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甲方前任06
訂閱章節不足50%看不到更新,補足或等兩天可看。既是山門,那自然就是正的那一面了。
而現在白延想帶木韻去看的,就是背的那一面。
青城山背靠岷江,江水奔騰往東,從峰頂往下望去,本就壯闊至極,而到了滿月之夜,月光傾瀉而下,將岷江之水照得有如一條白練,可謂燦然奪目之最。
兩年前白延第一次上山時,就曾見識過驚嘆過。
所以看著今夜這輪滿月,他便生出了帶木韻去看一看的想法。
木韻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因為青城派在山腰,離峰頂可還有一千多米呢。
她猶豫著對白延道:「不然還是算了吧……這一來一回恐怕天都要亮了。」
白延聞言,笑得連連搖頭:「阿韻不用擔心這個,有我呢。」
雖然青城派有棄了車馬且不用輕功才能上山的規矩,但這份規矩僅限於從山門到青城派的那四千多級石階,再往上,青城派就管不著也不會管了。
以白延的輕功,將木韻從峰腰帶到峰頂看個風景,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木韻:「……噢。」
白延給她解釋完就攬住了她的腰背,提氣朝山巔掠去了。
朗月當空,長風陣陣,縮在他懷裡的木韻不敢多動彈,便乾脆抬眼去看他的側臉。
然後她發現這張臉是真的哪哪都符合她的審美。
她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兩人到了山巔,白延把她放下后,她的目光也還是落在他面上。
這麼久以來,白延還是第一次看她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
他心裡一動,抬手撩開她面紗,吻了下去。
是個很輕很輕的吻,像一片羽毛拂過她的唇瓣。
但這也足夠木韻被嚇得睜大眼睛了。
幸好下一刻他就結束了這個短暫的親吻,他轉過她的肩膀,擁著她回頭,說:「看。」
映入眼帘的岷江之水果真如白延所說,就像一條光華萬丈的白練,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可木韻看著這番美景,腦中心裡卻仍是方才那個吻。
他吻得那麼小心又那麼認真,彷彿她是什麼一碰就會碎的無上珍寶。
這也太難不心動了啊,她想。
……
夜裡風大,山巔這地方尤其。
所以看完風景沒多久,白延就帶著她下去了。
如此折騰一遭,哪怕自己沒用多少力氣,也是有些累的。
回到韓掌門給他們安排的那座小院后,木韻便表示要回房休息了。他們明日一早就要走,怎麼說也得養足精神才是。
白延點頭,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木韻:「?」
他望著她,像是糾結又像是猶豫地停頓了一瞬,而後忽然低下頭。
木韻呼吸一頓,本能地張了張口,卻半個音節都沒能吐出來。
然而就在兩人額頭相貼的前一刻,院外忽然響起了一陣不急不緩的叩門聲。
這三日里,青城派這一代有點天賦的弟子幾乎都來找過白延了。他們也沒抱贏白延的希望,純粹是想著能在切磋里學到點東西。
看在韓掌門的面子上,白延對這些青城弟子的態度自然不錯,不僅來者不拒,還每個都附贈幾句真心指點。
此刻叩門聲再度響起,木韻也只當是又有人來求指教了,忙偏頭躲開道:「有人來了。」
白延深吸一口氣才鬆開她的手。
去開門時,他的表情還有點不大樂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竟是洛燃和韓阮。
他朝洛燃挑了挑眉:「有事?」
洛燃的聲音和表情一樣清冷,他問白延:「雲姑娘在嗎?」
之前韓掌門問起的時候,白延曾隨口說過自己的未婚妻姓雲。
所以青城弟子們現在都稱呼木韻為雲姑娘。
只是洛燃找她幹什麼?而且還是帶著韓阮一道。
這麼想著,白延乾脆直接問了出來,因為他知道和洛燃這個傢伙兜圈子試探沒有意義。
他問洛燃:「你尋她做什麼?」
洛燃面無表情:「道歉。」
白延:「???」
一旁的韓阮皺著鼻子給自家大師兄補充:「之前我說了很失禮的話,大師兄說要在你們走之前好好道歉。」
話說到這份上,白延也只好放這兩人進來。
洛燃這麼做,他其實不太驚訝,但韓阮居然真的乖乖聽話過來道歉,他還是很驚訝的。
同樣驚訝的還有木韻。
因為韓阮當時說的那些話她根本沒聽到,要不是白延後來複述給洛燃聽,她恐怕到離開都不會知曉這位情敵還來找過白延。
洛燃與韓阮進來后一齊在她面前站定。
站定后,是洛燃先開了口:「我師妹她之前對雲姑娘多有冒犯,我特帶她來向雲姑娘道歉。」
他話音落下,韓阮也依言朝木韻彎了腰:「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里並沒有多少不情願的意味,叫木韻和白延更加驚訝,尤其是木韻,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后,她才咳了一聲道:「沒、沒關係……」
韓阮直起身,用餘光瞥了一下邊上大師兄的表情,總算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這老鼠見貓的模樣叫木韻有點想笑的同時,也徹底掃空了先前被嘲諷和鄙夷時的那一點怨氣。
她甚至還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韓阮道完歉,撞上她帶著笑意的目光,還愣了一下。
下一刻,韓阮又扭過了頭。
但這一回她可能只是覺得丟臉。
洛燃倒是很滿意,朝白延和木韻行了一禮后,就帶著師妹走了。
臨出院門前,他回了一次頭。
木韻原以為他是想起了什麼話沒有說,結果他只停頓了這一下就重新轉過了身,踏著月光離開了這座院子。
……
第二日一早白延和木韻按照計劃下山。
韓掌門和山腳那個小鎮打好了招呼,為他們準備了新的車馬和足夠的乾糧,想得十分周到。
都說蜀道難,但其實從關中入蜀的路,要遠比從蜀中去往嶺南的路好走。
和木韻原本的世界不一樣,這裡的嶺南,差不多還是一片蠻夷之地。
但蠻夷之地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消息十分閉塞,不用每天擔心兩人的行蹤會暴.露。
白延的母親葬在嶺南最南的那一塊,緊靠南海。
他們抵達時,南海已經入夏,悶熱的海風從碧波盡頭吹來,躁動又溫柔。
木韻覺得這是一個適合白延安心練劍的好地方,便乾脆對他說自己很喜歡這裡,能不能多待一段日子。
白延有點沒想到:「你不嫌這荒涼?」
她眯了眯眼:「不會啊。」
說來奇怪,在逃亡之前他分明已經見過她那張足以傾國的臉無數次了,但現在望著她刻意扮丑之後的模樣,竟會心跳得更厲害。
然後他聽到自己說:「好,那就多待一段日子。」
木韻高興了:「嗯。」
兩人在白延長大的那座小村莊住下。
當年的屋子還在,而且收拾得挺乾淨,叫木韻有點在意:「你每年都會回來嗎?」
白延搖了搖頭:「我義母每年都會回來。」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有些忐忑,因為他娘的忌日快要到了,按往年慣例,他的義母一定會回嶺南一趟。
「到時我會好好與義母解釋的,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白延說。
他說得這麼誠懇,木韻也只好應下說好。
K24:「你現在已經把韋韻洗白了,我覺得他養母應該不會再反對。」
木韻唔了一聲:「我看也是。」
白延是跟他養母姓的,那位曾被韋韻誇讚駐顏有術的夫人叫白玉璇。
這名字在江湖裡沒有什麼名氣,但考慮到白延有這麼多馬甲,他養母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白玉璇是在中秋那日來的,她見到白延和木韻,居然一點都沒驚訝,還對白延說:「你們果然是來了這。」
在她面前白延非常乖巧:「看來義母已經都猜到了。」
白玉璇掃了依然木韻一眼,那目光里有很淡的探究味。
片刻后,她對白延道:「你拿到了韋連霄的劍?」
白延點頭:「是。」
白玉璇:「給我瞧瞧。」
白延立刻解下腰間的曲鳳劍遞了過去。
白玉璇接過劍,低頭看了兩眼,說晚上再還他。
當天晚上,他們三人在村屋中吃飯的時候,白玉璇忽然問白延:「你與韋姑娘現在是何打算?」
白延張了張口,考慮著該怎麼把「認定她」這話說得讓義母好接受一些,可惜考慮到最後也沒個結果,只能垂著眼直截了當道:「我想娶阿韻。」
他都做好白玉璇會不同意的準備了,結果白玉璇沉吟了一小會兒后,竟說:「那你們不如在這成親?」
停頓片刻后,她又試探著問:「那你打算如何教訓他啊?」
白延思忖片刻,說既是出氣,就得光明正大地出,他不是最在乎權勢地位嗎,那就讓他失去這些。
木韻:「……」不會吧,難道咱倆想到一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