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勸進
祖凈壽還在掙扎,白羽雙目射出寒光,大聲道:「你降不降!」
「呸!」祖凈壽大聲道,「憑你這種草莽賊逆也要本帥降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帥,否則來日本帥再提十萬兵馬,定然還要來取你的狗命!」
白羽大聲道:「既然如此,來人給我砍了,將頭挑於城牆之上!」
「白少,這祖凈壽乃是難得的將才,你不是一向惜才如命嗎?為何?」
白羽淡淡地道:「一個真正有名節有原則的將軍,是不可能輕易降伏二主的,祖凈壽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無論我們怎麼苦勸都是沒有用的,他只有站死沙場,才能隨他心愿,作為他的敵人,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我對他的尊敬之情。」
眾人推搡著依然嘴裡面罵個不停的祖凈壽出去,不一會兒祖凈壽那顆雙目圓瞪的頭顱已經挑在了城門之上。
眾人進城,白羽一邊整頓軍馬,清理戶冊,一般安撫人心,平定叛亂,一直忙到三日之後,才稍稍完畢。
石頭城一破,揚州門戶大開,整個揚州只有一座孤城還在堅守,平定揚州的日子在眾將的眼中已經指日可待了,白羽初春發兵揚州,三月之內攻城略地,速度快得讓人乍舌,而如今揚州門戶石頭城已在其掌握,天下不禁再次震動,開始重新評估白羽的實力,白羽南下,龍步飛北上,這兩個絕代雙驕用自己軍事奇才書寫著一個又一個的軍事神話,大顯如今如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一般,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傾覆。
三日後,諸將在揚州原本屬於祖凈壽的府邸中集齊,召開著針對揚州進軍的下一步軍事計劃。
白羽端坐原本屬於祖凈壽的大位之上,經過了石頭城一戰,白羽從石頭城守城士兵中選編了兩萬人精兵充塞己方軍馬,此時白羽軍容鼎盛,良才聚集,除了鎮守琅琊的豐無咎和李隨雲、趙翼、齊昭南之外,諸位將領一起俱在,整個大廳之中被擠得滿滿登登的。
日常軍事意畢,白羽正待退帳,忽然眾人神色古怪,一齊看向徐忠,徐忠輕輕咳嗽一聲,道:「主公,吾等有事啟奏。」
「哦,」白羽站起來又坐了下去,徐忠稱呼上的變化讓他心中不禁一緊張,再一看眾人的眼色,都異常嚴肅,必然知道有大事發生,淡淡地道:「徐公但說無妨。」
徐忠正了正嗓子,從懷中拿出一張早就擬好的摺子,攤開之後,看了諸位將軍一眼,諸人皆目視徐忠,徐忠這才一頓衣襟,朗聲道:「臣,徐忠、文魁、孫興霸、諸位頓首,死罪死罪……」
「啪!」白羽猛地一拍桌子,環顧眾位,道:「是誰的注意?」
諸人頓時噤若寒蟬,無一人敢出聲,白羽目光中寒意森森地道:「徐忠,難道你要陷我與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徐忠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連連叩頭,不敢抬眼看白羽。
白羽一看坐下諸將,淡淡地道:「這也是你們的注意嗎?」
諸人都嚇得一齊跪在地上,就連平日里從不跪拜的文魁等人都一齊跪下,不敢多言。
白羽冷笑道:「你們連勸進表章都擬好了,難道你們當真以為你們現在翅膀都硬了,天下無敵了嗎?還是想讓將我白羽放在火上去烤?」
諸人何曾見過白羽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一時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最後還是秦玉忍不住了道:「羽哥,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你看龍老大不也稱青帝了嗎?我們坐擁青州,現在兵馬又拿下了揚州,論聲勢,論人馬我們什麼時候比龍老大差幾分,要是著龍老大當真打下了京都,到時候我們氣勢上就弱了很多,怎麼再跟他爭奪天下啊。」
「胡鬧!」白羽氣的臉色發青,將桌上的戰表一甩倒地,騰地站了起來,厲聲道:「此事休得再提,若是再有人提及,絕不輕饒!」
說完怒氣沖沖地進去了,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將領們。
「我就說嘛!」秦玉泄氣道,「怎麼也要先跟羽哥打個招呼,現在好了,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好吧,都散了吧,散了吧。」
文魁站了起來,悠然道:「我看未必,羽少是在跟我們玩文字遊戲呢?」
眾人一頭霧水,秦玉嚷道:「文魁,怎麼說呢,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徐忠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會意道:「文兄所言極是,看來白大人也是再等啊。」
「你們說的什麼,沒有見羽哥剛才發那麼大的脾氣嗎?你們還去勸當真不要命了嗎」孫興霸呻吟道,以後這種事情不要找老子了,老子只知道上場打仗,這些你們文官玩的文字遊戲搞的我頭都大了。」
文魁神秘一笑,道:「你們聽羽哥剛才最後說的什麼嗎?」
「還有什麼,都說絕不輕饒了,你們還去啊,你們沒有看見剛才羽哥那張臉,陰得都快要下雨了,我可趕再去觸羽哥的霉頭了,羽哥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時候對誰都好,但是當真發起狠來,說的話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個坑,到時候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了。」秦玉哭喪著臉道。
文魁對徐忠點了點頭道:「這個就是關鍵所在,羽哥是話中有話啊。」
「怎麼說?」
「羽哥要是當真無心,定然是會說,若是有人再提起,便定斬不饒,現在卻變成了『決不輕饒』羽哥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諸人一齊會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徐忠續道:「但凡天子登基,那個不是三番五次的有下臣勸進,天子才『勉為其難』地坐上明堂,我們才一次,白將軍怎麼可能輕易答應了,諸君還需繼續努力啊。」
諸位頓時轉憂為喜,秦玉腆著臉笑道:「要是羽哥當皇帝了,是不是也會賞我個大將軍玩玩,嘿嘿。」
「美了你了,我看給你做個弼馬溫還差不多。」孫興霸笑著道。
「弼馬溫就弼馬溫,只要羽哥肯當皇帝,我什麼官職都願意做了。」
諸位商議了一會才各自散去,但是徐忠和文魁卻沒有,兩人相互一點頭,待眾人散去之後,才偷偷地進入到白羽的房間中來。
「你們兩!」白羽哭喪著臉,道,「這次玩的太大拉吧。」
「老臣有罪,一切都是老臣的意思,幾位將軍只是附議老臣而已。」徐忠當下把所有責任都攬了下來,垂首道。
「徐公!」白羽拉長了聲調,道,「你們就算要這麼干,至少也要跟我通個氣嘛,現在搞的…..唉,剛才白某勢成騎虎,不得不多有得罪,你好不要往心裡去啊。」
徐忠哪裡敢怪罪白羽,低下頭道:「老臣只是略盡本份而已。不敢怪罪大人。」
「白少啊,我說啊,你也真是的,剛才真的把我們都嚇到了,我們現在兵強馬壯,聲勢正隆,正是正名的好機會,你怎麼還…..唉,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白羽正容道:「目前時機尚未成熟,我還不行。」
「怎麼沒有,現在觀天下之勢,我們坐擁青州,揚州也只在反掌之間便可得到,天下九州我們已得其二,天下只見有幾人能夠有我們這般的聲勢,我看不出三年,天下將是我們、龍步飛、還有赫連成虎三足鼎立之勢,余者皆不過是欺世盜名的小人罷了,何足懼哉。」
「我覺得我們正是因為聲威太隆了,也該是時候壓一壓,若是現在就稱王稱帝的話,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眾矢之的又怎麼樣,你看龍步飛,襄陽之圍一解便自稱青帝,何等狂妄,現在又怎麼樣,還不是聲威鼎盛,依照現在的情形,我看不出三月,龍步飛可有可能攻下京都,自立為帝,到時候我們聲勢聲望比他就差了一大截了,不利於我們長遠發展啊。」
「文將軍所言極是。」徐忠進言道,「若是將軍現在肯自立為帝的話,那麼我們青州便有了名正言順的稱號,不再是天下人人認為的草寇和烏合之眾了,士氣必然振奮,對於我們攻打揚州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白羽還待說,文魁截口道:「沒有什麼但是了,你想想,你手上掌握的可是傳國玉璽,比龍步飛要名正言順得多,只要我們用傳國玉璽登高一呼,天下間誰人不影附雲從,白少,你就不要在推辭了。」
白羽想了想,道:「稱帝是萬萬不行的,因為時機還沒有成熟,但是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稱王,若是再進一步,我白羽萬死不受。」
兩人想了想,見白羽面色堅毅,看上去似乎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只好退而求其次,與白羽達成了協議稱王協議。
十日之後,白羽數次數次推辭,甚至還嚴懲了出言激進的楊開等人,但是奈何眾人苦苦哀求,只得勉為其難自稱「琅琊王」大封手下諸將,青州軍容鼎盛,將士賣命。整頓兵馬,大軍隨時準備向著揚州的腹地心臟——張善麟坐鎮的揚州城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