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60章
傅川看見那邊走過來的男人,恨得有些咬牙切齒,嘴巴裡面咯吱咯吱的一直在響,你說他此時想幹嘛?
他想撲上去咬人,找別人不好嗎,為什麼要來找他姐呢!
他翻來覆去一夜睡不著覺,開始是接受不了,後來是突然有點傷心,這股傷心雖然他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但是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母親剛過世,父親一個人帶著他,傅剛是個比較大男子主義的人,其實對於家裡面的事情,傅剛基本上是從來都不會去管的,所以家務啊,什麼的,他是一概不會做的。
那會兒遊戲廳還沒有那麼大,生活過的也沒有那麼好,每天在傅剛的□□下,傅川沒有感覺被照顧,完全感覺他是在手忙腳亂,生活過的特別差,他每天晚上都會躲在被窩裡面哭,想媽媽,為什麼媽媽不在了,為什麼再也回不來了。
當時還不懂什麼叫做死亡。
傅剛一點一點的把傅川給拉扯大了,但是其實這個過程有多艱辛,只有傅川自己明白,沒有一天他能夠吃到熱飯菜,也沒有一天能在正常時間吃飯,他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更不是一個會和傅剛說太多事情的人,他喜歡自己藏著掖著,這些事情,傅剛一點都不清楚。
傅川心裏面不溫暖,真的不溫暖,但是要說傅剛做的不對吧,他又知道,其實傅剛沒有錯,他生意上面的事情停不下來,當時已經走上這條路了,不能在回頭,如果他一旦停下,代表他們都要喝西北風。
他這個人早年是從北方過來的,說實話身上那是一點技術都沒有,根本沒上過多長時間學,只是認字數數沒毛病,反正錢找不錯就行了,再加上長得人高馬大,不笑的時候有點嚇人,其實性格挺好的,但是還是挺適合去開個遊戲廳什麼的。
生意進入正軌之後,傅剛也曾經想過找一個人來照顧傅川,不過每次都是傅剛自己也不太喜歡,就被傅川攪黃了,倒是張美蘭是他第一個動心的人,傅川也就沒有發揮出作用來。
但是其實傅川的心裏面,一直都是難受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感,在那之前的每一夜,他都沒有睡踏實過。
直到後來去了林靜好的店裡面,送上了零花錢,突然間心情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了一個起伏,睡覺也踏實了,他覺得好像只要能看到姐姐,就像是還有媽媽一樣,說不出的那種依賴,就在心口蔓延開來。
這幾年,他已經很少能夠想起來生母了,去世的太早,小時候想的太多,太心酸,過的不快樂,但是這幾年完全不同了,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初母親沒有去世的時候一樣,那感覺他沒法說明,突然覺得自己有個家了。
可是現在,家要散了。
因為姐姐找到男朋友了。
他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絕對不能讓姐姐出嫁,他也不能跟著嫁過去,所以只能給他們攪黃了。
季向陽去櫃檯拿了早飯,看到角落裡面的傅川警惕的看著他,在他和林靜好說話的時候,傅川險些從角落裡面奔出來,不過因為他只是拿了個吃的,說了兩句話,所以傅川還是坐住了。
一隻手扶住了桌子,準備隨時起來的樣子。
拿著早飯,季向陽步伐悠閑的朝著角落走過去,然後就在傅川那充滿敵意的目光中,坐到了他的正對面,把自己的早餐也放在了桌子上面。
在櫃檯跟前的林靜好愣了一下,從早上傅川那一路的叨叨她已經猜到了,傅川大概是在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接受,不但不能接受,還非常反抗,她沒有想到,季向陽會直接坐到傅川的跟前去。
只是這會兒店裡面的人著實不少,那邊蘇紅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傅川的書包就扔在旁邊的凳子上面,現在已經放假了,林靜好也是在路上才知道的,本來以為高三會加課,不過今年倒是沒有加,所以傅川每天時間那叫一個多,恨不得全部都用在店裡面。
就這樣,林靜好還有些後悔了,如果知道他內心無法接受,林靜好一定不會這個時候告訴他的,至少等高考過後再說。
傅川就這樣看著人坐了下來,還在他的對面,他這會兒倒是也有點傻了眼,他相信自己的敵意是表露的非常明確了,季向陽不會看不懂,為什麼還要過來?難道是在挑釁嗎
傅川覺得不能忍,他要拿下第一句話才行。
季向陽其實特別能夠理解傅川,在他眼中,傅川不過還是個孩子,而且從林靜好和他說的,以前傅家的情況來看,也知道他是特別依賴林靜好,大概是當做母親的角色來依賴的,這樣的話,其實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
就好像母親要改嫁,還不帶他的那種感覺。
最熟悉的人一下子變成別人的,她會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小孩,甚至有自己的生活。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的幸福時光來的太晚了,所以一下子沒有辦法放手,並且林靜好陪伴他度過了他的整個叛逆期,在這個過程中,林靜好還治好了他的中二病,這種叛逆期以後的依賴,和小時候是完全不同的。
離不開,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所以季向陽一點都不覺得他討人嫌,甚至覺得他有點可愛,雖然看樣子老大不小了,但是其實還有戀姐情節,這一關,可是不好過的。
他做律師這一行的,什麼都見過,像傅川這樣的人,其實最缺的,就是溫暖,他現在只在林靜好一個人身上感覺到了溫暖,自然就只靠著她,日後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喜歡的人,也就好了。
可惜現在還早。
「你準備考電影學院嗎?」季向陽問傅川,就好像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他說話的口氣特別自然,表情也很溫和,還端著手邊的牛奶喝了一口,優哉游哉的樣子。
結果我們小川,第一句話還沒有想出來說什麼,就讓別人這麼輕描淡寫的搶了去。
他內心很想說一句,關你什麼事,但是想到姐姐跟他說過,對待別人要有禮貌,還是把這句話壓了下去,但是也不願意正面回答,側過頭去,不再看他。
果然有點可愛。
季向陽突然就笑了,看到他這個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奶娃娃似的,實在是和他這高大的外形不符。
「你笑什麼?」被他笑了一下的傅川明顯不高興,轉過頭來立馬就問,臉上也是一股子不爽的味道。
有什麼好笑的,這個人是什麼意思啊。
季向陽搖搖頭說:「沒什麼,就快高考了,你不著急嗎?」他又接著問。
這個人好煩啊,幹嘛一直和他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這些話誰想聽啊,休想討好他,他的心裏面只有姐姐。
哼,想要搶他姐姐,做夢去吧!
別以為一張的帥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不著急!我跟你說,你和我姐姐不可能的,你乾脆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傅川立馬就表達出來自己的意見,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就算家裡面嘔同意了,也還有他這個攪屎棍呢!
他休想休想,傅川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讓好讓他知難而退。
不過這對季向陽來說,就跟蚊子叫似的,除了炒,沒有一點感覺,反正眼前這隻,也不會咬人。
在沒有回話,季向陽把早餐直接吃掉了,然後二話不說的把錢壓在盤子底下,問他說:「所以,你的意見很重要嗎?」
傅川愣了一下,一瞬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後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他是在回答上一句?他的反射弧還可以再長一點嗎?
「我想,你自己是什麼想法,應該不會有人關心,也沒有人會在意,畢竟她只是你的姐姐,就算是沒有我,也會有千千萬萬的別人,而且,他們未必會像我這麼好脾氣,來這裡和你好好說話,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怎麼搭理你。然後你姐姐夾在中間兩面為難,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季向陽說的比較直接,他不會拐彎抹角,但是也不會把傅川一棍子打死。
「或許你希望她一輩子不要嫁人?那麼你養她嗎?」季向陽又問。
「我養,我願意!」傅川著急著說。
「對,你願意,也許她也願意,但是你有想過嗎?你總有一天也會有自己的家庭,到時候她去你那裡還會方便嗎?誰不希望有一個溫柔照顧自己的人,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呢?晚年你要她一個人怎麼過呢?」季向陽看著他的眼睛,在他發愣思考的時候接著說:「別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姐好,會讓她覺得幸福,平安一生,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你可以監督我,如果我犯了錯誤,隨時歡迎你來找我算賬,她永遠都會是你姐姐。」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傅川的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一點被說服了,其實就是簡簡單單幾句話,但是說出了利弊關係,也說出了他能有的承諾,傅川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人,他怎麼能有那麼多理由呢?
「然後,其實這個問題在現在一點都不重要,我能說的也就是這麼說,你可以嘗試和我相處一下,然後再通過你的感覺來判斷我是否好壞,我一點都不介意。」季向陽攤攤手和傅川說著,他說話的時候特別豁達,好像一點都不怕別人來測試他。
可以嗎?傅川問了一下自己的心,他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但是確實他說的話裡面每一句都是對的,他可以一輩子不結婚,但是沒權利要求林靜好這樣,就算現在沒有姐夫,以後還是一樣會有。
到時候怎麼辦呢?
難道能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也可以給你保證,即使她不在家裡面,你有需要可是隨時找她,也可以找我,我很樂意效勞。」季向陽又說道。
他總是這麼善於給人家洗腦,這一點算是季向陽的強項了,可是在林靜好的身上他就沒有辦法收放自如,因為一看到她,那就是大腦當機狀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可是當著傅川的面,他自然是一個善於觀察善於言辭的人,看到傅川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在猶豫了。
「那麼現在,我們先不說這個,我帶你去個地方吧,我覺得你今天也沒有心思看書了,不如去走走?」季向陽再次拋出了橄欖枝,今天看來是要曠工了,好在最近手裡面的案子完結了,快過年了,法院忙不過來,那邊已經停止立案,所以現在對季向陽他們來說,算是最清閑的時候了,沒什麼事情,律所也沒有特別的強制性要求。
不去。
這兩個字在傅川的嘴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口,可能是他方才的長篇大論已經給傅川的心裏面增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信任,也可能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他要帶自己去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為啥好像還很神秘的樣子?
十八歲的大男孩子總歸都有一顆好奇心啊。
最後傅川還是點了點頭,就是表情上還是一臉的不樂意。
季向陽拿著公文包走到櫃檯跟前,然後放到裡面說:「我今天不去律所了,準備曠工,就拜託你幫我收一下吃飯的傢伙,晚上我過來在帶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意盈盈的,能夠聽出來話語中的玩笑,林靜好看了看傅川也背起包來,就問他去哪,他說是秘密,然後對林靜好笑了笑說,他自己讓傅川不高興,他自己來解決,就不讓家裡面的人跟著擔心了,然後就帶著傅川從店裡面出去了。
林靜好看著兩個人結伴而去,心裏面那叫一千萬個奇怪啊,他們怎麼回事?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好像變好了一樣?
看著傅川那邁著步子跟上去的模樣,還挺像兄弟倆的,都是大長腿。
看到他們兩個這樣,林靜好也就是稍微的放了心,她早早就去廚房裡面開始做點心,馬上就要過年了,她要開始出年貨了。
榴槤沒有敢帶過來,所以她先準備的還是往年每年都會準備的曲奇盒子。
曲奇盒子真的是賣的比較好的,別看林靜好每年的年貨差距都不是很大,但是確實都很走量。
現在大家早就已經沒有了老觀點,過年的時候在家裡弄點東西擺放一下,餅乾啊,糖果啊這些的,說實話,最好吃的還是好記啊,別看價格高,但是確實味道好。
誰不想買味道好的呢?
所以只要年貨開售,倒是一點都不怕沒有人買。
生活條件水平上來之後,再加上林靜好本來的高價客人就比較多,所以自然也喜歡來店裡面買這些吃的。
所以這段時間的生產量,那是巨大的。
除了曲奇盒子之外,林靜好倒是準備推出一個新的年貨新品,就是俄羅斯大麵包。
俄羅斯大麵包也是比較耐放的麵包,裡面有核桃仁,葡萄乾,比較硬實,不是那種一口要上去就鬆軟的感覺,但是去很頂飽,而且這東西吧,林靜好曾經自己也吃過。
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你說它特別好吃吧,也沒有,只是比普通的蛋糕料多,但是你要說它不好吃吧,也是好吃的。
問題是,她每次都只切一小片,吃完了之後,她還會去切。
就這麼切切切,就切掉了一大片,又切切切,吃了一大塊。
只有肚子感覺到特別撐得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吃多了。
也是很奇怪。
這個作為年貨還是比較合適的,可以讓小孩子吃著玩,一人一片,而且後面的時間,外面的店面都不開的時候,俄羅斯大麵包就可以作為乾糧了,算的上是一款實用性特彆強的麵包了。
這個做起來可以一下子做很多,一整個下午,林靜好都在店裡面做麵包。
快到晚上的時候,季向陽和傅川才一道兒回來。
林靜好站在櫃檯裡面看過去,就見兩個人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傅川的表情明顯比早上出去的時候要好的多了,他走在後面,書包裡面看起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但是步伐卻特別輕盈,跟在季向陽的身後走進來,直接就奔著櫃檯去了。
「姐,你什麼時候回家?」說完他還是警惕性的看了季向陽一眼,放鬆歸放鬆,但是還是不能太掉以輕心了,不能輕敵。
「等一會的,下午做的不少,晚上可以早點回去,傅叔還等著吃呢。」林靜好看著他語氣比早上好了許多,也沒有再提找姐夫的事情,心裏面松下來,和他說。
「嗯,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去。」傅川扒在櫃檯上面,立馬就說明了自己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先把人佔住再說。
「好。」林靜好點點頭。
「包。」季向陽也站在旁邊,直接問林靜好要了他的公文包,林靜好遞給他之後,他就說:「我那個案子還要收尾,有小川在,你回家我也放心,那我先回去,我們明天見。」
看他這麼配合,林靜好直接笑著說道:「好,那你晚上不要太晚睡覺了。」
「嗯,你明天想吃什麼?」季向陽問她。
「吃什麼都行,我不挑。」林靜好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說過不要讓季向陽再給她帶早餐的話,但是說出來之後,季向陽多半都是不同意的,還可憐兮兮的問她是不是不想吃他做的早餐了。
那怎麼能讓他這麼想,林靜好馬上搖頭,你想帶你就帶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倒是旁邊的傅川聽到兩個人這麼自然的對話,又看了一眼季向陽,雖然他今天很識趣的早早走了,但是還是讓傅川喜歡不起來,看著他關心林靜好,傅川在等他走後馬上說:「姐,以後在家裡面吃早餐,我來做!」
「你不念書了你來做,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林靜好問傅川。
她明顯感覺到,兩個人走的時候氣氛和回來之後那是完全不一樣的,走的時候,傅川對他的敵意特別深,走在後面都是保持這安全距離的,還不停的大量季向陽,恨不得把他的背後看出來一個窟窿眼。
但是回來之後,兩個人靠的比較近,雖然傅川還是對季向陽沒有好臉,但是氣氛已經有所緩和,他也不會去頂嘴,只是安靜的等他們說完話。
傅川是個彆扭的人,林靜好一直都知道,所以他看傅川從來都不會看傅川說了什麼,只看他的小表情,從表情就能夠完全的判斷出來,他的想法。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所以傅川的小心思從來都瞞不過林靜好。
而且,他會越來越依賴林靜好也有這一層關係,他覺得自己被懂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告訴你。」傅川說著,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回頭跟她說:「你快忙,忙完一起走。」之後就掏出複習資料看了起來。
林靜好一頭霧水。
她跟傅川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傅川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類似於這樣的話,不告訴她是什麼???
難道他們之間還有小秘密了?
不能說的小秘密?
林靜好滿臉的問號,但是傅川這個人,一旦說出口了,就絕對不會改,所以他說的不告訴你,是真不告訴你……
其實小川弟弟的心裏面那也是一百個不舒服啊,他從來都沒有瞞過林靜好什麼事情,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傅川都是有一說一,但是因為今天答應了季向陽的關係,傅川現在那是一個字都不能說的。
他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
這個季向陽是在是太奸詐了啊,完全是把自己繞進去了,傅川覺得非常不服氣,他恨,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只好趕緊把書本掏出來裝模作樣,沒辦法,說不得說不得。
林靜好沒追著問,她準備明天去問季向陽,八成能夠問出答案來。
晚上她和傅川一塊回了家,不過在路上她沒有再說關於季向陽的話題,而是和傅川說了一些關於學習的計劃,傅川倒是心裏面很清楚,他說現在已經沒有再看專業課的書了,一直都在努力的學習,想著先把文化課的成績過了,其他的再說。
這倒是也有道理,林靜好滿認同。
不過傅川也沒有落下專業,他自己之前看過的那些東西,倒是自己也會練一些。比如在洗臉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連表情這一類的,其實傅川還是會做的,只不過就是時間會少一點罷了。
不過對於傅川來說,這個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的燃眉之急應該是季向陽。
林靜好沒想那麼多,和傅川說了一些關於這方面的話,就走到了家樓下,讓他還是以文化課為主,不是其他的不重要,而是其他的到時候有的是時間學習。
傅川明白她的意思,自然點頭。
這一次的談話兩個人倒是說的比較輕鬆,傅川都在那麼一瞬間把季向陽這麼個人給忘掉了,回到家裡面之後又想起來,還有些不高興,不過倒是沒有失眠了。
第二天,林靜好依然是傅川護送上班的,季向陽很識趣的給了早點就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
傅川這個人很會堅持自己的主意,所以季向陽知道,他不好攻克,要慢慢來,不能一下子給猛料,所以他準備使用懷柔政策。
不過這樣的人有個好處,耳根不軟,以後怕是也不會和林靜好起什麼不好的衝突,八成一輩子都會變成姐姐的小尾巴了,他有自己的主意和心思,能夠分辨好壞,這是好事。
林靜好像是帶了個兒子一樣,所以現在季向陽的感覺就是,他好像在給別人忙著當后爹嗎?
也挺有意思的啊。
季向陽來吃早飯的時候,依舊是找了一個靠近傅川的位置坐下來,然後到底還是把傅川給哄騙出去了,反正馬上就要過年了,季向陽倒是很會和福傳說,他說左右都是要給自己放個假的,要是一味的看書,大腦得不到休息,其實也是一件壞事。
傅川還是很認同這個說法的,於是就跟著季向陽天天東奔西跑。
這一跑,就是好幾天,林靜好是每天在店裡面都看不到季向陽,也看不到傅川,這兩個人完全是不知道去哪兒了,但是反正是不在林靜好的視線之內,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特別晚,林靜好問也說不告訴她,更是沒有和季向陽獨處的機會。
他每次都會和林靜好說上幾句話,然後就帶著傅川出去,回來的時候,傅川對他的敵意會少一點,他也是做到了效果,就乾脆的直接離開,然後也不討嫌。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季向陽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傅川在旁邊看向別的地方說:「一起走吧,反正也沒幾分鐘了。」
他這話說的時候是看著牆上的時鐘的,那樣子簡直是彆扭的不得了,讓林靜好看了都不知道是應該誇誇小弟呢,還是應該說點別的,不過總之就是,他居然意外的說出來了這樣一句話來,她是完全沒想到的。
季向陽很乾脆的留下來了,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說話,反正交談也不多,但是也不算少,季向陽說話,傅川是會給回應的。
這才幾天啊,傅川就被拿下了?
林靜好想到自己當初的慘痛經歷,說實話,別看傅川和她好,但是她八成都是靠食物把傅川給收買了,要是沒有這門手藝,傅川現在還不知道跟在誰後面喊姐姐呢。
要死不活的死不同意的傅川,竟然會突然間就同意了,這讓林靜好那是想也沒有想到,還說要一起回家,這是一種什麼操作?林靜好看不懂,但是她打從心裏面佩服季向陽。
他可真是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啊!
這一路上林靜好完全沒有煎熬的感覺,和這兩個人走在一起,林靜好說話也比較輕鬆,一會兒和這個說幾句,一會和那個說幾句,當然傅川也會和季向陽說話,只不過就是明朝暗諷罷了,說話不好聽,可是確實也不難聽,林靜好自然不會說什麼,反而覺得特別舒服。
傅川要是不會說這種話了,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人是他姐姐。
其他人,都會聽到這種話,這是他表達親密的別樣的方法,比如和傅剛,他就是這樣說話的,但是你能說他不愛傅剛嗎?
不可能的。
林靜好肚子裡面有好多好多疑問,但是卻沒有辦法問季向陽,畢竟傅川還在跟前,於是她只能暫時按捺下心裏面的那股子好奇,和傅川一塊兒上了樓,她去問傅川吧,傅川早就已經躲進屋子裡面了,不肯出來。
睡覺的時候林靜好就和吳艷芬說了這件事情,說來也奇怪,傅川這性格怎麼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吳艷芬沒有說話只是笑,然後和林靜好說:「小川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他只是性格有些彆扭,畢竟從小就一個人,有些不懂事,但是他本性好,人也好,他雖然好像不太討喜,但是其實能夠看到他閃光點的人真的不多,向陽那孩子是個不錯的孩子,有耐心,也能夠看到小川的本性,不責怪,反而用了另外一種方法來獲取他的信任,靜丫頭,姥姥知道你眼光一直都好,所以你選擇啥,姥姥都認同你。」
吳艷芬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她知道林靜好這個人,所以她一直都相信林靜好可以處理好自己任何的事情,包括感情,她也不會質疑她的選擇,只不過操心還是要操心的,這是家長油然而生的一種責任,只能說她的女兒沒有教好,她就要操雙份的心了。
說完之後,林靜好突然覺得姥姥才是最明白自己的人,她倒是很感激,能夠來到這樣的一個家庭,不說張美蘭,她至少在生活上面從來都是井井有條,姥姥是個明白事理的通透人,舅舅也好,包括後面的傅剛和傅川,人生總歸都是會有點缺陷的,不能十全十美,她現在這樣,就覺得很好了。
隔天開始,傅川沒有在早上再出來等著林靜好,而是在家裡面呆著了,林靜好下樓的時候,看見了季向陽,他下意識的看向了林靜好的後面,跟屁蟲沒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林靜好的手被季向陽牽著,她走快了一步,歪著頭看季向陽,她太好奇了,一晚上都沒睡好,也不知道季向陽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來把傅川給解決掉的。
「不告訴你。」季向陽說了一句和傅川那天一模一樣的話,林靜好皺了起來眉頭,想著那換個問題好了。
「這幾天你們都去哪兒了?」林靜好又問。
季向陽看了她一眼,神秘的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
小氣鬼。
林靜好到了店裡之後就把人給趕了出去,哼,在傅川嘴裡面套不出來話就算了,季向陽都不說,她還不願意和他們兩個人說話了呢。
等到開門的時候,季向陽才走過來,和林靜好說話,林靜好也不好好搭理他,他就笑,看著她使小性子的模樣特別可愛,拿了自己的早餐就找了地方坐下來,一會兒看一下林靜好。
不到一會兒,店裡面就進來兩個人,林靜好看過去,覺得這兩個人,特別眼熟。
一個是之前那個來店裡面訂結婚蛋糕的人,另外一個,是那個包打聽的客人。
她們兩個人是結伴而來的,這一次來的這麼早,倒不是為了吃上一口早餐而來,林靜好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著她們兩個人走過來,然後一塊兒站定,打頭的那個包打聽客人倒是很乾脆,沒有拖拖拉拉,看店裡面客人不少,於是就直接問林靜好:「老闆,一會兒有時間和我們說說話嗎?我們台裡面有個節目,想請你過去,是專門做美食的,我在這裡看了好幾天了,覺得老闆你是最合適的,不如等你忙完了,我們坐下來細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