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毒之症
「岳將軍是否忘了在下穿這身衣服的目的,再者,在醫者心裡,無男女之分,無需介懷。」
岳謙軒立過戰功,是四品的驃騎右將軍,她如此叫也合理,說著她就邁開腳步,率先朝院內走去。
這離的越近,就越能清楚的聞到裡面濃郁的藥味,冷璇忍不住眉頭一皺,側眸看了看邊的窗子,發現都是緊合的。
「你,把窗子都打開。」她對著引路的侍從說的。
「不行,三少爺病著,經不起寒。」侍從想都沒想的拒絕,看著冷璇的眸光不善了幾分,在他看來這人是在嫌棄他家少爺。
「這關閉著窗門,屋內的空氣渾濁不通,這對病人的身體更不利,我是大夫,聽我的。」冷璇聲音強勢了幾分,很是不容置疑。
「你……」
「阿木,聽先生的。」岳謙軒看了眼冷璇,隨即開口吩咐,這阿木長相清秀又帶著些稚氣,是三少身邊的隨身侍從,自是維護他家公子。
但岳謙軒卻是公子的好友,阿木見他如此信任這這男子,當下也只能聽從,但過去也只是開了一扇窗子。
冷璇見此直接一步上前,啪帕的幾下將窗戶一下打開,阿木上前阻止:
「哎,你幹嘛呢?」
「阿木,不得無禮。」此時,裡屋傳出一聲清朗透著虛弱的聲音,隨即咳嗽聲接撞而來。
阿木見此瞪了冷璇一眼,隨即急忙朝著裡面跑去,隨即聲音傳出:
「公子,你沒事吧?奴才這就再去給您拿件外衣來。」
「不必,你家公子哪有那麼嬌氣。」三公子輕輕一笑,但喘息聲卻依舊顯得急促。
冷璇朝著岳謙軒點了點頭,隨即朝著裡面走去,就見一白衫披髮的清雅男子坐在桌前,聽見動靜就朝這邊看來,那滿臉的蒼白青虛弱之色可見疾病已久,垂矣。
就在這片刻之中,冷璇就已經用檢測庫將他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得知是何病症之時不用心中一震,若一直如此,他只剩最多三年的壽命了。
「先生?」
旁邊響起岳謙軒的聲音,冷璇才猛然回神,隨即才朝著那三公子走近:
「可否讓在下把一下脈?」雖說心裡已經清楚,但必要裝的還是得裝。
三公子微微握拳輕咳了兩聲,隨即微微勾了勾嘴角,語氣很是清淡:「謙軒,何必麻煩呢,我已經習慣了,麻煩你和這位先生跑一趟了。」
「華旭,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這位先生的醫術很好,你讓他再看看吧。」
「謙軒,這麼多年了,已經看過多少大夫了,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和陌,也不用在為我的事麻煩了。」華旭的聲音帶著些諷刺和對生死的淡薄,顯然失望太多,已經放棄了。
「華旭……」
「三公子很不信任在下的醫術?」沒等他回答,冷璇又繼續開口:「在下覺得很不愉快,所以這病,你不看也得看。」
她說著就微微一動,輕而易舉的就將他的手給捉住,隨即按在脈搏之上,這毫無任何顧忌和強橫的行為使得在場三個人都是一愣。
姚華旭更是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別人的碰觸,當即就要掙脫他的束縛,卻不想冷璇又是動手在他的手臂上輕輕一點,他就覺得手臂酥麻不已,沒有絲毫力氣。
「對於不聽話的病人,在下向來都不怎麼客氣,三公子最好是乖一點,就算在下手無縛雞之力,但對付你這樣的病秧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說話很是不好聽,尤其是病秧子三個字說的尤其重,使得姚華旭眼神一暗,旁邊的阿木也恨不得撲上來揍她:
「放肆,誰允許你這樣說我家公子的?」
「在下說的不是事實?若三公子想一直當這病秧子,那在下走便是,也不用讓人趕了。」冷璇說著就拿開手要往外走,行醫者自是有幾分傲氣,如此被人不信任,冷璇也表示不高興了。
但明白之人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眼前一亮,岳謙軒頓時開口:
「先生的意思是,你對華旭的病有辦法?」
華旭聽此也看向冷璇,清澈的眼底卻是帶著些許期盼和懷疑之色,看樣子並不是一點活的慾望都沒有嘛。
冷璇沒有吭聲,旁邊的阿木卻是急了:
「這位大夫,你當真有辦法救我家公子?」
「嗯哼,你家公子可是一點都不信任我,在下也是有心無力啊。」她故意嘆了口氣,表示無可奈何。
「信任信任,我家公子信任的,公子,阿木無禮了。」他說著就一把抓著華旭的手腕,一把就放在了冷璇面前:「大夫,麻煩你好好瞧瞧。」
冷璇愣了愣,當即明白這主僕的關係一定很好,不然怎麼會由阿木如此放肆。
但她並沒有伸出手再去把脈,面對三人疑惑的眼神,她淡定的朝凳子坐了下來:
「無需在檢查,在下已經清楚是何病症了,想必三公子沒十二時辰左右都會發病一次吧,並且每次發病時都會覺得呼吸困難肺部疼痛難忍渾身久久無力?」
「大夫說的沒錯,我家公子就是這樣的。」阿木聽了更高興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冷璇,岳謙軒二人也是如此,這才把了個脈就把癥狀都了解清楚了,難道真的有希望?
「大夫,你有法子為我兒治療?」後面響起一激動的女聲,冷璇回頭就見一雍容夫人站在門口,而旁邊,則是一黑須中年男人,國字臉,一臉正氣凜然,這應就是西郡候和夫人吧。
「舅父,舅母。」岳謙軒開口問候,他的母親出自西郡侯府,所以兩家是關係匪淺。
「西郡侯,候夫人。」冷璇也站起來請安。
「先生無須多禮,你快與我說說,我兒究竟是什麼病?該如何治療?」候夫人很是激動的開口,一雙泛著水光的眸子看向華旭,要知道,每當看到他發病的模樣,候夫人有多自責,恨不得替他承受,卻是無能為力。
他們四處尋遍名醫,皆是無用,甚至想過放棄了,如今有一點希望,自是激動不已。
「此乃胎紫,應從出生時就帶有的,若在下所料不錯,西郡侯夫人在懷三公子的時候應是誤食了東西險些見紅吧?在生三公子的時候更是險些難產,所以三公子從小就體弱多病,直到十歲左右就已經難以出門了。」
「對,卻是如此,當初……都怪我沒有多注意,才使得旭兒遭受那麼多罪。」她說著就落下了淚水,旁邊的侯爺雖不善言辭,卻還是伸手拍了拍候夫人的手,隨即對著冷璇開口:
「先生,麻煩你全力救助我兒,本候一定重金相報。」
看來其中是發生了些事情,但冷璇沒有八卦的心,她淡淡回答:
「重金倒是不必,在下只拿自己應得的,若不介意的話,各位先出去,留岳將軍下來即可,在下先為公子治療一番。」
「好好好。」候夫人急忙應道,隨即就朝外面走去,西郡侯卻是看了岳謙軒一眼,見他點點頭才跟著走出去。
冷璇見門合上,才對著岳謙軒開口:
「岳將軍,勞煩你幫三公子將外衫褪去,扶他躺在床上。」
「好。」岳謙軒照辦,冷璇乘此機會從檢測庫拿出自己需要的東西,隨即坐在床頭,攤開銀針。
「這是?」華旭疑惑的看著那些針。
「你體內積攢了太多濁氣。」她淡淡的解釋了一下,隨即拿起一根銀針,隨手將華旭的裡衣扒拉一下就往上扎去,動作利落乾脆。
在華旭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胸前和頭部都已經滿滿是銀針,岳謙軒想到她那沒有猶豫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問了華旭:
「那個,你疼嗎?」
華旭輕輕搖了搖頭:」不覺得,反而覺得通身舒暢了不少。」
「怎麼,岳將軍也想試試?」冷璇抬眸看了眼。
岳謙軒急忙擺擺手,冷璇輕哼了一下,不願意就算了,要知道在現代時多少人想讓她扎一針都難呢。
大約半刻鐘后,冷璇才將銀針都給取下,隨即走到一邊用燭火燒著,漸漸的銀針通身變黑,許久才恢復原色,岳謙軒很是驚奇銀針是用何材料製成的,但看著冷璇專註的模樣,就沒有說話。
她將針收好,隨即又拿了一個白布包出來遞給岳謙軒:
「這個讓人放在香爐中,每天燒一個時辰,有助於緩解呼吸困難。」
「好。」
「到時候我會製作藥丸交給你送過來,三個療程之後,我在到府中來觀察情況。」
「你的意思是,我的病真的能徹底治好?「華旭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溫潤的黑眸清亮了不少。
「當然,難不成你現在都還不信我?」
「不是,多謝。」華旭嘴角忍不住輕輕一勾,卻是難得的愉悅之色,看到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難得如此高興,岳謙軒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怎樣了?」門剛打開,候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候夫人,你先別急,我先將先生送出去再和你們說。」岳謙軒開口說道。
「走?先生何不就在府中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