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測試彼此
「只有朕知道嗎?呵呵,攝政王謙虛了,以前……朕只是短時間的坐在上面,那時候所想的就只是與蜜兒能夠琴瑟和諧,只羨鴛鴦不羨仙,可如今坐在這上面時間久了……
還真是有些眷戀無比,攝政王……難道不是嗎?」
嘴角抽動了幾下,抬頭看著莫良辰,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歡喜,而後刻意收斂心神說道:「皇上不必眷戀,那本就是你的,你願意坐多久,那就坐多久……」
「呵呵呵,朕願意嗎?可是有時候,這好像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吧?」
聽著莫良辰的話語,凌墨風微微眯起雙目,最後低聲說道:「皇上這又是何意?」
「何意?你不懂嗎?你趁著朕昏迷這段時間做了什麼,當真以為朕不知道嗎?」
心頭一陣顫抖,又偷眼看了幾下歡喜,卻見他微微垂下頭去,可那略微顫抖的帽穗,似乎顯示出他此刻正在搖頭。
凌墨風心中暗暗長出了一口氣,而後抬眸無比真誠的看著莫良辰,低聲說道:「皇上,臣對你的忠心日月可鑒……」
咯吱一聲細微的聲響,在這靜悄悄的大殿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莫良辰冷笑著一雙狐狸笑眼隱含殺氣,瞪著凌墨風說道:
「日月可鑒?哈哈哈,好一個日月可鑒……你的日月可鑒就是你把視線又放在了蜜兒身上;你的日月可鑒就是你差點把蜜兒逼瘋;
你的日月可鑒……就是趁著朕昏迷的時候結黨營私……」
「皇上,這是誰說的?這可是誣陷,赤條條的誣陷,臣並沒有做任何對皇上不敬的事情,對於皇後娘娘的事情,臣也早就解釋過了,臣那是急火攻心,所以才會出言不遜!」
「夠了,凌墨風,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了,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心有不甘,心有不甘……你有本事說出來啊,你說出來啊……咳咳咳,怎麼?你沒膽子說是不是?」
耳邊響起莫良辰無情的嘲諷,一再的刺激著他脆弱的心靈,凌墨風突然咆哮道:「我是心有不甘,那又如何!」
話一出口,大殿之上的三個人都愣在那裡,莫良辰第一個回神,馬上嗤笑道:
「你說了,你終於說了,凌墨風……我告訴你,就算你心有不甘,朕這次也絕不會退讓,這些年朕為了靖國費勁了心思,朕不會退位,不會將他交給任何人……」
凌墨風看了他幾眼,似乎是正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而後低聲說道:「皇上,臣剛剛所說的心有不甘並不是在說這件事,臣……只是在說關於景樂的事情……」
「哧,景樂?虧你還記得你的女兒!」莫良辰撇著嘴說著。
似乎這次終於被激怒,凌墨風低吼道:「皇上剛剛說了你已經有了景樂的消息,還請……還請皇上告知……」
「告知?攝政王,為何朕聽著你這話極其的不順耳,就好像是……你在逼著朕一般?」
「……」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而後慢慢的低垂下頭,「皇上,臣真的只是想要知道景樂的消息,別無他意。」
「景樂……很好,想必你還用不著擔心!」莫良辰說完這句話,就冷冷的轉過身去,卻沒看到凌墨風眼中驟然凝聚的怒火。
眼神慢慢的變成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而後低聲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說,景樂如今安然,皇上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卻並不想告知我?」
莫良辰轉身,看著凌墨風,聽著他直白的話語,而後又冷冷的看了他幾眼,最後低聲說道:
「攝政王,眼下戰事頻繁,你不覺得將景樂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是對她最好的照拂嗎?」
「嗯……那漱文呢?還活著嗎?」
冷冰冰的聲音之中竟沒有半絲情誼。莫良辰微微皺眉,最後說道:「景樂還小,自然需要母親在身邊,你放心好了!」
「放心?呵呵哈哈哈……皇上,你軟禁了我的妻兒,還要臣放心,試問這天底下怎麼有這樣的放心?」
莫良辰看著他的眼睛,最後冷聲說道:「這你怨得了誰?凌墨風,你不要怪朕,你要明白,自古功高蓋主就不是一件好事!」
「可臣……並沒有功高可以蓋主的事情!」
「沒有嗎?你趁著我與蜜兒身體不適的時候,將朕的朝堂四分五裂,你敢說現在的朝堂之上沒有你的人嗎?」
「皇上,在位者要懂得制衡這個道理,你若連這個都不會,你又怎能成為千古一帝?」
聽著凌墨風反過來的嘲諷……莫良辰眼神抖動了幾下,而後慢慢的朝著台階下面走來,剛剛來到凌墨風身前,突然伸手就是一掌,凌墨風險險的躲了過去。
身子一歪,伸手鉗制住他的手,有些愕然的說道:「你是皇帝!」
「那又如何?你將蜜兒害成那副模樣,難道心中金沒有一絲愧疚之意嗎?」
「那她將景樂幽禁,難道竟不該對我愧疚嗎?」
「誰說是她?你有什麼證據?」莫良辰暴喝一聲。
「莫良辰,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的手段我早已心知肚明,你用不著替她掩飾,我只不過是萬萬都沒有料到,她竟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景樂還未滿周歲啊!」
「凌墨風,你住口,你有什麼資格批評蜜兒,這件事別說不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你也應該檢討你自己,蜜兒喜歡景樂那個孩子,那是假不了的……
可她為什麼又會提防著景樂?還不是因為你趁著我昏迷做了什麼事情讓她預感到了危機,所以說景樂會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看著二人拳打腳踢的你來我往,歡喜站在一旁哎喲喂的大聲喊著,卻全然沒有見到他衝上來。
直到最後二人都有些筋疲力盡,莫良辰癱軟在龍椅之上,揮著手說道:「歡喜,把他送出去,朕累了,朕要回去守著皇後娘娘去了!」
「皇上,那奴才送你回昭陽宮?」
「不必,你將攝政王親自送出皇宮,不然要是被他的黨羽見到,只怕朕這江山都危在旦夕了,呵呵,呵呵呵……」
聽著莫良辰心酸卻又蒼涼的笑聲,凌墨風卻也沒有半點獲勝的欣喜,雙手緊握成拳,轉身看著那氣息奄奄,倒在龍椅上的男子,憤恨的說道:
「拿一個孩童做人質,你又有什麼本事!」
歡喜眼見著二人已經正式撕破了臉,心中不免得意,臉上卻是驚魂未定的說道:「攝政王,請吧!奴才送您出去!」
凌墨風看了他一眼,氣呼呼的抖抖衣襟,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此時坐在龍椅上剛剛還氣若遊絲,不停起伏的胸膛,此刻倒是急速的平穩下來,眼眸冷冷的瞟著二人的背影,嘴角上揚……
已經時至深秋,樹上的綠葉紛紛變成了豐收的金黃色,此時一女子站在樹下,昔日絕美的容顏此刻已經是有些瘦弱的脫了像,站在樹下,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枯葉,而後撇嘴說道:「多事之秋!」
「娘娘,您怎麼又出來了?小心身子!」身後有人為她披上了斗篷,女子扯扯嘴角說道:
「本宮聽聞如今這皇上的身體是好是壞的,但是攝政王的氣勢卻是漸漸開始囂張跋扈了,是嗎?」
紫金深深的看了羽蜜幾眼,最後低聲說道:「娘娘,這些事情皇上叫你不要操心,他說一切都有他在……」
「他在……呵呵,是啊!他在,家在;他若不在了,那我也就……不在了!」
「娘娘,你可不要胡說,你與皇上那可是要千秋萬代的……」
「呵呵,千秋萬代?紫寰,你當我是什麼?難不成還真是那活上千百年的王八不成?」
「呸呸,娘娘,您這是在胡說什麼呢?」
羽蜜只是撇嘴輕笑,似乎並沒有打算再說什麼……
宮門口急匆匆走進來一人,見到羽蜜的時候,雙眼轉了幾下,而後馬上停下腳步,又沖著羽蜜走了過來。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羽蜜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說道:「起來吧!」
「是!」
那女子起身之後,似乎還在等著羽蜜問話,而羽蜜卻只是抬頭看看落葉枯木,而後有些意外的瞟了她幾眼:「怎麼?還有事?」
那女子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而後又低聲說道:「奴婢……其實奴婢是想要去找皇上,但是這件事……這件事奴婢覺得跟皇後娘娘也有些關係,可是……」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羽蜜皺眉呵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回,回皇後娘娘,就是,就是……眼下卓大將軍在邊界……」
「舅父?他在邊界怎麼樣了?」
「這個,那個……」那宮人嚅囁著話語,不知該如何開口。
羽蜜眼神一挑,冷聲說道:「紫金,掌嘴,在本宮面前支支吾吾的,成何體統?」
紫金低著頭抬手就是兩個耳光,那女子嚇得馬上跪倒在地,哭著捂著臉說道:「娘娘,大將軍在邊界私自與瓦剌君開戰,如今攝政王參了一本,聽說已經派人去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