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6 皇上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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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是越想越生氣,她暗恨著咬了咬牙,再加上今兒還被那個小□□推了一把,更是記仇不已,一定要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出去才行。
她咬了咬唇,狠狠地掐了一把,頓時就變得眼淚汪汪的,會演戲的可不只有秦翩翩一個。
「娘娘,明妃來了。」小宮女輕聲說了一句。
歪在躺椅上的女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明妃一進來就趴在她腿上哭。
「姐姐,你可得替我做主啊。秦家的女人都是賤-貨,這個剛進來的秦采女比秦驕還有幾分本事,把高太后哄得團團轉。皇上也特別寵她,馬上就要踩到我的頭上來了……」明妃嗚咽著,看起來好不可憐。
閉眼假寐的美人總算是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幾分不屑和譏誚,很快又收斂起來。
她與明妃同姓,乃是明妃的堂姐,從一品貴妃,封號月。
「不過一個正八品采女,就把你急成這樣,有沒有一點出息?秦驕是秦家的嫡女,都能被我們姐妹幾個合謀設計出去,更何況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你瞧著吧,皇上寵她不過是玩鬧而已,秦家女給他戴綠帽子,他的心裡不可能沒有疙瘩。這位秦采女必定會被高高捧起,然後重重衰落。」
月貴妃並不把秦翩翩放在眼裡,連提她都好像要髒了自己的嘴一樣。
明妃看著她一時入了神,哪怕是自小一起長大,月貴妃這樣美貌的衝擊,依然沒有減小。
猶如月神一般的存在,聖潔美麗,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貴氣。
「可是高太后就差把她當親閨女看了,高太后那人你懂得,想起一出是一出。到時候若是在皇上面前鬧,說要給這位秦采女請封高位,皇上為了避免麻煩,估計真的得應了。」明妃擔憂不已。
月貴妃嗤笑一聲:「你想什麼呢,還有皇太后在,高太后就別想稱心如意。那位秦采女能投高太后的胃口,就證明她倆是一路貨色,跳樑小丑。你無需忍讓,拿出你從二品妃的氣勢來,教訓一個正八品的采女,還要我教你嗎?」
說到後面,她的語氣明顯有些欠佳。
明妃立刻應了,擦乾淚水退出了攬月殿。
姐妹倆一分開,兩個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各自在心底盤算開了。
*
秦翩翩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條龍一直纏著她,似乎想跟她玩遊戲。
但是秦翩翩是一個高冷的女人,就不喜歡這金光閃閃的畜生,仔細看過去。
喲,這畜生還是五爪金龍呢,那就更不待見了。
她扭頭就想走,那畜生卻讀不懂她內心的想法,直接將長長的身軀盤了上來,纏繞著她,像是藤蔓一樣,只不過要比藤蔓粗多了。
「滾開!」她大喊,但是卻毫無用處,顯然這條龍的本事很大,而且嬉戲的花樣也很多。
扭動著上去帶著她上下翻騰,讓她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甚至玩兒到高興的地方,還會給她什麼寶貝。
蕭堯進入偏殿的時候,就見這女人睡在床上似乎不怎麼安穩,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但是又會嘴角上揚,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兒一樣。
過了會兒,她又開始嚶嚶地哭著。
九五之尊沒有如此認真地觀察過一個人睡覺,秦翩翩絕對算是與眾不同的。
果然戲精在睡夢中都不忘了演一把。
他看著她略顯高挺的鼻樑頗有意思,伸手就捏住了,秦翩翩也不醒,立刻張開紅唇吸氣。
只是在她張開嘴的瞬間,喉嚨里發出一聲嚶嚀。
九五之尊一愣,下意識地鬆開手之後再次捏住。
「嗯——」
這回他聽得很清楚,絕對是纏綿時候,她發出來的聲音。
昨晚他們翻雲覆雨的時候,她貼在他的耳邊,叫得很好聽就是這個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是吃到甜糕最後一口般的滿足。
蕭堯不相信,反反覆復地捏他的鼻子。
最後他把自己聽硬了。
轉而心底又是湧起一陣羞惱感,這女人竟然在他的龍乾宮做春-夢,也不知道夢中的對象是誰?
皇上生氣的時候,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比如說現在他捏著她的鼻子就不肯鬆手了,見她又張口直接用另一隻手捂住,不讓她喘氣。
秦翩翩最終是被憋醒的,夢裡那條龍一直纏著她,越纏越緊,給的寶貝也越來越多,最後直接把她淹沒了,差點被悶死。
一睜開眼就對上皇上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他應該是剛批閱完奏摺,頭戴金冠,身穿著龍袍,面色嚴肅。
「龍崽崽,你又來給我送寶貝了?我不要龍精了。」秦翩翩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裡,只是看到他身上的五爪金龍,又接著夢裡的場景,問出了口。
蕭堯的面色變了幾遍,他剛想質問秦翩翩,春-夢裡的男人究竟是誰。
秦翩翩就回他了,似乎正是他。
不過這「龍崽崽」的稱呼從何而來,還說不要龍精了,多少人想要他還不給呢!
「秦采女說什麼?」皇上一臉冷漠質問道。
聽到男人這冰冷而低沉的聲音,秦翩翩一下子就清醒了,瞬間夢裡的那些旖旎畫面全部消失不見了。
她就說她討厭一切跟龍有關的畜生,包括眼前這個。
「奴妾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奴妾在夢中見真龍了。還是個崽。」她睜著眼睛說瞎話。
蕭堯冷笑道:「還是個崽,他能給你龍精?」
「皇上聽錯了,我說是地精,人蔘何首烏這些。」秦翩翩跪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認真而無辜。
她是大家閨秀出身,怎麼可能時常把「龍精」二字掛在嘴邊,一天說個兩三回就夠了,再多就有些孟浪了。
蕭堯冷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到床上去。
秦翩翩躺在床上,絲毫不敢動,整個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掌控。
大燁朝最近幾任狗皇帝可都是兢兢業業,文武雙全的。
她完全相信,只要眼前這個男人用點力,她的脖子就能被扭斷,這輩子也就沒了。
因為她的乖順,男人的手並沒有收緊,但就是那雙帶著繭子的手掌貼合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都能讓秦翩翩不停地咽口水。
她慫啊。
皇上壓在她的身上,周身都散發出逼人的氣場。
「沒關係,龍崽崽給不了你的東西,朕給你!」他勾唇冷笑,那笑容看得人渾身冰涼。
之後幾乎跟夢中的場景重疊了,只不過夢中那條龍崽崽小畜生,變成了綠帽子皇帝。
秦翩翩明明不想跟他玩兒,他還不停地纏上來,然後一直給她寶貝,都把她燙得生氣了。
稍作休息的時候,兩個人還摟在一起,回味方才的遊戲時間段。
秦翩翩突發奇想,她覺得光皇上嚇唬她不行,她也得嚇唬回去。
「皇上。」她嬌嬌軟軟地開口。
九五之尊剛被伺候舒服了,心情甚好,難得地溫柔道:「說。」
「您覺得太醫這葯管用嗎?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啊?萬一老天爺就看奴妾像個能生孩子的,就把好孩子托生在奴妾肚子里怎麼辦?」
秦翩翩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邊說還順嘴吹一口氣,朝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正生龍活虎準備提槍繼續的九五之尊,竟然縮了回去,當真被嚇唬的。
秦翩翩假裝沒看見,輕咳了一聲道:「皇上,您明日還要上朝呢,早些時辰安置了也好。」
說完就閉上眼準備睡了,蕭堯很有一股把她抓起來一把掐死的衝動。
這女人什麼都好,就是愛作死這點,無時無刻不體現,連床上都不放過。
當晚換成皇上睡不好覺了,他也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秦翩翩跟現實里的一樣,膚白貌美大長腿,他睡得是欲罷不能。
只是後來像是受到了詛咒一般,只要他一碰秦翩翩,第二日她的肚子就鼓得老高,跟吹了一夜的氣在裡面一樣。
然後眨眼間,就有個孩子呱呱落地了。
而他自己在夢裡面,還犯賤的不行,放著全後宮的女人不睡,就偏偏去睡她一人。
一睡就脹肚子生娃娃,最後他批奏摺的時候,一手拿著筆,另一隻手還抱著一個熟睡的娃娃。
他要是不抱一個,秦翩翩晚上就不讓他碰,他覺得自己有病。
最後九五之尊是被驚醒的,他再不醒就要親自寬衣解帶餵奶了。
外頭的天色還黑,張顯能也沒有進來叫喚他,顯然還不到上朝的時間。
他怒從心起,夢裡的自己竟然是個怕女人的小慫包!
皇太后冷聲地開口,邊說還邊看了一眼秦翩翩,那句「為所欲為」還真是意有所指。
秦翩翩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皇太后當眾誇她長得好看啊,開心到飛起啊。
「所以今日一事很簡單,若是之前桃貴人當真頂撞了明妃,那就是以下犯上,可不是兩個巴掌就能解決的。」皇太后看見她這細小的動作,眉頭皺得更緊了,狐狸精。
明妃見皇太后完全站在她這邊,當下就勾了勾唇角,要不是還有別人在,興許她就要得意的大笑出聲了。
「哎喲,姐姐往常最喜歡以理服人了,說話辦事兒都不偏不倚。今日這事兒怎麼聽都是你這顆心都是偏的,若當真像你這麼說的,那最高位份的人完全可以大開殺戒了,都把其他對手弄死得了,後宮還一人獨大了呢,皇帝就看見這最高位份的人了,其他女人都可以歇菜了。姐姐,幸好你如今是太后而不是皇后了,否則我呀真該找口井跳下去,否則也得被折磨死了。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高太后毫無顧忌地白了皇太后一眼,她一向就是這種表現方式。
雖說她按照秦翩翩所說的來,不過她講的歪理始終透著一股來勢洶洶的彪悍風格,什麼殺啊死的這些字眼,在她這裡都不是什麼禁忌,只要是為了給皇太后添堵的,她都來者不拒。
「哪有你這樣的,說話要憑良心的,哀家還是皇后的時候,何曾動你一根手指頭!」皇太后都快氣炸了,當場也維持不住端莊高貴的范兒了。
高太后比以前更討厭了,以前她耍流氓的時候,可都是直來直往,今兒倒是各種嘲諷譏誚的語氣放一塊兒,可把她給堵死了。
高太后冷笑一聲:「你倒是想動呢,能動得了嗎?先帝捨不得我受苦。」
她邊說邊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髮髻,高太后梳著隨雲髻,髮髻完成了迴旋的弧形好像雲朵一般,頭上那朵牡丹盛放的頂簪,更是熠熠生輝,一顰一笑都增添了活潑靈動的氣息。
她好像年輕了二十歲,又到了與先皇最恩愛纏綿的時候。
皇太后的眸光暗了暗,將惱恨收斂起來,只是冷笑著不說話。
她怕自己一張口,就要這臭不要臉的女人趕緊滾去地府找先皇,盪-婦!
「明妃已經說過了,桃貴人還有什麼想說的?」
皇上覺得頭更疼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已經聚集了好幾個女人,並且上面這倆老的帶頭不安生。
「皇上問起,奴妾就斗膽說一說。奴妾向來是有一說一的人,絕對不會在宮規上面欺騙明妃娘娘。後宮規矩一向是六宮之主決定,如若當代皇后未下定論,就沿用先代的。高祖時期,宮規的確是上位者壓制下位者,但是到了興宗時,濫用私刑過多,便規定所有妃嬪的懲罰必須交由司杖司的宮人來執行,若有不合理處,請六宮之主裁決。一直沿用至今,並未有所改變。」
秦翩翩少有的一本正經,而且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
皇上倒是高看她兩眼,這女人原來不止會撒潑編瞎話,還是有頭腦的。
高太后嗤笑出聲:「姐姐可是既當了皇后,又當了太后,你自己沿用宮規的,竟然不記得。還說人家桃貴人編瞎話,以後你也別總把宮規掛嘴邊了,反正你也就欺負我不清楚,所以瞎編了糊弄我。這回可算是遇見明白人了,祖宗的規矩不可廢。」
她真是抓住一切可以嘲笑皇太后的機會,臉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幾乎都要溢出整個大殿了,可想而知此刻的皇太後有多麼憋屈。
皇上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進入女人打嘴架的時辰,也是他走神的好時候,反正少聽一兩個回合,絲毫不影響,畢竟一根針的事情,她們能扯出來一家子。
全方位無差別傷害。
「皇上,戶部尚書求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走進來,低聲彙報了一句。
「母后,您二位先定奪著,朕還有事在身。」蕭堯下巴一挑,沖她們二位行了個禮,轉身便走了。
後面的事情,就不是秦翩翩能控制的了,因為她全程成了布景板,高太后與皇太后互掐得無比激烈,根本沒有她能發揮的餘地。
等皇上批完一堆奏摺,在龍乾宮的主殿里散散步的時候,偶然想起今兒發生的這個鬧劇,便順嘴問了一句:「桃貴人與明妃那事兒有定奪沒?」
「有了,最後是蘇婉儀被罰了閉門思過一個月。」張顯能作為全能大總管,這些事兒自然是了解的。
皇上有些發愣:「這裡又有蘇婉儀什麼事兒?」
「本來蘇婉儀也是跟著明妃娘娘,去找桃貴人的,後來她獨自走了。因為兩宮太后吵得不可開交,又不肯就此作罷,非要找出個承擔責任的。桃貴人就說其實她跟明妃娘娘都很守本分,蘇婉儀倒是。她這話沒說完,後面就都是由明妃說的。」張顯能盡量給皇上復原了當時的場景。
九五之尊可真是哭笑不得。
「真是場鬧劇,連結果都不例外。」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桃貴人還真是個識時務的人,久拿不下,就用替罪羊開刀吧,至於為何是蘇婉儀,誰讓只有她不在場呢。
做了壞事兒沒人背鍋,默認都是不在場的人頂上,這是秦翩翩自小就學會的法則。
況且蘇婉儀與她有仇,蘇婉儀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等兩宮太後下了決斷,那些妃嬪們都在暗自慶幸,幸好跟著明妃來了,否則蘇婉儀的下場就是她們的。
桃貴人乃真小人也。
蘇婉儀正在塗脂抹粉,她是個妝容控,每日除了用膳和請安的時間,基本上都在搗鼓她的脂粉和首飾。
還經常喜歡用各種花朵弄香囊,或者塗指甲。
「哎,這次的胭脂又失敗了,有點太紅了。」她新摘的月季花做的脂粉,特意選用的都是正紅色,塗在臉上紅彤彤的兩團,又丑又土。
她一眼都不想多看,正準備擦掉,外面就進來一個大太監,領著幾個宮人。
「皇太後有旨,蘇婉儀速來接旨。」蘇婉儀嚇得一哆嗦,立刻掏出錦帕快速地擦臉。
要她頂著兩坨紅暈去見人,不如讓她去死。
她曾經見過大燁朝靠近西北處的番邦人士,那裡都是高地,氣候很嚴苛。
使者覲見的時候,雖然穿的整整齊齊,但是臉上那兩坨紅暈真是丑到家了,後來才知道叫什麼高原紅。
「蘇婉儀,蘇婉儀!」來宣旨的大太監連喊兩聲都不見她出來,最後是宮人把她抬出來的,蘇婉儀雙手捂住臉,完全就是怕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