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修羅場之跛腳皇子
腰上的小手臂消瘦纖細,卻似是有拔山扛鼎之力,魏子時掰了半天沒掰開,兩手掐住從良的脖子使勁,他使勁從良也使勁,論力氣顯然是打了一管大力神針的從良佔上風,臂上的勁還越使越大,兩條小手臂絞的魏子時脖粗臉紅如遭腰斬。
「咳咳……放開!」
從良放鬆些力道,也咳了幾聲,就勢把臉埋在魏子時的胸口,悶悶的笑了,「嘖,總算願意跟我說話了啊?」
「讓我抱一會……」從良理所當然的說,「這都好幾個月了,我好話說盡能用的招數都用盡,你不動心,也總得讓我嘗到點甜頭吧?」
「呵!」魏子時一聲冷笑,扯著從良頭頂的揪揪又使勁拽,從良手上拽住魏子時的衣襟被扯著頭髮的腦袋上仰,自下而上沒臉沒皮的嘟嘴飛了個吻,笑嘻嘻的說,「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勁,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再一使勁能把你褲子扯到後腳跟?」
魏子時手上一僵,他可沒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陰沉沉的看著緊貼著他的女人,額頭上鼓出了歡快的小青筋。
「別這麼小氣,大老爺們給抱一下也不會少塊肉,」從良說著又嘟起了嘴,「要不然你親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見著魏子時氣的嘴唇都有點發紫,從從良嘖了一聲,沒再氣人,而是老老實實的悶頭靠在魏子時的懷裡。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她要想盡一切辦法和目標人物有親昵的接觸,人都是感官動物,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和味覺捕捉她的一切,將其反饋給魏子時的大腦,特別是在這種越不甘願的情況下,記憶就會越牢固。
魏子時即便再不願意,久而久之也會記住抱著她親近她的感覺和味道,她的模樣,她說過的話,慣性這玩意,是最致命的東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統講給她,但是這道理從良也懂,她家以前養過一頭母豬,從小豬崽的時候,就一根繩子拴一條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顆木樁子上,它的活動範圍就那麼遠,一直都沒到過那繩子長度之外。
長大之後那木樁子對那頭豬來說已經是隨便蹭一蹭就會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頭豬在一次大雨瓢潑的夜裡,木樁子都已經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頭母豬卻硬是在雨下澆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離那豬不足三米,它卻沒能走出去那個木樁子的「範圍」。
從良不求魏子時像那豬一樣被她釘在「範圍之內」,這需要從小到大的潛移默化,魏子時已經二十多,顯然不趕趟了。
從良只是要魏子時先慢慢的習慣她,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她的觸碰,習慣之後是喜歡讓她碰,最後不讓她碰就坐立難安……
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點攻略三部曲,從良改版之後的。
原本的寫的是,讓攻略目標習慣▇,到喜歡讓▇,到不讓▇就▇▇
她使勁看也沒看出系統那個坑逼塗黑的那些都寫了啥,一問系統,系統就踩電門一樣抖,抖完就說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麼香料都沒用,劇情上說魏子時不喜歡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頭髮,連頭油都沒敢用,碎發還多,梳了花樣跟金毛獅王一樣,只好在腦袋頂上弄了個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體香……如果有的話,反正從良自己是沒聞到。
相反她倒是臉扣在魏子時的懷裡,魏子時果然和劇情說的一樣,身上一點香料的味道也沒有,只是聞著有一種挺清冽的氣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子時自帶的,也或許是這初秋的天到底還是涼了,魏子時在外頭待的久了,沾染上的涼氣吧。
亭子外頭一看,這副俊男美女安靜相依的畫面,只讓人心馳神往。
亭子裡頭一瞅,倆人一個齜牙咧嘴一個青筋暴跳,上演著打娘罵娘。
魏子時勉強忍著讓從良抱了一會,奈何從良手又不老實,在魏子時的腰上大腿上亂出溜,魏子時忍無可忍,照著從良的后心「哐!」的就是一記重拳,打的從良險些倒不上來氣兒。
「母后,這是一點顏面都不顧了?」你他媽的不要臉了?
「我只要有皇兒就夠了……」從良半天這口氣才倒上來,「要顏面做什麼?」我不要臉,我要你。
魏子時簡直要恨出血來,從前至少他叫聲母后,這女人會發怒會翻臉會打人,他只要刻意激怒一次,就能得些日子的清凈,而現在變得如此恬不知恥,還一身怪力,反倒讓他束手無策。
懷裡抱的都熱乎乎的了,從良眼見著魏子時要氣的背過去了,送算是鬆了手,從良一鬆手魏子時轉身就走,她劇情里知道,魏子時最意他自己的殘缺,更意別人看著他走路。
只是這會估計被從良氣瘋了,一米七一米八雄鷹展翅樣就要飛走,被從良眼疾手快的抓住手,「午膳一塊用,我叫小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從良攥著魏子時的手,用拇指輕輕的搓著。
在魏子時即將再次爆發的邊緣,慢慢的往亭子門口繞,繞到涼亭的門口,抓著魏子時的手飛快的放到嘴邊啃了一口,然後絲毫不顧形象的提著裙子撒丫子就跑。
從良跑遠,魏子時沉著臉僵立在亭子門口,連站站姿是他最忌諱的兩腳落到實處的歪斜,都顧不上,手背上被微風拂過殘留著柔軟和冰涼的觸感,讓他迅速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打了個抖。
十四五歲開始,身為皇子都要被引著通人事,可他先天的身體殘疾,從懂事的時候起,就排斥任何人的親近,為此連從不喜愛的父皇甚至當面呵斥過他,但是他平生最忌諱的,絕對不願意展現在任何人的面前。
最後大抵是父皇子嗣繁多,也不在乎他一個怎樣,一直到現如今他二十四歲,幾乎沒有同誰有什麼肢體接觸,就連貼身近侍的,他沐浴更衣的時候也會攆出去。
從太后的「看上」,囚著他逼迫他甚至虐打他,魏子時一直心裡都很有底,從太后是太尉千金,從小嬌慣,當了他皇帝老爹四載妃子,他皇帝老爹卻一面都未能得見,連當今天子都能當成幌子,想要什麼更是唾手可得。
折磨他也不過是一面興起,要提到真心簡直笑話,若是他早早低頭認命,說不定沒幾天就膩了,他始終不肯低頭,所以這才一拖就拖了這麼久,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
他不肯低頭,一是他絕對做不到用他這具身子,去曲意奉承任何人,二是因為低頭后他會從被圈禁的皇子,變成被圈膩了拋棄的殘廢皇子,那樣會比現在更難看。
他背後無靠山,朝堂上無權勢,廢物皇帝更是對從太後言聽計從,他想要脫身只能依靠陰招,可魏子時一向並不急,心裡的底就是因為他知道,從太后實際上看不起他,要他之前,還想捋順他一身的逆骨,想讓他乖乖的做個溫順的禁.臠。
可這點底,在半月之前他沒控制住那一次開始,就消失了,這從太后,突然就變得市井潑皮無賴一般,那天屢次不顧禮義廉恥的在他這裡上手,這半月他戰戰兢兢,吃東西都加了十倍的小心,生怕被下了什麼葯……
而今天過後,此時此刻,剛才那種陌生的親密擁抱,還有他此刻手背上殘留的觸感,以及身上一波接著一波的顫慄,讓魏子時更是從未有過的驚惶,讓他像一個被逼迫到懸崖邊的小獸,要麼死在亂箭之下,要麼就只能跳崖尋求一線生機。
從長計議怕是不行了,計劃好的埋暗線也得作廢,他必須儘快從「懸崖」上跳下去,才能尋求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