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言歸正傳。
兩人走到了暖楹床前,取下了蒙在暖楹眼睛上的紗布。大概是鬼的眼睛和人不一樣,看到的也有所不同。
在他倆的眼裡,看到的是一團紅氣包裹著暖楹的眼睛。
閻如玉蹙著眉,伸出細長的手,剛一觸碰到暖楹的眼皮,卻見那紅氣突然兇悍的咬了閻如玉一口。
沒個防備的,閻如玉手指頓時見了血
「看來今天出門沒翻黃曆是不對的。」閻如玉有些自嘲,林牧之也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沒事吧?!」林牧之問,他是第一次見閻如玉受傷,對於暖楹的傷這下心裡也是沒了底了。
閻如玉問:「無礙,這鬼東西不咬人?」在醫院裡,醫護人員總得接觸到病人的傷口。
「處理傷口的醫生和護士都沒出現過傷口。你說這是為何?」
閻如玉倒是摸著點頭緒,他輕輕跺腳,離開從地上冒出一隻老鬼。老鬼衣衫襤褸看來在地府里生活的不是特別的好~
閻如玉道「你碰一碰這女孩的眼睛~我會給你的**里存進幾百萬冥幣。」
原本老鬼見暖楹閉著的眼盤著一團紅霧就想拒絕,但聽到有好處又心動了。
這個老鬼死後,他世間的一對白眼狼兒女之後就沒再管他。每年清明節也沒給他燒點紙錢,害他在陰間里過得十分凄慘。
老鬼想反正像他這種生前沒福享,死後還是這副爛德行的,就是有事也無所謂了。所以他把心一橫,伸手去觸碰暖楹的眼。
下一秒,那紅霧果真如閻如玉所料兇狠的撲向老鬼的手。那彪悍勁兒險些就把老鬼的手給吞了,三鬼大駭,好在閻如玉反應的快拉回了老鬼,然而本四肢健全的老鬼還是少了一隻手。
老鬼手都被吃了,老鬼也是欲哭無淚了,他原本就過得孤苦,現在又少了一隻手,讓他在地府怎麼生活啊。他真是做人也失敗,做鬼也失敗。
「牧之我需要回去翻一些舊史。至於你,我會給你安排一些差事,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
閻如玉有些覺得對不住老鬼,想了想便給老鬼安排了一個好去處。
閻如玉有些煩躁,對於暖楹身上的詭異,他從未見過,這是一種未知的危險,更甚至是對他自身的威脅,不容他不重視。
看來他真的需要好好查查了。
天灰,又天明了。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透過輕薄的淡紫色窗紗溫和的灑在床上。
暖楹模糊的睜開了眼睛,她深皺了一下眉頭,雙眼脹痛的很,又有些疑惑天為什麼這麼黑。
手下的觸感是那麼柔軟而陌生,全身好似被陌生的氣息包裹著,這讓暖楹有些戒備。
腦子逐漸清醒,記憶將她拖回了校園驚魂的畫面。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暖楹卻覺得黑暗中又一張突兀的詭臉一直在盯著她。那刷白的臉蹭的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啊!」
「彭!哐當!」
在書房裡,聽到坡璃杯落地還有撞擊聲的林牧之忙起身,尋聲奔去。
林牧之打開了一扇門,入眼凌亂的床卻不見人影,而地上是分散的玻璃渣子,幾塊透明的玻璃碎片濺上了幾朵紅梅,血艷的顏色讓他一時間心跳跟著漏了一拍,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比他死的時候更加的絕望無助。
他著急的掃視房間各角,直到找到牆角落裡的人兒。
綁在腳腕上的繃帶滲出深紅的血,暖盈嘴唇發白,閉著的眼鏡什麼也看不到,縴手哆哆嗦嗦的抱著腿,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林牧之皺了皺眉,臉上嚴肅,邁步走了過去。
沒了眼睛,耳朵似乎靈敏了許多,暖盈聽到了腳踩地板「咯噔咯噔」的聲音,身體越發的縮成一團。
暖盈心裡砰砰的打鼓,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死了,這裡是不是地獄,她是不是被殺害她的女鬼抓來當了奴隸。
難道她死了也逃不了這個命運。?
暖盈兀然認命了,不躲也不逃,她知她逃不了。
當冰涼的雙手抱起她時,當她被摟進冰涼涼、堅硬硬的懷抱時。她的心居然怦然一震,那種感覺從未有過,她不知如何形容,有點絲絲柔柔的撫平她的恐懼。
等暖盈回神,她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好了,乾乾淨淨的躺回了床上。
「你是誰?」暖盈血色的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問道。
「我…我叫林牧之。」林牧之支吾了一下,「你受傷了。你父親送你到我這療傷,你不用擔心,我並不是壞人!」
最後一句特意強調倒讓暖盈有些失笑,「抱歉,是我緊張了。」
「我的傷…什麼時候好。」
林牧之哪裡不知道暖盈心裡不安,他疼惜的指尖輕描著暖盈的眉,又勾起她散亂的髮絲理到了耳後。涼涼的指尖在柔嫩的肌上劃過,引得彎彎的睫都輕顫了。
他故作輕鬆的玩笑道:「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想明天好是不可能,兩三個月我倒可以包你完好無恙。不過,這期間你可得乖乖聽話,你要是像只兔子一樣,喜歡亂蹦亂跳的,那我可不敢保證了~」
暖盈紅了紅臉,羞澀的道了句「謝謝」。
眼睛的事林牧之不說,暖盈又被他挑的小鹿亂撞,真是能躲一天算一天了。沒有把握林牧之真的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