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修羅場之跛腳皇子
屏風搬走,從良蹦蹦噠噠的頂著魏子時的瞪視,坐到人的面前,扳著脖子把魏子時也扶坐起來,伸出髒兮兮的兩隻小手,撥開魏子時汗濕在臉頰和脖子上的長發,假做擦灰,往人家臉上摸了把,「彆氣了,寶貝兒,」
從良新手指南越說越順溜,「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顧你的感受,就硬來……」
「滾。」魏子時發泄過後,過了這麼半天,呼吸總算是平復了下來,看著從良的眼神依舊陰沉,那種欲將人生死活剝一樣的憎恨也還在,只是不再翻滾咆哮。
看起來以毒攻毒效果非常的好,從良見好就收,彷彿剛才那個嘴欠賤逼不是她一樣,轉眼就小嘴摸了蜜一樣,原地開始柔情似水左一個寶貝蛋兒,右一個親愛的,殷勤的給魏子時的手解開了。
解開後腦袋就挨了兩巴掌,打的從良差點把舌頭又咬了,疼的眼淚汪汪的還呲牙笑沖人笑。
魏子時第三下都舉起來了,但是最終還是頓在了從良的腦袋邊,激動的勁過去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太后嬌縱跋扈,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從來不屑於逞口舌之利,又是大家閨秀,從來說話慢聲細語,威脅他的話出口,又隱晦又陰毒,總帶著綿軟濕冷的惡意。
可是從不像今天這樣,說出來的話明顯是不經大腦考慮,直白粗俗又氣的人肝兒疼,卻除了惡意招惹他生氣,再沒別的,被他打的滿地爬,都沒也說一個字威脅的話,否者他也不至於就徹底失了控。
況且從前太后也不是沒對他溫柔過,最開始的時候,飲食起居事無巨細,太后與他說話前,總是面帶恰到好處的微笑,搜羅了無數的奇珍異寶送與他,請皇城裡最好的戲班子來給他解悶。
魏子時看著面前這被他打的一身狼狽,淚汪汪的揉著腦袋,張口閉口都是妓館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還是只有關起門來做好事才會出口的說辭,完全沒有教養可言。
最開始偽裝出來的溫柔,偽裝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嘗試無果后,魏子時內心嗤笑,現在竟然禮義廉恥都能拋諸腦後,變得如此輕浮,好個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從太后。
從良揉著腦袋,見魏子時盯著她若有所思,馬上福至心靈,心裡瘋狂竊喜。
來啊!懷疑啊,懷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屍還魂或者被掉包了怎麼都好,一旦魏子時認為她不是太后,對太后的恨就無法轉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並沒有懷疑你被穿借屍還魂或者被掉包。」系統的聲音突兀的在腦中響起,嚇的從良一個激靈。
「他認為你陰險狡詐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連性格都能扭曲。」系統又說。
從良剛升起的期望被無情的敲碎,卻沒搭理系統,關鍵的時候不靠譜,就會他媽的放馬後炮,今天指定要投訴他,投訴的方式她應聘的時候可以特意問過的,看她鄉下來的,就當她傻,老是私自切斷鏈接。
從良在心裡陰笑,腦中卻想的全是魏子時的大屁股,系統讀取從良對它私自中斷連接的想法,卻猝不及防被塞了一顯示屏的屁股,絲毫沒發覺從良的惡意,還鄙視了一下鄉下妞的膚淺。
攻略目標從良沒辦法,必須要忍著讓著,最起碼最後糊弄到手之後有大把的積分,積分等同於錢,她被揍也挨的情願,但她選的伴生系統還跟她玩陰的,動不動就中斷鏈接,真當她是個純良的小天使呢。
從良扶著魏子時坐在凳子上,十分規矩的沒再動手動腳也沒再滿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話,脫了滿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著一條腿,一蹦一蹦的推開了房門。
根據劇情,從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個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宮裡宮外的事,有一對雙胞胎丫鬟分別□□花秋月,從小跟著她一塊長大,其它貼身的近侍幾乎沒有。
而魏子時被她圈禁宮裡之後,太后只給分配了兩個貼身的小太監,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親手調.教長大,十二三歲,伺候人不見得多好,勝在聽話,膽子小又啥也不懂。
從良開了門,見雙胞胎姐妹花正一臉肅穆目不斜視的在門口站崗,既是婢女還能充當侍衛,劇情上倆婢女都是會武的,從良瞄了眼,確實比尋常動輒淚汪汪的小姑娘多幾分英氣。
從良一開門,倆人馬上垂首轉身,恭恭敬敬的等著她差遣。
剛才屋子裡跟炸鍋一樣,差點房蓋掀開,魏子時怒踹人,她滿地爬那段可沒少慘叫,怎麼就能憋著不進去看一眼,萬一太后真的被ko了呢?現在古代婢女的職業素養都特么這麼高嗎。
比她系統還坑逼啊。
從良逼自己用三秒鐘適應了一下,從一個餵豬打狗燒火做飯的奴隸式鄉下妞,到萬人之上橫著出門的從·大閘蟹·太后的轉變,一條腿虛虛點地依門框,綳著小臉十分霸氣的冷聲吩咐,「傳太醫。」
然而她剛才扯嗓子氣人喊的太用力,這太后殼子平時說話從來慢聲細語,冷不丁這麼一喊,當時沒咋地,空這一會竟然啞了。
聲一出來連從良自己也愣住了,因為她還刻意學了太后漫不經心的語調,動靜出來沙啞又慵懶,不像是剛乾完架,像是剛炕上大戰了三百回合……真是好饕足的聲線。
從良眼看著倆婢女的耳朵約好了一樣肉眼可見紅了起來,神同步飛快抬頭看她,后又一起眼中略過驚慌,最後被她形象震驚,一塊兒後退了一步,還都是右腳。
心有靈犀啊。
不過從良這會沒時間感嘆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揮手使喚人趕緊辦事,「看個屁。」從良虎著臉,她認不出這姐妹倆哪個是春花哪個是秋月。
只好伸手指人,「你去傳太醫。」從良指著左邊那個說。
「你去備水,喚六皇子的近侍來伺候。」從良指著右邊那個道。
倆姑娘原地一愣,腦中系統的聲音又突兀的響起。
「宿主嚴重崩人設,正在截取婢女記憶,正在篡改……50%……100%……篡改成功。」
倆婢女只是晃了下神,系統篡改成功之後,立刻領命去辦事了,從良面癱著臉把門關上。
坑逼系統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從良決定晚上投訴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投訴,就不哭訴了。
至於她哪裡崩人設了,愛幾把哪崩就哪崩,反正能改。
從良關了門,又一瘸一拐的進來,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魏子時的身邊,魏子時此刻垂頭揉著自己的手腕,餘光斜睨著從良。
從良挪著凳子往人跟前湊了湊。見魏子時沒反應,就又挪了挪,沒反應就還挪。
直到倆人只隔著一臂的距離,從良不動了,改為呲著四顆標準的小牙,純良無比的說,「我給你把頭髮攏一下吧,叫了你的近侍來給你先沐浴,然後再讓太醫診治。」
從良把語調放的特別溫柔,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心肝兒,我保證以後都不打你了,可心疼死我了。」
她自覺特別溫柔的語調,因為啞了嗓子,還刻意掐著,就別提多怪異了。
從良見魏子時沒什麼反應,說著就試探的上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勾了下魏子時臉頰邊的頭髮,眼見著魏子時從耳根開始,一路排山倒海一般,眨眼的功夫赤條的上身就起了成片的小疙瘩,顯然是十分的排斥她。
剛才明明撥了頭髮,還摸了把臉蛋都還好好的讓了,從良咬牙,合著那會剛發完彪還懵著沒緩過來是吧。
從良內心一聲哼,愣裝作視而不見,還要伸手。
「啪!」的一下,被魏子時毫不留情的拍在手被,眼見著嫩白的小手就紅了。
這人也太刺了,一劑猛葯都下去了,還是不讓摸不讓碰,以後還怎麼做任務?老娘慣你一腦袋大包!
從良心中咆哮,表面卻嘿嘿一笑,極其純良的舉起雙手,示意不在碰了。
卻是瞄準了魏子時放鬆警惕,眼睛一垂下去,悄默默的支起一條腿從凳子上站起來,飛快的側頭,在魏子時汗津津的側臉啃了一口帶響的,還十分惡劣的伸舌頭舔了下,接著飛速拔起一隻腿就跑。
魏子時瞬間僵硬,羞恥的「啵唧!」聲震耳欲聾,側臉濕涼的感覺順著臉頰擴散到全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抖,眉頭擰成一個川,雙眼幾乎燒成兩把火,灼著從良落荒而逃的後背。
魏子時抬腳就照著身側從良剛剛坐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腳,凳子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刺啦!」尖嘯著朝從良奔襲而去,把剛蹦了兩步的從良準確無語的擊倒在地。
「啊!」凳子橫樑撞在她的膝蓋窩,從良一腿本來就不穩,向前一撲,做了個教科書一般標準的狗搶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