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修竹仵作

12.012修竹仵作

「竟然有碎屍?」鄧修竹頓時來了精神,一張帶笑的紅唇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興奮,「趕緊快帶我去。」

陸清清在前領路,引鄧修竹到了驛站後院的廂房,推開門,桌子上擺滿了昨夜的殘羹剩飯。

「你驗一下這裡。」

鄧修竹高興地進門,環顧屋子四周,確認陸清清所言的碎屍就是指桌上被大卸八塊的燒雞,本來俊朗白皙的臉瞬間比鍋底還黑。

「大人,您為了把我騙到這裡,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鄧修竹聲音陰森森。

「誰跟你說碎屍一定是人,雞也可以啊。」陸清清示意鄧修竹趕緊著手檢查,又告知他,「我已經命人為你準備了兩籠子活雞,別客氣。」

「我給你幹活我客氣什麼。」鄧修竹進屋,問了問桌上的飯菜,發現還沒餿,直嘆神奇,畢竟而今可是盛夏,飯菜能放一晚上不壞可謂是奇迹了。

「神奇什麼,為了保護現場,這一晚上花了我十兩黃金的冰塊。」陸清清道。

鄧修竹毫不肉疼地「哦」了一聲,點頭表示應該如此,「反正你錢也花不完。」

「我錢花不完可以省下來用在別的事兒上,比如給你這個仵作開工錢。你趕緊給我查清楚了,別再浪費我冰塊。以後現場不光是屍體,像用到毒、蒙汗藥等這樣下藥的東西,你都給查清楚了再走,這可是你身為仵作的責任。」

鄧修竹驚訝地打量一直在挑她毛病的陸清清,嘆口氣,「早知道當初我就不答應了。那時候某個人為了請我出山,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說我有才華,贊我就是出山的諸葛亮……」

「行了,有完沒完,趕緊幹活。還有,西牆那邊的桃樹下被倒了滿地酒,昨天這桌上的酒壺和酒杯就都是幹了,酒罈子也是,那還能查出他們喝過的酒里是否被下過葯么?」陸清清問

鄧修竹走到陸清清指定的地方抓土聞了下,搖頭苦笑,「這可說不好,未必行了,不過回頭我會抓兩隻雞讓它們吃土試試。」

陸清清點頭,留了幾名衙差配合鄧修竹。離開的時候,裴經武也趕了過來,詢問還有什麼地方沒查,他可以幫忙。

陸清清瞧他還沒睡醒,笑道:「可算了吧,瞧瞧你不精神的樣兒,昨天沒睡好?」

「嗯,昨晚我又熬夜重新看了一遍案卷,研究了一下潘青山的死。」裴經武蹙眉道,「我看這劉志卓的嫌疑不小,之前聽人說他和李四爭吵過。」

陸清清緊盯著裴經武,微微眯起眼睛,「那你可知原因?」

「李四這人除了嘴巴不老實,還好色,睡了劉志卓的小妾。」裴經武小聲和陸清清說完,又道,「就因這事,我忽然想起劉三得也姓劉,一查才得知,原來劉三得和劉志卓為同宗,劉志卓老家就在開封。」

陸清清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吩咐人看緊劉志卓,隨即跟裴經武道:「你跟我去趟慕家老宅。」

慕家老宅正是宋言致新搬進去的住所。

裴經武立刻點頭,轉即才反應過來,驚訝問陸清清:「大人,你要去見宋御史?不審劉志卓?」

「劉志卓肯定跑不了,先等等看鄧修竹那邊能不能查出新證據。我很想知道宋言致昨天晚上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麼。」

提起宋言致陸清清心裡就犯嘀咕,其實她不大想去,但不得不去。這麼空手去也不合適,琢磨著該送點什麼,哄一下這個小心眼的御史。既然人家不看重錢,那就不能送貴重物。陸清清想了想,打發人去準備些長樂縣有名的小吃。

「像什麼醉花雞,乾菜牛肉這些,都別落下。」

陸家的酒樓在長樂縣做菜口味最好,而且廚子一到長樂縣就把這裡的地方菜都琢磨透了。陸清清是大老闆,點名的要的菜自然會最快最好的準備出來。所以總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特色小吃和特色菜就都備好了,隨從三人,一人提著兩個食盒往慕家老宅送去。

陸清清為了等菜,這一路和裴經武牽著馬在街上慢走,而今正快要到晌午,各家各戶都開始備飯,走幾步路不時地就會有香味飄出來。

裴經武大概是早上走得急,沒吃飯,這會兒就開始抽鼻子細數每家都做了什麼飯菜。

陸清清也就只能聞到菜香味,具體說是什麼菜她卻分不清。裴經武卻能念叨出來。

陸清清笑嘆,「我還真沒聞出來,是不是和我瞎說?」

「你這鼻子還真比一般人靈,不然咱們打個賭,就說現在眼跟前這家,一定是做了菜乾燉骨頭,還有煎肉,嗯,還做了一個蘿蔔湯。這日子過得不錯啊!」裴經武判斷道。

陸清清轉頭打量街邊的這座小宅子,兩間瓦房,房頂上長的幾顆草綠油油地正隨風搖擺,門頭也有些破。

陸清清暗暗吸氣,沒怎麼聞出來,點頭答應和裴經武打賭。隨即打發人去敲門詢問,特給了一貫錢作為打擾的費用。開門的人家聽說回答問題就有錢拿,自然高興,為了確定真實,夏綠還親自去家裡瞧了眼,果然如裴經武所言,有那三道菜。

「還有一道是炒白菜,剛好四菜一湯。」夏綠笑著回稟道,「說是家裡不重穿戴,但很講究吃,倆孩子都小,要長身體。」

裴經武得意挑眉,瞧陸清清,「輸了。」

陸清清拱手表示拜服,讓夏綠給了一根金條與裴經武。

裴經武拿著金條高興地跟陸清清炫耀一路,還哼上了小曲兒。

一行人隨後到了慕家老宅,陸清清抬首一瞧門頭上的匾額,已經換成了嶄新的「宋宅」,禁不住又感慨一聲,「膽子大啊,這宅子空多少年來著?」

「據縣誌上講,好像有十年了。當年剛建成不久就出了事,之後就一直空著了。別瞧空置了十年,因沒人住,而且慕家每年都會派人來打掃一次,所以樣子還挺嶄新。」裴經武道。

「好不好進去就知道了。」陸清清從夏綠手裡接過大齊最有名的凈真道長所繪的護身符,陸清清一共拿了兩個,左右腰各掛了一個。接著又從夏綠手裡接過了大齊最有名的高僧慧遠法師開光后的佛珠,套在了脖子上。

「可以了,敲門。」

裴經武訝異道:「大人,你不用怕成這樣吧?」

「你以為我怕鬼啊,我是怕我身上的財運被這宅子的晦氣給玷污了。也就宋御史膽子大,要是我肯定不會沾這種地方,我們做生意的最忌諱這些。」

陸清清說罷,就合掌念了兩句道長教給她的驅晦咒語,這時候宅子里已經有人開門了,請陸清清等人進去。陸清清念完咒語,才拍拍身子,進了門。

到正堂的時候,孫長遠就在門外,和上次高奇在驛站的說法一樣,他也要以宋言致喜靜為借口,只讓陸清清一人進去。

「不行,上次我自己進屋就碰見奇怪的東西了,這次定要帶兩個人去。」陸清清隨即點名裴經武和夏綠。

孫長遠為難得望一眼陸清清,轉身去回稟,不一會兒就來請三人進去。陸清清又跟孫長遠交代她帶的飯菜和小吃。

孫長遠驚喜道:「好了,剛剛我家大人就沒胃口用飯,我估摸著是我們剛請來的這廚子手藝不行,多虧陸縣令了。」

陸清清點點頭,隨後就帶著裴經武和夏綠進了正堂。

宋言致正側身坐在上首位看書,他姿態隨意,乍看慵懶,但腰背保持挺直,看起來貴氣不失風範。他看書的表情很專註,半睜的眼顯得睫毛很濃密,英挺鼻樑下是唇很削薄,五官邊緣都像是會發光一般,引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與正臉相比,宋言致的側顏少了一分冷硬,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他此刻眼神並不犀利的緣故。

陸清清咳嗽了一聲。

宋言致沒反應。

陸清清就乾脆自己坐下來,先品孫長遠端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她立刻就抿起嘴,勉強自己咽下去了。

「陸縣令,可是茶不合胃口,怪我怪我,該沏上陸縣令之前送的那味好茶才是。」孫長遠忙賠罪,轉而就要打發人去換。

陸清清擺手,客氣道:「不用,這茶也挺好的,剛才喝第一口沒喝慣,這會兒回甘不錯不錯,我挺喜歡。」

其實哪有什麼回甘,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渾濁味,也是新茶,但應該是最為普通的那種茶,在陸清清喝來就是難喝至極了。

宋言致把眼下這頁書看完之後,就將書放下來,冷臉掃視陸清清和裴經武,並最終把目光定個在陸清清身上,「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昨天找我想說什麼,看你沒說,今天就特意來問問。」陸清清很坦白,開門見山。

宋言致輕笑,「陸縣令是商人必然很會懂的察言觀色。我昨夜既然沒有說,那就說明我忽然改主意不想說了,你今天來問自然也是白問。」

「怎知道你一會兒不會改主意,又想說了呢?」陸清清見宋言致拿「你很無聊」的眼神瞪自己一眼,報以禮貌式微笑,「第二樁案子的兇手有意擾亂視線,讓人死在前一樁案子的案發地,目的就是讓我懷疑你。所以我昨天很坦率地問你,向你求證,是信任你才會那麼做。」

宋言致懷疑地看一眼陸清清,很質疑她所言內容的真實性。

「是真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看不上你,我悄悄查然後告你的狀就行了,我用得著冒著得罪你的風險,那麼直接問么。」陸清清睜眼說瞎話,解釋得『有理有據』。其實她昨天就是看宋言致不爽,所以才沒客氣直接開口問。

宋言致默然,似乎已經默認了陸清清的解釋,轉即問她:「那你現在來做什麼?」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八九不離十。但我想確認你昨天說的話是否跟我的猜測有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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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超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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