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功人功狗
「呵呵，又來一個小瞧我家秋子的？」凌紫煙聽到姜無塵這話，立刻站了出來，圍著姜無塵轉了兩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小丫頭片子，還是太年輕啊，不經事，也沒什麼眼光。就憑你也敢小看我家秋子，小心他一巴掌把你這個身板糊牆上去。」
眾人聽到凌紫煙這番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年輕，還有個小身板？」姜無塵卻沒有生氣，反而頗為玩味的看著凌紫煙。論年紀，她如今已經二十有四，而眼前這個女子，明擺著才二十齣頭的樣子，到底誰年輕了？再說身板，那可就更明顯了。姜水王國的人，也許是血緣的關係，身形個個都是高大魁梧。身高八九尺以上，是基本的常態。就那五位長老來說，除了一個矮瘦些的，只有七尺開外，無一不是八九尺以上，甚至一個都快逼近一丈身高了。姜無塵顯然也繼承了這個血脈，高有八尺出頭，比七尺出頭的凌紫煙和葉冷秋，足足高了一個身段。到底誰是小身板啊。
「你是哪位？」姜無塵中原官話說的很不錯，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凌紫煙。她目光轉了幾轉，最終停留在了凌紫煙的峰巒上，驀地說出一句：「你胸前那麼大，不會覺得累贅么？」
「噗」北宮纖纖聽到這話，頭一個笑噴了。其他人也都笑將起來，連那五位姜水王國長老，都強忍著，否則也笑出聲來了。
「呵呵，累贅，虧你說的出來。我看你是羨慕的吧。好像你的也不小，好不好。當然，還是比我差點。尤其要是按身材比例的話，你就更差遠了。」凌紫煙絲毫沒惱，反而相當驕傲的說道。在葉冷秋的幾個老婆當中，她的那對峰巒，是她自傲的本錢之一。此時，不會因為旁人的玩笑，而改變她的想法。
姜無塵卻搖了搖頭，一臉正色的說道：「羨慕，我真不羨慕。說實話，我也覺得那是累贅。每次生死搏殺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影響。我倒想它小一些的，可是沒辦法。就算把獸皮衣料勒得再緊，它該長還是長。」
「咳，咳，不會吧，你還真嫌它們太大不好啊？」凌紫煙卻是怔了一下，隨即看了北宮纖纖一眼，玩味的說道：「某些人可是想要而沒有了。」
「卻，小奶牛，誰稀罕啊。」北宮纖纖自然明白凌紫煙這話是對她說的，一彆頭一臉不屑的說道。她話鋒一轉，看向姜無塵說道：「你要真的嫌棄，倒也不是沒辦法讓它們變小一些。只是……」
「只是，你捨得么。要知道在凡塵俗界，多少女子羨慕你這樣都羨慕不過來了。」凌紫煙在旁邊補充了一句說道。
「有什麼可捨不得的。身為修者，當以戰鬥之能為第一優先考量。既然它們對我的戰鬥已經產生了影響，就應該改變它，以適應戰鬥才是。反倒是你，你這樣的話，就不怕影響你的戰力么？」姜無塵目光又繼續流轉到凌紫煙的峰巒上面。
「我，我平常又不用親自參與戰鬥的。」凌紫煙兩手一攤說道。
姜無塵聞語臉色驟變，收起之前的平和神色冷冷說道：「身為修者，與天爭命，當與戰鬥為生。你憑仗著自己的身份，空擔一個修者之名，卻不上陣殺敵，與膏梁蠹蟲何異？你這樣的修行，不過空耗資源，我看不修也罷。」
「什麼說我是蠹蟲，你的嘴還真是夠大的。姑奶奶雖然甚少親身殺敵，但憑著我的丹道之術，於人修正道的功績，誰人敢質疑。說我是蠹蟲，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凌紫煙聽了以後，頓時炸了，跳著腳說道。
「煉丹么，那不過是無能之人聊以為生的小道罷了，上不得檯面。真正的勇士，應該是在戰場和敵手以生死搏命，而不是龜縮於後方，安享太平，那是懦夫的行徑。」姜無塵還是冷冷的一笑，傲然的說道。
凌紫煙還沒有回話，北宮纖纖這時卻搶先說道了：「三公主此言大謬。你可聽過功人功狗之說。漢平天下，論功行賞，漢高祖以蕭何為首，諸將不服。高祖言道：夫獵，追殺獸兔者狗也，而發蹤指示獸處者人也。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蹤指示，功人也。這戰場之上，衝鋒陷陣者，自然重要，但如因此而視後方支援助力者，為小道末流，則是愚不可及。」
姜無塵掃了北宮纖纖一眼，很不以為然的說道：「你說的那什麼漢高祖，略有所聞，那不過鬥雞走狗之徒罷了，有何高見。至少，他這番高論，我是絕不認同的。攻城略地的將帥，反倒不如舞文弄墨的無用書生，可笑至極。」
凌紫煙和北宮纖纖聽到這話，為之啞然，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接姜無塵的話了。葉冷秋這時笑呵呵的站將出來，拍拍二女的肩膀，前行一步說道：「三公主是吧，聽你的意思，應該經歷過不少戰陣了。那請問一句，在戰陣之上，勝負之間的差距，一般都不會太大吧？」
「這個，確實……」姜無塵遲疑了一下，還是應道了。戰場之上，完勝或者完敗，其實都是比較少見的。一般要交鋒幾回合，勝利的天平才會逐漸向一方傾斜。而戰場的形勢，往往是瞬息萬變的，任何微小的變化或者錯誤，都可能導致失利。所以，正常狀況之下，勝負間有差距，但差距都不會太大。勝負差距太大的，弱勢的一方只要有可能都不會應戰了。
「那問題就來了，假如戰場一方，手裡擁有大量的小還丹，築陰丹，筑陽丹，另一方卻沒有，你說在僵持的時候，哪一方會有利了？」葉冷秋微笑的說道。
「這個么……」姜無塵又遲疑了。
葉冷秋繼續說道：「再說一件事。戰場拼殺，死傷在所難免。但一般來說，傷者多，直接戰死者少。我這話可對？」
姜無塵似乎有些領悟到葉冷秋要說什麼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問題來了，面對這些傷者，尤其是重傷者，如果及時救治，他們是很可能活下來的。但如果不及時救治，他們傷了也等於是死了。此時，如果手裡有大還丹和金創葯在，他們是不是更有機會能活下來。」葉冷秋繼續問道。
姜無塵聽到這裡，徹底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