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訂閱超過50%的小仙女可以看到最新的章節。重複章節為防盜章節
趙旭東聞言,皺緊了眉頭。現在的光景的確不好,可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如果可以,我希望碧晨繼續上學。我希望尉然也能夠多讀點書。除了學費,我希望家裡人能夠吃飽、能夠穿暖。大哥,我要是去外地,工資會更高的。你放心,我沒事。趙家的男人,可不是沒有擔當的!」
趙啟明的話觸動了趙旭東,現在的日子太艱難了。上次生產隊分的布票,他主做讓羅淑芬全部賣掉了。不然,家裡連玉米糊糊都吃不上。生產隊分的糧食,他們已經盡量挑粗糧,這樣可以多分一點。可惜,孩子們依然面黃肌瘦。
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才十二歲,為了打豬草,把腳都扭傷了。趙旭東身為一家之主,怎麼能夠不明白弟弟話里的意思?
「淑芬,把我的酒拿出來!我要跟啟明喝一杯。」趙旭東雖然沒有直接回答,趙啟明已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酒在農村是極其珍貴的,畢竟連糧食都吃不飽,哪裡來閑的糧食釀酒?這瓶酒還是當初表彰趙旭東功勞的時候,一個部隊的領導帶過來的。剩下了半瓶,他一直沒捨得喝。
第二天趙碧晨醒來的時候,沒有在床上看到趙尉然,吃驚的坐了起來。
「然然,然然?」趙碧晨裹好衣服,一蹦一蹦的跳了出來。
在後門的門檻上,趙碧晨找到了堂弟。此時的他,在冬天的寒風中流著眼淚。
「姐姐!」趙尉然一把抱住碧晨,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媽媽,媽媽不要我了;爸爸,爸爸也不要我了。姐姐,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小小的趙尉然雖然不懂得離婚的含義,可是昨天從村裡孩子的嘲笑聲中,他知道媽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昨天晚上大人們在飯桌上的話他沒聽太懂,可是凌晨他起床撒尿的時候,看到爸爸在收拾行李。他藏在角落裡,看著爸爸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從後門悄悄地離開了。
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人,趙尉然能夠感受到姐姐對自己的關愛。可是,父母的相繼離開,對他的打擊非常大。他可憐巴巴的抽泣著,聲音已經哭到沙啞。
「然然,乖!你爸爸掙錢去了,為了給你買好吃的、買衣服,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他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你爸爸的苦心了。」
趙碧晨寬慰著堂弟,對於小叔的不辭而別,她心裡又何嘗不難過。她知道小叔為什麼選擇天不見亮就走;她知道小叔心裡的壓力和鬱悶。只希望小叔在外面能夠平安、健康。
趙啟明離開了,趙碧晨的腿剛能下地的時候,她發現自家的柴房裡的柴火竟然越用越多。
只聽說過田螺姑娘的故事,難不成還有田螺先生不成?
其實,趙碧晨心裡有一個猜想。
這一天,趙碧晨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碰到了甄珠。她正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秀鞋墊。看到趙碧晨端著洗衣盆過來了,甄珠傻傻的笑了。
「姐姐,嘿嘿嘿。」
「呂家大嬸,我不是姐姐,你叫我碧晨吧。」趙碧晨走近了才發現,甄珠的手工真好。這鞋墊上的花紋看起來非常好看。
「橙子?我喜歡大橙子。」甄珠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想起兒子前幾天帶回家的橙子,真好吃。
趙碧晨哭笑不得的看著甄珠,橙子就橙子吧!
趙尉然跟著小夥伴們一起玩去了,今天來河邊洗衣服的只有趙碧晨。自從趙啟明離開家之後,碧晨讓爸爸將尉然的小床暫時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兩間床都有蚊帳,倒也能夠避嫌。
雖然甄珠時不時對著趙碧晨傻笑,她倒也不介意。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甄珠說上兩句,很快趙碧晨盆子里的衣服就洗完了。
「呂家大嬸,我衣服洗完了,就先走了昂。」
誰知甄珠著急的站了起來。
「不走,橙子不走。跟珠珠一起說話,好聽。珠珠喜歡。」三十六歲的甄珠,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可能因為丈夫和兒子的寵溺,皮膚白得如同珍珠一般。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中年婦女,倒像是個剛嫁人的少婦。
甄珠拖著趙碧晨的手不讓她走。
趙碧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鄰居家的成子大哥遠遠地沖她喊道;「碧晨,你家弟弟被人打了!快點回來!」
王玉成是鄰居王叔的兒子,今年才十三歲,只比趙碧晨大一歲。上次趙尉然癔症,就是他提前跑去通知的巫婆婆。跟趙家姐弟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趙碧晨直接將洗衣盆放下,大跑步沖了回去。然然這麼乖,誰敢欺負他!
剛跑到王玉成的身邊,他就機關槍似的啪啪啪解釋了起來。
「然然他們跟幾個同齡的小夥伴一起玩捉迷藏,他藏到了張家大門背後。被張大嬸抓住說偷了她家的東西,她還給瞭然然兩耳光。」
趙碧晨一聽,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她家然然絕對不可能偷東西,一定是張大嬸為了報復劉艷,所以故意拿小孩子出氣。一想到張大嬸龐大的身軀和蒲扇一樣的大手,趙碧晨無法想象她的兩耳光扇在然然身上是什麼樣的。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圍了好多人。張大嬸的謾罵聲,因為有了聽眾而更加有力。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趙尉然他媽媽偷人,他也就跟著學偷東西。這叫有種體種!呸!還說什麼讀書人家,出的都是些孬種!」
「張大嬸!主席說了,說話要講證據。各位叔叔嬸嬸,請你們做一個鑒證。今天她張大嬸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污衊我們趙家的證據。你憑什麼說我家弟弟偷你的東西?你憑什麼打他?」趙碧晨看到臉頰紅腫的趙尉然,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
「喲呵,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跟你那個前小嬸子學的吧?這個倒沒什麼,有的事情可千萬學不得。比如,偷人!」張大嬸的聲調抑揚頓挫,整個人生動得似乎自帶光環。
「張大嬸,我敬你是長輩,跟你客客氣氣的說道理。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呀!你張大嬸居然能夠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肯定是黑色的吧?你看看,你把我家然然打成什麼模樣的了?」
趙碧晨心疼的看著趙尉然,將他護在了自己身邊。有她在,誰也不可以欺負他!
十二歲的趙碧晨在張大嬸面前一點都不露怯,雖然她才一米四,對方足足有一米六五的個頭。雖然她才不足六十斤,對方有一百多斤的體積。昂起頭,趙碧晨要張大嬸給個說法。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這就是證據,他把我家放在條桌上的蜂蜜偷吃了。」張大嬸拿出了自家裝蜂蜜的罐子,距離張家大門口十步遠的地方,條桌上到像是真的有一個罐子放置留下的印記。
「沒有,我沒有偷吃。我根本不知道條桌上有什麼,我只是藏在大門背後,哪裡都沒有去。」平日里害羞內向的趙尉然雖然漲紅著臉,倒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把話說得有條不紊。
「喲呵,你們看看。趙家人的嘴可都厲害著呢!小小年紀,就知道為自己狡辯。我不妨告訴大家,蜂蜜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一般是不放在外面的。這不,今天我要回娘家,早上特意從柜子里拿了出來。這件事,我家當家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大家要是不相信,我馬上讓人把我家當家的喊回來。」
張大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偽。
圍觀的人看看張大嬸,再看看趙尉然。審視的目光更多是放在趙尉然的身上,孩子嘛,難免嘴饞。張大嬸這麼大的年紀了,應該不會生出這樣無中生有的是非來。
「姐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趙尉然雖然怯弱,可是這一次,即便是面對張大嬸的威脅和毆打,面對這麼多人懷疑的目光,他也沒有哭。因為他記得,今天早上姐姐才跟他說過: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他要當真正的男子漢!
「當家的,正好你回來了。你來說說,我今天是不是把蜂蜜從柜子里拿出來放在條桌上了?我不過是去砍了個豬草的功夫,蜂蜜就沒有了。除了趙尉然來我家之外,我家沒有外人來過!」
張大嬸眼尖看到自己的丈夫從地里回來了。看樣子,他也是被人通知回來的。
張大嬸口中的丈夫,也就是那天跟劉艷偷-情的男人。他黑著一張臉,大步走上前,一巴掌就給張大嬸甩了過去。
「你吃飽了沒事找事做嗎?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耽擱,今天的工分只有六分了?好好的工分不掙,非要今天回娘家。我看你蜂蜜沒有了是活該。」
張富貴一改之前被捉姦的狼狽模樣,耍起了男人的威風。他這個巴掌非常響亮,可見下手不輕。
趙尉然一看到打人,怯怯的靠在趙碧晨身邊。趙碧晨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顫抖,一定是被張大嬸給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