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情不知所起
雪神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
李浩然已經夠難對付的了,連這平日里自己可隨意宰割的神女都變得這麼狠,說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呢?
他口中不斷溢出鮮血。
白瑪珠穆和李浩然不一樣,她們神女,天生下來便自帶控制五行之一的能力,後天並沒有專門修鍊過。
除了比普通人厲害一些,在這些修鍊上,可以說是純粹的一張白紙,什麼也不懂。
雖知道有靈魂的存在,但能否看見還兩說,更別提擊殺了……
但明明是這樣,雪神心裡還是升起一絲忌憚,他不敢賭,白瑪珠穆是神女中的異類,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變故。
想到這裡,他急忙向著李浩然求救:「外鄉人,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我雪神願意用自己生生世世起誓,絕沒有算計你,還請你快讓我解脫吧,我快不行了……」
胸口紙張沉重無比,呈現出明顯的凹陷,他必須在自己死之前,將話說完!
感受到他急促的話語。
李浩然心中有了結果,熒惑劍一揮:「我不會食言,你安心上路吧。」雪神腦袋從脖頸上掉下來,咕嚕嚕滾出去兩三米,鮮紅的血水浸染地面,緩緩滲透在冰層之中宛若玫瑰般盛開……
隨著他的死亡,空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白瑪珠穆意識到了什麼,她不安道:「這是怎麼了?」
周圍逐漸變得虛幻起來,李浩然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狀態,他朝著白瑪珠穆微笑一下:「我是外鄉人,正如你所見,現在要回去了……」
冰雪長矛融化,白瑪珠穆緊緊抓著那面李浩然塞進她后脖頸衣服中的面具。
部落中禁止女人和男人來往,但並非代表她們與世隔絕,不知男人為何物。
但李浩然塞面具粗魯的舉動,卻讓白瑪珠穆心裡起了一絲蕩漾。
現在聽說他要走了,不僅變得焦急起來:「你的家鄉在哪裡,還會回來嗎?」她有種直覺,這個認識不過短短半天的男人已經在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也許這一走,此生難以再見……
變得模糊的李浩然,朝她擺擺手:「我不屬於這裡,並非真正這兒的人,你天生御水靈力,可要好好使用呀……」
真不會再見了嗎!
百感交集,如千絲萬縷纏繞心中。
認識不過半天,但心裡卻有千言萬語相訴。
微微顫抖。
緊咬下嘴唇,白瑪珠穆眼眸中閃著霧氣,蒼白的臉龐上透著一絲血紅:「帶我走吧!」
伸出的手,卻直接穿過李浩然的身體。
薄弱蟬翼的面具掉在地上,她用雙手去擁抱李浩然:「你帶我走吧,去你的家鄉,我不想當神女了。」
不過萍水相逢。
何必如此……
對彼此都只是南柯一夢罷了……
話說太多,留在心裡就會變成永恆的刺,不停刺著心口,傷痕纍纍過一生。
李浩然眼瞼低垂,輕輕道:「回去吧……」
身形化作一個漩渦,陡然消失!
空曠的冰雪宮大殿里,只留下白瑪珠穆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她緩緩彎腰蹲在地上,雙臂抱住自己,頭深埋其中:「我能去哪裡呢。」
微暖的水滴順著面龐滴落,接觸地面的瞬間凍成一朵小小的冰花……
聖山上的風雪呼嘯的更加猛烈。
珠峰冰雪宮的大殿中,一個渾身披著厚厚積雪的人忽然一顫,雪紛紛落地,隨著深呼吸,一口熱氣從口中吐出。
正是李浩然。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大殿中空無一人,珈婭思兒也不知去向。
回來了……
想起離別時的白瑪珠穆的話語,他輕輕嘆了口氣,情不知所起,為何一往而深……
晃動腦袋,甩去腦中的思緒。
這座宮殿很大,到目前為止,自己見到的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加快腳步,朝著深處走去……這一路不知會有多少機關陷阱。
另一方……
追蹤白飛子留下的痕迹。
白雨薇和凌志強一路前行,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一間寬敞的房間。
這一路上幾乎沒有出現任何危險。
但宮殿本身存在的方式就不太科學,他們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這房間和宮殿一樣,牆壁和地面都是雪白一片,但和外面豪華裝飾不同的是,房間牆壁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雕刻。
光滑如鏡。
周圍三面牆邊擺放著三口純白的棺材。
白雨薇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棺材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和自己有莫名的聯繫,冥冥之中在召喚著自己……
她看向左邊的棺材,緩緩走過去。
凌志強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出於保鏢的本能,搶先一步攔住她:「大小姐,這裡面的東西來歷不明,還請小心點,讓我來試試……」說著抽出匕首,卡入棺材蓋的縫隙中,用力拉扯。
在這種寒冷的地方,他臉都憋紅了也不見棺材蓋鬆動分毫。
老臉有點放不下,這棺材蓋不會和棺身凍徹底融為一體了吧?
白雨薇上前,手放在棺材蓋上面一推。
凌志強瞪大眼睛。
自己吃奶力氣都用上也沒推開的棺材蓋,被大小姐這麼輕輕一推不見用多少力氣,居然就推開了,簡直比滑蓋手機還輕鬆……
棺內原本鎖著一棺濃郁如牛奶般的寒氣,隨著她推開,衝出棺材,瞬間鑽入白雨薇口鼻中!
不好!
大吃一驚的凌志強,伸出手想抓住寒氣,但已經來不及,寒氣盡數進入白雨薇的體內。
因為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剎那間,快如閃電。
「大小姐,你沒事吧!」他急忙問道。
白雨薇搖了搖頭,自己除了有點涼意之外,沒有其他特殊的感覺……
棺材寒氣散去,裡面東西呈現出來。
令人意外。
裡面空曠的很,只有一把晶瑩剔透的長矛,表面有淡淡光華流動,在長柄的末端刻著四個看不懂的文字……
伸手拿起來,不輕也不重,似乎剛剛好。
腦子裡莫名多了不少畫面,冰天雪地中,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手持長矛翩翩起舞。
她不停的舞動,不停的舞動,長矛在那雙白皙的手中變化萬千,時而凌厲如電,時而柔如飄帶,靈動無比。
白雨薇從女人的身影中清醒過來,有那麼一瞬間,腦海中那女人變成了她,又或者她變成腦海中的那個女人,說不出來的感覺,好似一切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