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給予與收回
寧王爺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怎的他的女兒被人算計斷去手指,反而還被人稱作瘋言瘋語有失體面,還要被褫奪封號?!
他僵立在原處,雙手還沾染著女兒殷紅的血,他怒視蘇淺淺,「好個妖女毒婦!」
蘇淺淺是真忍不住了,她哪裡妒了,一沒暴揍夜夙的追求者,二沒像段柔郡主一樣分分鐘見不得別人好,怎麼就妒了。
「寧王爺是否誤解太深了,我蘇淺淺何時招惹過她寧段柔,偏偏她一再看我順眼不得,回回叫我難堪,今日她又要殺我,王爺您難道還要我站在原處給她打死,我才配得上攝政王妃之位嗎?」
上次段柔郡主落水,眾人在寧王府聽到的言論,跟眼下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無非是寧王爺護女心切,責怪攝政王妃躲開身子才害得郡主落水,今日又是責怪她為何站在那裡,害得他女兒被攝政王的侍衛斷掉手指。
寧王爺:「那本王的女兒家該被毀了名聲斷掉手指嗎?!」
淳于彧之開口道:「寧王爺這話可真有意思。」
今日是寧段柔先鬧事的,不但見了血光攪了淳于候府的大喜事,還當眾辱罵薛家嫡女和皇後娘娘。這幾項罪責壓下來,寧王爺居然還在糾結蘇淺淺該不該挨打
夜九大手一揮,「傳朕旨意,褫奪寧段柔封號,寧王府上下罰俸三年!」
旁側的小荀子揮著拂塵,應「是」。
「皇上!」寧王爺滿目猩紅,其內怒火噴薄而出,「攝政王府的人斷微臣的女兒一指,此事微臣誓要討一個公道!」
夜九面上儘是陰霾,冷冷的眸子掃了寧王爺一眼,「寧王爺想要公道是吧,朕的皇后乃一國之後,你女兒出言頂撞,朕是不是也該替她討個公道?」
站在成北身旁的成南身子晃了晃,見成北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又看了眼自家王爺瘦削冷硬的側臉,忽然大聲道:「又或者是寧王爺您覺得我朝皇後娘娘或是攝政王妃兩人的性命加起來都比不得段柔小姐?」
剛才皇上已經頒下口諭,廢掉了寧段柔的郡主之位。
寧王爺聞成南這番話,一口老血憋在喉嚨里不敢吐出來,更不想咽進去,憋得面色如鐵,瞳仁睜大。
大局落成,前有夜夙坐鎮,後有夜九下了定論,無人敢有異議。
寧王爺極怒之下之下只想替女兒討回公道,緊緊鎖著蘇淺淺的目光和淬起讓人膽寒的狠厲。
夜九鬆開蔣舒芳,將她交給沈嬤嬤照看,才大步跨上前走向寧王爺,倆倆對視,利劍穿行,寧王爺還來不及掩藏眼中的狠厲,夜九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寧王爺還是好好管教管教段柔吧,這次她只是驚嚇了皇后和王妃,若不是皇后求情,朕定讓她付出代價。」
夜九的語氣故作陰森低沉,寧王爺的身子一抖。
「還有,寧王府的富貴雖是先帝給予的,但朕同樣有權力收回,若如下有下次,段柔就不只是被砍掉手指這麼簡單了。」
夜九清涼的眸子笑了笑,不見冰寒,卻讓人無端的打了個寒顫。寧王爺錯愕地望著夜九,他剛才說什麼?要收回寧王府的富貴?廢掉了他女兒的郡主之位還不算,還要毀掉王府才作數嗎!
寧王爺神情悲戚,目含羞憤,淳于侯爺怕他再說出什麼激動的話更加惹惱皇上,連忙笑著打著圓場,「行了行了,今日本該是大喜的日子,本侯還沒甩臉子呢,你們垂頭喪氣做什麼。」
他叫眾人散了,但他們個個面面相覷,看向夜九和夜夙這兩位護妻狂魔。
夜九怒氣未消,轉身牽起蔣舒芳的手,冷聲道:「擺駕回宮!」
看熱鬧的人群這才挪動腳步,紛紛往院外走,彈指之間,剛剛還人頭攢動的院中只餘下寥寥數人,淳于彧之對僵立不動的寧王爺諷道:「怎的,王爺還想在我府上碰瓷兒?也不看看你女兒是什麼德行,整日囂張跋扈,還妄想做攝政王妃?真是痴人說夢。」
之前寧王妃是有意將寧段柔塞給自己的,現在淳于彧之想想就犯噁心。
淳于夫人連忙拉住兒子,呵斥道:「你也少說兩句,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
蘇淺淺目光微冷地看了眼淳于夫人,欠身行了一禮。
淳于夫人惶恐,回了禮。
蘇淺淺道:「今日淺淺也有責任,叫夫人為難了。」
淳于夫人同徐氏要好,也明裡暗裡照顧過蘇淺淺許多回,今日這場鬧劇,究根結底還是蘇淺淺和寧段柔的恩怨,蘇淺淺不想和淳于侯府交惡,總是要低下頭賠個禮的。
淳于候府今日被人攪得烏煙瘴氣,淳于夫人倒是無所謂的笑笑,道:「哪裡哪裡,你和皇後娘娘無事就好。」
蘇淺淺頷首,拜別了淳于夫人和侯爺。
臨走時,那淳于彧之深深地望了蘇淺淺一眼,眼底那抹複雜看得她心堂打鼓,停下腳步站在院門前對他道了句:「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夜夙對此十分滿意。
回家之後蘇淺淺才想起來,貌似今日洛天賜成婚並沒有見到洛天祥出場。
夜夙笑道:「洛天賜不願讓洛天祥經歷骨肉分離的場面,所以一開始她出門時就讓副將把他關起來了,待候府宴會散后才會放了他。」
「關他做什麼?」
在蘇淺淺的印象中,小胖墩洛天祥還是懂事的,起碼在洛天賜的事情上很懂事。
「洛天賜坑了小九那麼多銀子,怎麼還敢把洛天祥送到小九面前?」
蘇淺淺恍然大悟,竟忘了還有這回事,坐到了搖椅上,又問道:「那洛天賜手中的兵權呢,繼續讓她握著?」
話一出口,蘇淺淺又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傻。太後娘娘先前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不就是為了收回洛天賜手裡的兵權?就算她如今嫁給了淳于彧之,兵權該收的還是會收的。
夜夙黢黑的眸子里翻起一絲淺淡笑意,兩人坐在搖椅上,歲月靜好,難得的清閑。
「收是得收,但太后收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