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一對寶瓶

27.027一對寶瓶

陸清清愣了下,這時候身邊的宋言致突然揮鞭疾馳,催促她跟上。陸清清不服,立刻追趕。

一個時辰后,一行人到了長樂縣。

早有人到縣衙提前通報,衙差們舉著燈籠火把早已經把慕家老宅圍個水泄不通。因為聲勢大了些,附近的百姓見狀都湊到附近圍觀,紛紛好奇宅子里到底出了什麼事。

「縣衙這麼大陣仗,是不是又死人了。」

「說不好,也有可能是鬧鬼了呢,這宅子可是出了名的鬼宅。」

「我看搞不好是兩樣都有,鬼殺人!」

一提到鬼,眾人嚇得后脊樑發冷,立刻都往後退了幾步。衙差們這次都不必費力攔擋百姓們,大家都紛紛很有意識地保持距離,不靠前。

宋言致和陸清清等人隨後就到了。下了馬後,陸清清看了看周圍圍觀的百姓,皺眉道:「都打發回去!」

「勸了,都不肯回,這些百姓們又怕又好奇。」

「事關朝廷機密,誰不走就打斷誰的腿。」陸清清對回話的衙差笑了下,就跟著宋言致進了慕家宅子。

衙差嚇得一哆嗦,立刻帶著人高喊,拿著棍棒驅人。百姓們本來以為只是震嚇,但見衙差們竟然對劉員外家的兒子下手打,都害怕了,立刻作散,很快慕家宅子周圍便安靜下來,一個閑雜人都沒有。

宋言致站在院中央,清眸環顧了四周,便回頭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陸清清,「你覺得會在哪兒?」

「先四處搜搜看,牆面地面有沒有什麼機關暗格。」陸清清走向慕家大房原本住的院子,因有二十多條人命死在這裡,這院子暫且還沒人住過,即便是宋言致進這宅子住,住得也是慕家二房原來住的東院。

此院因為鬧鬼,便是每年來打掃的慕家人也不會進這裡,所以荒廢得很厲害。雖然慕家人在賣房子給宋言致之前,來此處草草打掃了一番,但到底時間不夠,收拾的也不細緻,十年累計下來的荒涼仍然充斥著這裡。

陸清清讓人重點檢查這個院子。

「這些年此宅鬧鬼的傳聞的確沒有斷過,畢竟死了很多人,大家心裡畏懼或多或少會說些嚇人的話。但鬧鬼這個傳聞正經傳得最猛烈的時候,還是近半年多的事,就是我來之後,這期間有幾個人晚上走夜路聽到這院里有鬼哭聲。而在半年多以前,卻從沒有人真親耳聽到宅子里有鬼哭聲。」陸清清補充道,「看來這是人鬧出來的鬼。」

「又提前做了調查?」宋言致笑問,「不過你的猜測就只憑這點依據么?還是你後來又從春紅的口中審問出了這筆錢的消息?」

「春紅並不知道這筆錢到底在哪兒,她只知道歐陽長老把錢藏在了長樂縣。但當年歐陽長老突然被官府緝拿,並沒有對任何人講過錢具體在哪,他把秘密帶進土裡了。這兩年想必蘭花教的人也在長樂縣找這筆錢,只是以張二姑娘和春紅的能耐,估計是查不出什麼線索。直到裴經武進了蘭花教,得知這件事後,估計是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排查鎖定了這裡。不過他知道這個秘密之後,卻並沒有立刻告知蘭花教。可能是想獨吞,但想找到掩人耳目運財的辦法並不容易,而這麼巨額的錢財留在宅子里,他又不能放心,所以他只要有空就會坐在陸家茶鋪的二號房,對望慕家的這座宅院。」

「但他和蘭花教的人在這宅子的樹洞里傳消息,就不怕錢被蘭花教發現?」

「恰恰相反,這樣反而會讓對方不容易發現。裴經武這個人的性子我了解一些,很會耍小聰明。所謂燈下黑,越是眼前的東西就越不容易看到。蘭花教已經被朝廷剿滅,平常傳遞消息這種行動一定會小心謹慎。急忙來看消息,急忙忙走,哪有人會想到這瘮人的鬼宅里會有錢。」

宋言致點點頭,伸手示意陸清清先進。

衙差們已經開始分四個方向從院牆開始逐一排查。

陸清清先進了屋后,沒聽到身後有聲音,嚇得忙轉身,腿有點軟,但見宋言致就在自己身後,陸清清后怕的拍拍胸口,「大人走路怎麼跟貓一樣。」

她差點以為就她自己在屋裡,陸清清的心仍余驚未定地亂跳。

「你在怕什麼?」宋言致低頭看陸清清不斷眨動的眼睛。

「我能怕什麼,怕鬼唄,後悔沒帶個佛珠來。」陸清清緩過神后,放心大膽地繼續往屋裡走。

陸清清在確認自己就在她身後之時,就變得不膽小了。宋言致覺得陸清清必然不是因為怕鬼。鬼這種東西又不會因為他在就不存在。這讓宋言致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陸清清見面的時候,陸清清開始的時候似乎也很害怕,還抱住了他。後來發現他在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冷靜聰慧而且面對屍體時依舊膽量十足。

宋言致探究地打量的陸清清的背影,琢磨著她到底在怕什麼。

陸清清忙著檢查屋內的情況,沒有太多關注到身後的宋言致。陸清清挑著燈籠四處查看,邊敲四周的牆,邊對宋言致道。

「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不對,當初裴經武知道你搬進慕家老宅后很驚訝,特意跑來告訴我,估計就是想讓我把陸家老宅鬧鬼的事說給你聽。可惜啊,你不怕鬼。」

宋言致笑了下,忽然想起那天陸清清來找她的時候,滿身掛著佛珠護身符的樣子。

「對了,高虎為什麼會成為蘭花教的細作,你就沒問問廣陵王,這事兒他也沒交代?」陸清清似乎沒打算讓宋言致回應,很快又開始聊別的。

「沒問,既然他什麼都不認,高虎的事他自然也不會認。」宋言致回答道。

「潘青山真的是蘭花教的人?」陸清清問,「據我們現在的調查來看,他似乎並不像,春紅、張永昌等人都沒說他是。」

宋言致:「便是他自找的了。」

「什麼?」陸清清回身,用燈籠照著宋言致的臉,更顯出他精緻英俊的五官。

「他來驛站是為了告你的狀,說你為官目的不純,弄權營私,還說你當年供話蘭花給蘭花教,與蘭花教有很深的往來,極可能是蘭花教殘留的餘孽。我問他要了證據,他又說沒有,便叫高虎仔細審他。」宋言致道。

「然後高虎以為我真是蘭花教的人,怕潘青山咬出更多,所以把他滅了口,且偽裝成他自殺的樣子?」陸清清接話推敲道。

宋言致點頭,「該是如此。」

「這潘青山幹嘛總沒事兒找我的麻煩,結果落得個自己身死的下場,多賠本的生意。」

「他還說你一定會出錢賄賂我,第二日你果然打發裴經武賄賂我了。」宋言致對上陸清清的眼。

陸清清尷尬道:「這是他假轉消息誤導我。」

「所以若官員真貪,你便會賄賂?」宋言致逼問。

陸清清眨眨眼,「做生意容易?誰會想把自己掙來的錢白白給別人,我倒寧願留著救濟窮人做好事。可錢不送上去,人家就打你生意的主意。這種事就沒少見過,好好地生意做著,遵規守法,但偏有官家的人三天兩頭找你麻煩,你若不出點酒錢安撫人家,他們就天天上門找事,一會兒說有盜匪進你家店了要封查,一會兒又懷疑貨品以次充好、缺斤短兩,這般哪還有客敢進?」

宋言致眯起眼睛。

「好了,不說了,繼續找錢。」陸清清要了根棒子,帶著幾名衙差一起敲擊地面。

「大人,茅房底下好像有問題。」衙差稟告道。

陸清清和宋言致立刻趕過去,衙差們已經鏟掉了茅房附近半尺厚的土,露出一塊青石板子。

宋言致沒想到連這都能查看出來,轉頭瞧有個衙差手裡拿著半丈長的鐵棍,鐵棍下面還粘著泥。看來這院里的地面他們都是用鐵棍插地來排查。這法子倒是聰明,也不知是誰想出來。宋言致轉頭看向陸清清,陸清清毫不意外衙差們使用此法,正用棒子敲了敲那塊漏出來的青石板。

「聽聲音下面是空的,移開看看。」陸清清道。

衙差們立刻搬走了板子,用火把探照,石板下面果然是黑洞洞的一片。

「口開大點,弄個梯子來,下去看看。」陸清清繼續吩咐。

「是!」衙差們見有奔頭后更有幹勁兒了,擼起袖子就開干。很快就挑著燈籠進了地窖,沒一會兒一名衙差高興地抓著兩塊金磚上來,「二位大人,就是這裡。」

陸清清沒讓他們再動,命令眾人守住此處,待天亮之後再搬運地窖內的財物。

陸清清打了個哈欠,跟宋言致告辭,「明早見。」

宋言致點了下頭,目送陸清清后,轉身去了東院。

第二天日上三竿陸清清才爬起來,驚了一跳,埋怨夏綠沒有及時叫她起床。

「是宋大人差人來囑咐婢子們不必叨擾姑娘,讓姑娘早上多睡兒。」

「有意思,他還關心上人了。莫非是想獨吞寶藏?」陸清清半開玩笑一句,就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手拿著一塊點心出門。

到了慕家老宅,地窖里的財物已經快運送完畢了。

「就差最後一箱了!」

陸清清看眼宋言致,便轉頭看衙差們用繩子努力拉出來的紅漆木箱子。陸清清覺得有些眼熟,去箱子另一面看,果然看到上面刻著一個「陸」字。

宋言致隨後也看到了,「是你們陸家的箱子?」

這陸家商號遍布全國,一個裝財寶的箱子刻著『陸』倒也沒什麼奇怪。

「是我們家的,沒想能在這見到。」陸清清摸著蹲下身來摸著那個字,尾音有點發抖。

宋言致不明白陸清清的聲音為何突然低沉,似乎不高興了,去看她,正好見其臉上有淚滑過,不過很快就被她用袖子擦拭掉了。

陸清清忽然像沒事人一樣起了身,利落地打開箱子。一股撲鼻的霉味襲來,陸清清一動不動地看著箱子里的金銀珠寶,目光最終緊盯著一對鑲著紅綠寶石的金花瓶不放。

「到底怎麼了?」宋言致問。

「這是我娘親的陪嫁,她最喜歡,每次來客人的時候都會拿給別人炫耀。她死後,我想把這對瓶子給她陪葬,當時翻了三遍庫房,偏偏找不見了這東西。」陸清清道,「她再怎麼也不會把這對東西送人,更不會拿去賣了!」

陸清清紅著眼瞪著宋言致,脫口便說大逆不道之言,「我要審問廣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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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超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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