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親愛的,此為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不足80%需等待6小時哦~那是他們兩個為時最長的一次吵架,吵到以為很可能就此這麼分了。
從2005年的夏天認識,到2008年的夏天鬧翻,三年裡經歷了鄒茵的高中和大學,即便零零種種小吵小鬧好多次,但都沒有冷戰過這次這麼長。
八月多鬧的,一直到十二月,中間三個多月彼此都沒再聯繫。
陳勤森回去后應該沒有告訴家裡的大人,因為姑奶奶和張氏給鄒茵打電話時,並未覺察出有什麼異樣。
張氏在電話里問她:「阿妹最近怎樣了?吃的睡的還好嗎?你阿森哥最近和朋友合夥弄了個酒吧,都在忙著搞裝修,也沒空去學校看你。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缺什麼就和阿姨說。我和你陳伯這一脈就他一個兒子,家裡的東西早和晚都是給你們的,你不要太節約。」
張氏的聲音總是暖暖慢笑的,聽起來讓人感覺很親切。鄒茵好幾次一句「已經分手」的話在嗓子眼裡張口欲言,最後出口都變成了:「知道了,張姨。你和陳伯還有阿公也要注意身體。」
九月底的時候,何惠娟和鄒茵聊QQ,那段時間鄭元城的家裡似乎出了點什麼麻煩,很少看見何惠娟再天天上網泡吧了。鄒茵問她具體的,她也含含糊糊說不清。
視頻那頭何惠娟問鄒茵說:「糖糖,你是把陳勤森甩了?」
語氣有點唏噓的,小心探問。
鄒茵「嗯」了一聲默認,然後問:「怎麼了?」
何惠娟就喃喃道:「也沒什麼,就是前天我和元城去酒吧,看見陳勤森身邊坐著個女的,他手攬她的腰,那女的還給他拭嘴角,看起來挺親密的。我就問了鄭元城,鄭元城說是他新女朋友,我這不納了悶跑來問你嗎?」
鄒茵聽了,只覺得心裡哪塊地方被鈍鈍的一扯。說分手的時候,看著他陰沉的雋臉,滿心斬釘截鐵地想要擺脫,怎麼聽到他另覓了新歡,卻仍澀澀地不適。
但一想陳勤森的招桃花屬性,即便之前沒分手,他身邊的鶯鶯柳柳還少嗎?
鄒茵就做一臉淡漠,透過話筒問:「哦,那個女的怎麼樣?」
何惠娟答:「叫張什麼潔的,哦,張曉潔,好像是黃瑤男朋友張志列的堂系族妹,頭髮長長的,瘦瘦的,比咱倆年歲差不多,長得挺可以。」
又問鄒茵發生了什麼?
鄒茵就說:「他在我學校里打了人,一個高年級的師兄,鼻子都出血了。」
何惠娟吸-奶茶的動作一滯,末了慨然道:「鄒糖糖啊鄒糖糖,陳勤森要是比作一條龍,你就是他命中的那條鳳,註定要被你相愛相殺傷筋傷腦啊。」
鄒茵便沒繼續追問。十一月陳勤森過生日那天晚上,十點多時他一直沉默的QQ上線閃了下頭像。往常陳勤森過生日鄒茵都會送些小禮物,比如一個兩百來塊的打火機,或者檀木鑲黑曜石手串之類的。
陳勤森收到總會嫌棄:「鄒糖糖你這麼摳,老子給你的錢都包養男人去了,買這麼廉價的玩意。」
但說歸說,打火機和手串都是一天不離地戴在身上的。
那天鄒茵在線隱身查資料,看到他[軒轅勾陳]的上古神獸明了又暗,她抿了抿嘴角點開,但又關掉了。一直到凌晨12點過後,陳勤森的頭像似乎隱身下了線,因為那隻神獸變成了在酒吧里攬著一個長發女孩子的照片。鄒茵沒有點開大圖看,也關了電腦去睡。
她那段時間除了上課,忙學生會的事,外面還兼職做著家教,忙得什麼也顧不上心思想。那個叫吉澤的師兄升大四了,鄒茵大三,自從被打傷后,反倒便對鄒茵多了幾分關切。兩個人以工作的名義吃過幾次飯,吉澤問鄒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他。鄒茵心裡悶,也沒有刻意拒絕。
這樣一直持續到十一月底,有一天姑奶奶出事了。
是在起夜的時候出的事,廚房喝了杯水走到房間門口,忽然心口一擰,整個人就歪在了地板上。凌晨兩點多,她在倒下去之前,摁通的是陳勤森的電話。那會兒陳勤森還在音樂-城裡抽煙,接到電話聽一聲,便趕忙起身回去,把她送到了市裡的醫院。
急性心肌梗塞,好在發現得及時,住幾天院就沒什麼問題。姑奶奶怕鄒茵擔心,沒告訴,那幾天都是陳勤森安排人照拂的,自己也時常買了水果去探望。
姑奶奶的哥哥比她大十多歲,那年姑奶奶五十六,她的哥哥都快七十了,回來不方便,叫她出去生活一段,說美國那邊什麼物理療法效果很好,有病早治療,不要拖久了麻煩。
姑奶奶以前捨不得出去,簽證是早就辦好了,但她從鄒茵六歲小臉蛋粉嘟嘟的時候起,一直看到鄒茵長成一個標緻的大姑娘,從小學初中到高中,她哥哥都叫她去,她都捨不得丟下鄒茵一個人沒人照顧。這次她終於就答應去了。
電話是陳勤森給鄒茵打的,鄒茵接到他電話時還有些意外要不要接,然後聽著聽著,眉頭便鎖了起來。
和學校請了7天假,回去是陳勤森到火車站接的,這次他沒進站台,只在出站口等著。
鄒茵出來,他就落下車窗。十二月的天已入冬,他穿著黑色的棉服,依然是那個錚錚帥氣的飛機頭,鼻樑英挺,一副陰冷的大少爺做派。
鄒茵這次穿的樸素,他看到她把頭髮又剪到肩頭了,綰色大衣里一條銀紅的半身裙子,他的眼睛便眷眷地凝了一眼,繼而又漠然地收回來。叫鄒茵坐上他的後座。
姑奶奶最後住了兩天,給鄒茵留了不少臘肉、臘魚和泡菜,說可以放到你寒假回來,過年的時候剛好拿出來吃。又叫鄒茵在家時把電視聲音開大點,費不了幾度電,喧喧嚷嚷的也就不會那麼冷清。
然後給陳勤森和張氏送去了幾盒紅豆小餡餅,說以後想吃了可以叫鄒茵做,她的手藝都是我教的,就是平時我沒捨得讓她下廚。
走的那天早上,鄒茵和陳勤森開車送她到隔壁X市的國際機場。
X市是個小島城市,冬天雖然不太冷,可近海的風總是呼呼地響。兩個站在那裡,為了怕姑奶奶擔心,是假裝牽著手的。
但姑奶奶吃了多少年米,是明眼人。對他們說:「人家結婚拜堂的夫妻,還保不準三天兩頭吵架,年輕人談個戀愛有什麼過不去的。少寶是個會擔事的好孩子,鄒茵你不要總欺負他。少寶也疼愛鄒茵多一點,她沒媽媽在身邊的。」
說著祥靄的臉上就堆出笑,擦擦眼角進站了。
遠處一架飛機起飛,發出轟轟的鳴動聲響,鄒茵的心裡湧起酸楚。
待看不到姑奶奶了,兩個人便對視一眼,鬆開手,一前一後地往回走。
陳勤森睇著她鬢角光潔的頸子,問:「頭髮剪了。現在有人照顧你了么?」
他的嗓音低啞,幾許生疏中幾許沁入已久的柔情。聽得鄒茵的答話不由有些哽,鄒茵答說:「不需要你管這些,我自己會過得很好。」
陳勤森卻就最見不得她這樣。忽然兩步緊過去拽住鄒茵,說:「鄒糖糖,你什麼時候才肯跟老子和好啊?」
鄒茵抵著他的胸口,一抹熟悉的溫暖。她就揩他的衣角:「好什麼,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
眼角紅紅的,他看到她輕咬起的唇瓣了,那撫在他衣領上的手,白-嫩有如葇荑,他還是那麼習慣她的溫柔和她的香。
陳勤森默了默,大手便在鄒茵腰上一兜,抱緊了說:「老子那不都是給你氣的。只要你肯再和我好,我現在就給你把她斷乾淨!」
「那你也親過她了?」鄒茵倚著他說不出別的話。
陳勤森沒應,一輛車開過,濺起路上幾點水漬。他可能沒有聽見,俯唇在她額頭上寵溺地親了親。
姑奶奶走了之後,鄒太婆留下的屋子靜悄悄的,明明還是那麼小,怎麼卻空寂得叫人心慌。那天晚上陳勤森送鄒茵回來后並沒有回陳宅。
Z城靠海臨山,冬天還是濕冷。鄒茵的火車在四天後,那四天里陳勤森就寸步不離地陪在鄒茵的左右。
似乎是空蕩下來的房子叫鄒茵害怕,就是害怕那種身邊世界再沒有人的感覺,她對陳勤森顯得很主動。柔軟的被子里,兩個人密不透風地糾纏著,陳勤森動情地問她說:「鄒茵,你以後還要不要我了?」
陳勤森自從那一次起,都沒有再問過她愛不愛自己,後面即便再問,也都只是問「要不要。」
「陳張寶……」鄒茵就喊他名字,主動地仰起身子,去吻他脊背上斑駁的龍鳳紋身,一點點細膩地在唇齒間游過。
他叫她用言語答,說:「鄒糖糖,你要我,敢不敢就喊我一聲老公?」
鄒茵吟嚀地叫了他一聲。陳勤森聽罷,忽然便咬唇俯下去:「操,鄒糖糖,老子他媽一點心髓都斷送在你這裡了!」他們互相荒蕪貫穿著,在那個冬日的幾十個小時里,像在海水中縹緲過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幾天是鄒茵大姨媽前幾天的安全期,陳勤森沒有做防護。兩個人除了吃飯,所有的時間就都圈在鄒茵的床上,被子里裹著兩顆朦朧試探的心,好像永遠也做不完。
陳勤森沒有問鄒茵有沒有和別人怎樣,動作卻是極勁而溫柔的。每天早上七點多起來,做了一次后鄒茵起床去洗漱,陳勤森就裹了外套騎車去早市上買菜,然後回來給她做飯。但他做不好,回回洗好菜了又都是鄒茵來幫忙。陳宅那邊也不管他,有什麼事只叫徐蘿蔔去辦。
四天後,陳勤森就開著車把鄒茵送去了車站。
陳勤森臉上掠過一絲愧然,仍箍著不肯放:「這麼久都沒做過,你不想嗎?不想你這紅什麼?」說著手在她鎖骨下探探,促狹又寵溺地笑。
技術也是越發熟稔的,兩個人在時光里已契合到天衣無縫,他掌握著她所有的敏感與致命點。時常吵完架就是用這一招,事畢后又哄她說:「鄒糖糖你就是又作又騷,嘴上不要老子,你能真不要?」
鄒茵想起這些就羞惱又詞窮,不禁在他肩頭用力一咬:「陳勤森,姑奶奶就在外面,我不想這時候和你吵。」
陳勤森有些幽怨地撐著胳膊瞪她:「十多天了氣還沒消?不是說好不吵架了,總吵你心不累。」俯下去又嚼起她的耳垂輕啃,氣息熱烈。
原來這麼多天不聯繫不解釋,是在等著自己氣消。鄒茵的心都冷下來:「為什麼吵,你自己知道原因。」
兩個人都不甘示弱,他已經蓄勢待發,她咬唇沉默對視著。客廳里,姑奶奶似乎在抹桌子,窸窣窸窣的動靜,輕微微的怕吵著他們,又不知是不是在不放心地聆聽。後來陳勤森就只好鬆開手,自去了衛生間沖浴。
等到八點半過後吃早飯時,他已經換上一身奕奕的休閑裝,看不出神色了。小餐桌上擺著兩碗稀飯,姑奶奶已經吃過了,又給他們蒸了一籠小籠包,調了幾碟可口小菜,賞心悅目。
姑奶奶說:「等下吃完午飯就送我去車站吧,出來了幾天,剛買的小雞仔沒人喂,不好總麻煩隔壁的陳秀媽媽。少寶你最近有空就陪陪鄒茵,讓她別那麼熬夜。」
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也好像有很多的話要正面懟,見姑奶奶執意,因此也就沒反對。中午飯在外面吃的,吃完帶姑奶奶在附近商場逛了逛,買了些東西,四點的時候就送姑奶奶去了車站。
動車發出啟動的暈鳴,鄒茵對姑奶奶搖了搖手,臉就冷下來。
這一路上逛街,陳勤森都是當陪襯,鄒茵只和姑奶奶走在一塊的。陳勤森就去拉鄒茵的手說:「真生氣了?怪我不對,那天是和姓劉的談生意,不小心喝多了,後面什麼事也記不起來。你別又揪著這不放,老子真的一點也沒印象。倒懷疑是她偷翻了我的合同,我也派人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