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實在氣人
先前唱曲的小倌聞聲聽了下來,一雙媚眼如絲的眸子掃向門外的幾個影子,又看向強裝鎮定的蘇淺淺,「你是王妃?」
夜國皇室血脈甚少,僅有幾個王爺,而娶的王妃如此年輕的,只有攝政王一個......那外頭的人是攝政王?!
不待蘇淺淺回答,小倌捂住心口隱隱作痛,氣得幾欲噴血,「你......」
誰不知道攝政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眼前這人竟是他的王妃?那護妻的攝政王還不把他大卸八塊后丟去喂狗?
成南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從外頭如同奪命羅剎一般傳進來,「秀秀,你開門吶!」
秀秀眼淚豆豆直掉,拉住蘇淺淺的身子聲音啞沉道:「王妃別去......要是王爺進來的話......」要是攝政王進來的話,這屋裡的人除了蘇淺淺怕是都不用活了。
這時,成南又道:「你們再不開,我和成北可就要撞門了。」
蘇淺淺撫了下生疼的太陽穴。
這門吧,開了......夜夙肯定會找她興師問罪,若不開......到時候大家都得死。
蘇淺淺挪了挪身子,放下茶盞,又瞧了瞧自己狼狽的衣裳,終是任命地走到門前拔開了門栓,拉開了門扇,十幾隻凶神惡煞的眼睛便帶著怒意看了進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一身白袍溫雅的蘇見信,上前來不由分說地拽住蘇淺淺的手,滿臉冰寒,怒斥道:「蘇淺淺,你越發荒唐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蘇淺淺咬了咬牙,看到了他身後一副嬌弱相貌的錦瑟,笑罵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不能來?你不也一樣來了?你的錦瑟也來了啊!憑什麼我不能來,你們個個瞞著我全都來了!!」
蘇淺淺情緒高漲,伸出另只手指著門外的每一個人。
蘇見信,夜夙,成南成北,錦瑟,還有兩個只有萍水相逢的人,一男一女,江湖第一殺手江疏和第一採花賊扶風流。
感受到蘇淺淺憤憤的目光,扶風流摸了摸鼻子尬笑道:「耶,好友,我們許久未見了,你可還過得好?」
蘇淺淺瞥了她一眼,眼中裹挾著暴風雪,連帶著把夜夙欺騙她的賬一塊算到了扶風流頭上。
扶風流又摸了摸鼻子,這情形委實尷尬。剛才他們幾人在房中喝得正歡,手下的人突然咚咚地跑來說有人行跡可疑,那成南一聽猛地一拍後腦勺說,那不就他家的王妃嘛。然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攝政王突然就站起來了,說要去看看。
這不,來沒走到房門口,就聽見了男倌的歌聲,這會子攝政王心裡得氣成什麼樣兒了,指不定今晚上都不一定睡得著。
蘇淺淺胸腔起伏不定,怒視蘇見信:「鬆手!」
她這哥哥,從前覺得脾氣好,相貌靚,今日一見卻是個雙標的貨色,實在氣人。
蘇見信聞言眉頭皺得死緊,甩開了蘇淺淺的手。蘇淺淺身子輕,被他那麼力氣極大地一甩便向前直直摔去,夜夙身子未動,伸手攬住蘇淺淺的身子,沉聲道:「回府!」
「不回!」蘇淺淺掙開他的手,離他退了好幾步,見他眼神冷若冰霜,乾脆躲到了扶風流身後尋求庇護。
「誒誒誒,王妃您這是做什麼......」扶風流眼角剛剛才漫上的幸災樂禍盡數消弭,一邊躲避著蘇淺淺,一邊沖夜夙道:「王爺,快管好你的女人,她要再這樣我就將她拐回江北城了喔。」
夜夙劍眉微蹙,眸子里的如同碎塊的黑曜石般閃著細碎的亮光,薄唇緊抿,「淺淺.......」
蘇淺淺鑽在扶風流身後,半點眼神都懶得再給夜夙。
那廝永遠都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模樣,可分明是他先把她拖進了這個大染缸,等她泡透了,他倒還想著將她洗洗就又能變回以前那個沒有任何心思的小姑娘了。這可能嗎?怕他不是還在夢裡。
幾人推搡爭執間,屋裡的小倌以袖遮臉,勾著背,邁著蓮花小碎步踏出門口,成南朝成北遞了個眼神,候著立即拔出長劍攔住了小倌,挑了挑眉。
小倌臉色煞白,道:「小人只是個唱曲兒的,什麼都不懂,還請......」他怯生生地覷了眼夜夙,又將目光移向蘇淺淺,「請王爺不要怪罪,小人絕無冒犯王爺和王妃之心。」
夜夙低眸看了眼蘇淺淺,蘇淺淺心下糾結,那小倌實在冤枉,就是個被她拉來墊背的,那自然也不能禍禍了人家不是。
「我同你回去就是了!」
她眼睛睜得極大,像是要和夜夙懟到底了。
成北收了劍,放了人。
蘇淺淺被夜夙提著衣領扛出了南風館,塞進了馬車,車簾落下,擋住了所有的光線,車裡昏暗得緊。
蘇淺淺慫了。
先前借著有理才敢當眾發了好一通脾氣,如今和夜夙面對面坐在車裡,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便是靠在廂壁上也覺得背脊發酸發疼,一抬頭就看見了夜夙半明半昧的目光,像是冬夜裡的鏡湖,湖水寒涼,湖面上還浮著一層薄冰。
外頭是成南駕車,平日里毛毛躁躁的,架起馬車來也不穩妥,平地里也能翻個跟頭,震得馬車左右搖晃。蘇淺淺沒吃午飯,捂著捂嘴嘔了良久,空空的胃裡什麼都嘔不出來。
夜夙湊過來拍拍她的背,憂心道:「不過就這幾日,你就將自己照顧成這樣了?」
蘇淺淺啥都沒嘔出來,倒是眼睛紅了,掉了幾顆淚珠子,「你還好意思提這事!你將我丟在府里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還拐帶了蘇見信,你知不知道我爹爹都急成什麼樣了?!」
蘇黎世雖然嘴上不說,蘇淺淺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明知蘇見信和夜夙混在一起,沒面子親自來找,才編謊話央了蘇淺淺來尋。
這回人是尋著了,蘇淺淺也要搭裡邊了。
「夜夙.......你以後不要這樣的好不好,出了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你這樣不聲不響一個悶聲去作死,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夜夙向來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那蘇淺淺就要硬中帶軟,軟中帶剛了,「你迷暈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如今還不是知道了?而且還是從別人嘴裡知道的。我今早入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像是飄在天上,皇上和皇后像是告知一樣同我說這幾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