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灧X狐狸 番外2(改)
###瀲灧X狐狸番外
韓子磯覺得,自己的父皇是天下最鎮定的人,波瀾不驚,從容穩重,他從沒見過他有什麼失態的時候。
比如現在,他坐在御花園的石桌上喝茶,未晚在一邊看書,母后和父皇正在花園中間鬥嘴。
「朗星年紀不小了,怎麼不該娶個好姑娘?你攔著不許是什麼意思?」瀲灧惱怒地看著韓朔。
韓子狐負手而立,氣度如華:「被人干涉的姻緣,也不見得是他自己想要的。你總該問問他的意見。還有,都說了是子磯,不是朗星。」
「他又呆又遲鈍,哪裡會有自己的意見?這都快二十歲了都沒個著落,能讓我不干涉么?還有,你自己潔癖就算了,作何還不准我給他塞暖床丫頭?」
額角一抽,韓子磯放下茶杯,無奈地道:「我哪裡又呆又遲鈍?」
瀲灧側臉看過來,上下打量他一圈兒,嫌棄地撇嘴:「哪裡看起來都很呆很木,美人兒都送到嘴邊了,你居然跟她對坐了一整夜!」
小未晚聞言,捧著書眨眨眼,奶聲奶氣地道:「不戰而屈人之兵,皇兄做得很好。」
韓朔看向他,目光也是讚許:「對不喜歡之人,應當是坐懷不亂,子磯做得很好。」
瀲灧氣得抱過未晚來擰她的臉蛋:「現在在論的是你皇兄朗星的姻緣問題,你能不能別跟著搗亂?」
「都說了是子磯。」韓朔淡淡地道。
「那不是重點!我今年一定要抱孫子才是大事!」
「你喜歡小孩子,可以抱著未晚玩。或者,我們再生一個。」韓朔微笑。
瀲灧一哽,扭頭看看懷裡九歲的女兒純潔的目光,紅了耳朵吼:「……你為老不尊!」
未晚同情地看一眼自己的哥哥,又接著低頭有些艱難地認著書上的字。
兩人吵吵嚷嚷的,連路過御花園外頭的宮人都在偷笑。韓子磯無奈地揉揉眉心,萬分同情子磯的父皇。都這麼多年了,母后就沒消停過,他卻一直是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他還真好奇,這世界上還有沒有能讓父皇失控的事情?
吵得累了,瀲灧蹲在地上不再動作。韓朔倒是終於動了,低腰背對著她道:「你該午休了,上來。」
瀲灧哼哼兩聲,終是將未晚放下,老實地伸出手去趴在他背上。於是剛剛還水火不相容的兩人,就這麼安靜地走了。未晚眨眨眼,繼續安靜地坐著看書。
韓子磯看得錯愕,忍不住放下杯子跟著走在後頭。
沉香宮裡熏香裊裊,他看著父皇將母后安頓好,而後便跟著父皇往外走。
「你母后說的事情,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韓朔開口,聲音很是平靜:「若是尋不到摯愛之人,跟其他人將就著也沒什麼意思。你母后只是急著想抱孫子,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搭進去。」
韓子磯挑眉,對於父皇的觀念,很是意外。皇室之人,一般不都是早早開枝散葉為好么?父皇母后只生了他一個就算了,看樣子父皇也不急著要孫子。他雖然樂得輕鬆,那一朝的老臣又不知道要在太極殿門口哭多久。
「有一件事,兒皇很好奇。」他開口,看著自家父皇道:「在父皇心裡,如今什麼東西最重要?」
韓朔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覺得除了你母后,還有什麼?這江山我交給你了,很是放心。」
韓子磯點點頭,可還是忍不住疑惑:「既然母后很重要,可是為何兒皇總覺得您從來沒為她失控過?不管她怎麼跟您吵,您都太平靜了。」
每次旁觀他倆吵架,都有一種母后是火,父皇是冰山之感。火再怎麼噴,冰山都一動不動的。雖然高下立顯,但是人不是常說,心愛之人,往往是最能牽動人之情緒的么?
韓朔頓了頓,低聲笑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沒為她失控過?」
「有過么?」韓子磯頗感興趣:「父皇請說來聽聽。」
面前的男子仔細想了想,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晃:「第一次,是你母后當年被宮裡的女人關進私牢,聽見消息的時候,我差點想提劍去殺人。可惜她是當時的皇后,輕易動不得,只能慢慢將她身後的勢力清乾淨了,而後再收拾她。那天抱著你母后從私牢里出來的時候,我是失態了的,只是沒人注意到。」
韓子磯挑眉:「還有呢?」
「第二次,是你母后沒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微微皺眉,這樣的記憶韓朔不想再想起,不過到底是過去的事,還能尚算平靜地敘述:「那次當真是失控了,提劍去殺了楚世子,也順勢落進了你母后的圈套,導致要眼睜睜看著她逃離洛陽。」
韓子磯咋舌,母后好厲害。
「第三次,便是你母后跳下望月崖的時候。」韓朔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一次,是我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等我反應過來,崖上已經沒了你母后的身影。要不是裴叔夜拉著,我就跟著跳下去了。」
心裡猛地一跳,韓子磯意外地看著自家父皇:「您竟然會捨得跟著跳么?母后說,那時父皇心裡是江山為重。」
「的確是念著江山為重。」韓朔笑道:「只是身體在那時候,哪裡還受腦子的控制。」
殿里傳來「咔擦」一聲,兩人都回頭去看,卻見那虛掩著的門背後,有影子悄悄地藏著。
韓朔嘆息一聲,朝韓子磯揮了揮手,而後轉身進殿去,將門背後鞋都沒穿的人抱起來:「地上涼,你要偷聽也好歹穿上鞋。」
瀲灧臉上一紅,平生頭一回結巴了:「我…我我只是想…」
「嗯,只是想聽聽我們說了什麼?」韓朔低笑一聲,抱著人放上床,轉身去擰了帕子,半蹲在床前,握著她的腳將沾上的泥一點點擦乾淨。
心口咚咚直跳,瀲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的人,這樣溫柔的動作,不可避免地讓她想起了桃花源。
那時候有個人,也是這樣溫柔地給她浣足。
他以前,竟也當真是在乎她的。瀲灧一直以為以前的時候,他愛的只是姐姐的影子。結果,他的那一顆心,也會為她緊張,為她失態么?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有溫暖的東西湧上來,包圍了她,讓她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韓子狐啊,她曾經付了全部真心愛著的人,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也已經偷偷愛上過她了么?
鳳眼含笑,一世桃花紛紛盛開。韓朔不經意抬頭,便看見了她那滿足不已的模樣。
起身去放了帕子洗了手,韓朔掃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關上的門,暗贊一聲好小子,而後便轉身欺上了床。
「其實剛剛說的,還有些沒說完。」
「嗯?什麼?」瀲灧回過神來,眼裡含著期盼:「你還有其他時候為我失控過么?」
算算大事,好像也就這麼幾次。
「嗯,有。」手慢慢滑到瀲灧的腰間,輕輕一挑便將腰帶給解開。韓朔眸子里盛著星光,微笑著看著她。
瀲灧突然有些緊張,往床里退了退,笑道:「什…什麼時候?」
腰被人捏住,好好的宮裝頃刻從身上滑落。瀲灧微喘,伸手抵著韓朔的胸膛,一副要死也要聽完再死的表情。
韓朔抓過她的手,輕輕一吻,笑得像只即將偷腥的狐狸:「床上的時候。」
溫熱的身子壓上來,薄唇封住了她即將罵出口的話,輾轉纏綿,眼裡滿是笑意。
「唔唔!」無恥!
有些粗糲的大手從肌膚上滑過,瀲灧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
「難道不是么?」韓朔抬頭,微微挑眉,手指跟變戲法似的,解開她的層層束縛:「你不記得,我可還是記得,韓府那麼多個夜晚,娘娘可是妖媚得能要了人命。」
瀲灧抓著韓朔的肩膀,撐起身子來狠狠一口咬上他的下唇,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嘶。」他皺眉,伸出舌尖舔了舔:「惱羞成怒。」
「哼。」瀲灧咬牙,翻身而起,又將韓朔壓在了身下:「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的?」
尾音微微上揚,合著那一臉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的嫵媚笑意,生生讓身下的人打了個寒戰。
「沒有。」韓朔微笑:「我還能瞞你什麼?」
「沒有么?」瀲灧微眯了眼睛,低下頭來輕輕咬上韓朔的喉結:「自古男人的話,都最信不得。」
一聲悶哼,韓朔眼眸深了深,看著身上的人:「其他男人的話信不得,你只要信我就好了。」
周圍的東西一轉,瀲灧軟了身子,順著他的動作躺到了枕間去,眼裡含著些情意,低喘著道:「就是你才最信不得。」
滾燙的肌膚熨帖上她的,帳子里都是溫熱的暖香。瀲灧微微動情,伸腿纏上了身上的人。
「你身子柔軟,可也不必這樣纏著我。要是我控制不住,弄傷了你可就不好了。」韓朔微微一笑,咬上瀲灧的脖頸。
這話好生熟悉,瀲灧迷濛地想,似乎在哪裡聽過。
「不過…」身下有炙熱的東西抵著她,瀲灧抬頭,就看見韓朔帶笑的眼:「你就算不纏著,我怕也是要控制不住了。」
溫柔地融為一體,瀲灧悶哼了一聲,咬牙道:「你搶了我的話!」
「我怕你開不了口。」狐狸狡猾一笑,卷著自己的點心滾人慾海最深處去。
日落西山,瀲灧迷濛間要翻身的時候,有一本書落在了她的枕間。
「這是什麼?」她懶懶地睜開眼看。
旁邊的男人笑得詭異。瀲灧拿起書來看。
《春情繾綣》
翻開第一頁,只有兩句詩:「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