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被突如其來的飛腳踹中時,林笙正看著姜姮的背影想事情。

幾天前他娘從榮國公府回來之後,就一改之前急切的態度,不再逼著他去親近這位五姑娘了,還沉著臉表示這件事從此不必再提。

這位五姑娘幾年前曾意外幫過他娘,他娘因此對她印象極好,這突然間態度變化這麼大,林笙自然覺得好奇,便多問了幾句。

誠意伯夫人也沒瞞著兒子,很快就把在榮國公府里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都是出生在世家,見慣了各種齷齪的人,林笙一聽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誠意伯夫人愛子心切,當時沒想那麼多,等聽了林笙的分析之後才明白自己是一葉障目,被人利用了。

她生氣極了,也有些愧疚,只是這件事關係到兒子的終身幸福,她不敢大意,便要派人再去詳查查姜姮。

林笙攔下了她。

既是他的妻子,自該他親自去相看。

不提誠意伯夫人見此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說林笙,這幾天他一直在關注榮國公府,準確地來說是姜姮的動向,也已經差不多了解了姜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聰明美麗,溫婉大方,最難能可貴的是,有手段也有底線。

林笙思考了一番之後覺得,這樣的姑娘還挺適合自己的。

所以聽說她終於出門了之後,他便認真收拾了一下自己,跟著出了門,準備跟她來個偶遇什麼的,正式地認識一下。

結果……

什麼都還沒幹,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一腳踢趴下在地什麼的,林笙:「??!!」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而姜姮也看著地上滿臉血的林笙驚呆了。

這……什麼情況?

「剛才在那邊路口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所以才故意繞到這邊小巷子里來,果然這傢伙就按捺不住,露出馬腳了。」只有駱茹是淡定的,她飛快地把姜姮往身後護了護,又冷笑著捲起袖子,這才走上前拽起林笙質問道,「老實交代,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偷偷跟蹤我們?!」

這樣的場景……向來都是萬人迷的林世子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他嘴角抽搐地看著眼前這一臉兇相的姑娘,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才終於擠出了幾個字:「你……不認識我?」

京城權貴世家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永安侯府與誠意伯府沒有太多交集,駱茹又是個對男色沒有興趣的,因此雖然遠遠見過林笙幾次,卻並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只是覺得眼下這人做事偷偷摸摸的十分猥瑣,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林笙這話叫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的一下就樂了:「這話說的,好像你是什麼天下無人不知的大名人似的。小子,你怕不是有自戀病吧?」

姜姮回神,看看鼻間掛著兩道血痕,再沒了平日高冷出塵的青年,再看看自家滿臉嘲諷的小姐妹,忍了忍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林笙:「……」

「世子沒事吧?」他臉色不大好,姜姮忍下笑,抱歉地說,「阿茹不常出門,因此不認識世子,世子別怪她。」

「世子?」正準備大刑伺候這猥瑣男的駱茹頓時一愣,「什麼世子?」

姜姮輕咳一聲:「阿茹,這位是誠意伯府的世子。」

誠意伯世子?那個京中有名的美男子?駱茹頓時就呆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世子又怎麼樣,但凡是對你不懷好意的人,不管是誰我都會照打不誤。」

「……」這是林笙第一次遇見完全不把自己的容貌身份放在眼裡的人,他心中驚奇又新鮮,竟沒有多麼生氣,只捂著酸痛的鼻子站起身,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恰好路過而已,方才跟蹤你們的另有其人。」

這話是真的,大街上不好說話,他本來沒打算那麼早出現的,是聽手下說似乎有人在跟蹤姜姮,這才趕了過來,只是那人十分謹慎,一看見他的人就溜了,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哦,那還真是巧。」駱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顯然並不相信。

林笙無奈,剛想再說什麼,就覺得鼻子一熱,又一股熱流奔涌而出。

「……」

姜姮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從駱茹袖子里摸出一條素凈的帕子,上前兩步遞給他:「世子還是先仰頭止一止這血吧。」

她自己也帶了帕子,只是上頭綉了她的名字,不好送給陌生男子。不像駱茹,知道自己是個丟三落四的性子,隨身攜帶的帕子從來都是最普通的樣式,不怕被人認出來。

「不必……」視線掃過一臉不樂意的駱茹,生性潔癖的林世子微微一頓,不知怎麼就咽下了剩下的「我自己也有」這幾個字,點頭接了過來,「多謝。」

駱茹倒不在意一條帕子,只是對這人印象不好,而且方才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呢,她輕哼了一聲,想說什麼,姜姮突然又指了指林笙的側臉:「這裡也有。」

林笙擦了擦,沒擦乾淨,姜姮忍著笑,又抬手示意了一下:「左邊,還有一點。」

「多謝,是這裡嗎?」

「是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尋常,態度也很生疏,一旁的駱茹看著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可隔遠了看……

高大俊美的青年,美麗溫婉的少女,兩人立在偏僻的小巷口彼此對視,笑語晏晏的樣子,實在是美好極了。

尤其他們身邊的駱茹又正好被不遠處的小攤子擋住了什麼的,心血來潮帶十公主出來玩的陸季遲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咦,那不是姜姐姐么?她身邊那個人……好像是誠意伯的世子?他們怎麼會認識呀?」

十公主好奇的聲音讓陸季遲一下回過了神,他僵硬地扯了一下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這些天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在宮外,他都很少見到姜姮。本來還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家裡出事了,現在看來,怕是誠意伯夫人提親成功,她正忙著和林笙培養感情呢。

可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都不跟他說一聲……

這都還沒有成親呢就把媒人扔過牆了,小丫頭,沒良心!

陸季遲心裡又酸又澀,還有些無法言說的慌張,他不敢再看那邊,匆匆帶著十公主轉頭走了。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十公主頓時就有些擔心。

陸季遲沒說話,一直疾走到長豐酒樓坐下,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任由某個再也壓不住的念頭放肆地從心底鑽了出來。

「沒什麼。」他抬手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哥就是戀愛瞭然后又光速失戀了而已。

***

接下來幾天,陸季遲一直窩在府里沒出去過,就是姜姮派了月圓來尋他,他也沒有赴約,只一動不動地躺在屋裡,默默哀悼著自己還沒發芽就已經夭折的初戀,順便自我唾棄。

不說姜姮擱現代還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就說她一心把他當成可以相信的朋友,他卻對她生出了不軌之心什麼的,陸季遲就覺得自己再也沒臉去見她了。

太禽獸了。

陸季遲你居然是這麼禽獸的人!

三觀被自己震碎的少年雙眼無神地翻了個身,心裡苦苦的,像是吃了一噸黃連。

就在這時,齊彥搖著一把風騷的摺扇進來了——自從與陸季遲打了那個賭之後,他就又開始三天兩頭地往晉王府跑了。陸季遲從前只覺得他有病,如今看來……

有病的顯然是他。

喜歡上人家姑娘了不自知,還一口一個朋友什麼的,簡直就是媽的智障啊!

想起當時自己拍著胸脯,大義凜然往坑裡跳的樣子,陸季遲嘴角抽搐,生無可戀地捂住了眼睛。

不,他不是這麼傻逼的人,一定是哪只蠢狗附了他的身。

「嚯!你怎麼這個臉色?病了?」卻是齊彥看清陸季遲的臉色,嚇了一跳。

想起那個舉著牌子繞城三圈的腦殘賭注,陸季遲僵硬地扯了一下唇:「……嗯,有點著涼。」

雖然耍賴是不道德的,但不管姜姮有沒有和林笙在一起,他的心意都不能暴露,不然怕是會害了姜姮。

少年默默地嘆了口氣,突然覺得這樣也好。

林笙是個不錯的人,姜姮嫁給他他能放心,也有了說服自己死心的理由,不然她如果還沒有心上人,他在旁邊看著,沒準兒什麼時候就忍不住辣手摧花了,到時候害人害己,後果更慘烈。

「我說你扯謊也走點心行么,這大夏天的你跟我說你著涼了?」

陸季遲回神:「……熱傷風不行么。」

齊彥嘴角微抽,隨即眯著眼睛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我怎麼覺得你這個樣子……」

這傢伙常年混跡風月場所,對情情愛愛的事兒可敏感了,陸季遲汗毛一豎,趕忙爬起來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其實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還懶洋洋的有些不想動,不過既然有客人上門,那本王作為主人,怎麼說也得振作起來陪你一會兒不是?說吧,今天想去哪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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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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