費力，但對於沒有字幕的眾多學生來講，曹丕朗誦的抑揚頓挫，固然好聽，但古文深厚，用詞考究生僻，聽了幾句，竟然聽不大懂了。

只有文茂等幾名教授能勉強跟上曹丕的朗誦，知道他在點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