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條褲子換一個將軍
劉辟一怔,一時間卻沒有明白過來,不過看這樣子劉岩還真打算放自己走,心中有些驚疑不定,吧劉岩的東西還給他,自己拿了他的東西嗎,劉辟有些迷糊,但是看著劉岩臉上古怪的笑意,劉辟登時臉色大變,明白了這東西是什麼,不但沒有半點喜悅,卻是又悲憤又苦澀的道:「劉岩,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我就痛快的殺了,我也感激你,但是你這樣侮辱我,我——我——」
「得了吧,你瞧你這摸樣,典型的一個強盜,還好漢呢,我什麼時候侮辱你了,我問問你,這條褲子是不是我的,是不是我借給你的,既然你要走了,咱們相遇還不一定要到什麼時候呢對吧,所以呀你把東西還給我難道我說錯了,再說了,你憑什麼恨我,你的褲子也不是我給你脫得,而是你自己的兵給你扯爛的,為什麼扯爛你自己比誰都清楚,我要回自己的東西這是天經地義。」劉岩臉色一沉,盯著劉辟可沒有好臉色。
劉辟只感覺氣血一陣上涌,要是自己赤身裸體的這麼回去,那還不如死了痛快呢,不由得悲憤的呼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可惜劉岩並不體諒他的苦衷,眼見他這樣,劉岩挑了挑眼眉,乾笑了幾聲:「劉辟,你真不想活了,那好,我也成全你,不過話還是說回來了,既然你都要死了,還是把我的褲子還給我吧,不然你死了也是糟蹋了,這一針一線的來的也不容易是不是——」
聽著劉岩的廢話,劉辟心中一陣絕望,合著不管是讓自己走,還是自己選擇死,劉岩都要將褲子要回去,本來這褲子是劉岩的,應該是還給他,但是大丈夫死則死矣,劉辟英雄半生,卻不想臨死了還被人笑話,光著屁股赴死,劉辟也沒有那麼大的決心,劉岩這是要逼著自己投降他呀,但是讓劉辟鬱悶的是,難道就一條褲子自己就要投降劉岩,自己也太不值錢了吧,就算是要勸降,那也要像別人那樣,許以高官厚祿,或者錢財萬貫才是那麼回事,想著想著,劉辟中憋屈的厲害,只感覺氣血上涌,然後就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一暈擋百災。
可惜劉辟能夠暈多久,等劉辟緩緩地醒過來的時候,依然是看到了劉岩那張討厭的臉,劉辟真想狠狠地一拳砸在這張臉上,那種笑實在是太陰險了,可惜劉岩不知道自己在劉辟心中已經成為這麼形象,猶自饒有興趣的看著劉辟:「喂,劉辟,你怎麼樣了?」
劉辟喘了口氣,掙扎了一下,可惜被困的像個粽子,劉辟也是無可奈何,雖然嘯聚山林獲得很痛快,但是劉辟卻不想成為天下的笑柄,怔怔的胡思亂想了半天,終於泄了氣:「如果我降了你,你能給我什麼,是高官厚祿,還是——」
沒等劉辟說完,劉岩就打斷了劉辟的話:「我現在自己都什麼也沒有,能給你什麼,我什麼也許不了你,高官厚祿沒有,最多就是一個屯將,錢財萬貫也沒有,一個月四百錢的軍餉,當然現在能給你的就是這條褲子,你願不願意。」
劉辟一呆,怔怔的看著劉岩半晌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變了變去,最終咬了咬牙:「那好,我認了,屯將就屯將,我願意追隨將軍。」
說完這句話,劉辟也就泄了氣,不過相對劉辟的無奈,劉岩可就笑的臉上開了花,還嘿嘿的奸笑道:「吶,我可沒有逼你,是你自己願意留下來幫我的,醜話說到前頭,到時候我要是混得不好,你可別埋怨我騙了你。」
就這樣,堂堂黃巾義軍的將領劉辟,當年也曾經叱奼風雲的他,沒有在官軍拚死的圍剿下投降,也沒有因為高官厚祿背叛,卻很憋屈的為了一條褲子就把自己給賣了,而且換來的只是一個屯將,月俸也只有四百錢,這也只夠買上幾升栗米的,最多也就夠一家四口人勉強的活著,讓劉辟回憶起以前那些妄圖收編他們的官軍將領,那都是封了將軍,哪一個不是月俸幾千錢。
劉岩很爽快的給劉辟鬆了綁,然後領著劉辟去了中軍大帳,這一路上劉辟無精打采,只是不停地摸著這條褲子,自己就被一條褲子給換過來了,讓劉辟情何以堪吶,快到中軍大帳的時候,劉辟忽然想起了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壓低聲音道:「將軍,劉辟求你一件事,對於我的事情還請將軍口下留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劉辟願意為將軍效死。」
等進了大帳之後,陳宮也在,典韋也在,還有那兩名屯將高升和孟海都在,見到劉辟跟著劉岩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一時間都很驚異,陳宮一抱拳:「恭喜主公又的一員大將,卻不知主公是如何說服劉辟將軍的?」
一說起這個問題,劉辟臉上就抽動不已,一顆心緊張的看著劉岩,卻只見劉岩笑呵呵的對著陳宮眨了眨眼睛,陳宮便立刻明白並不方便說,只怕劉岩施了什麼手段,當下也不再問,只是招呼近衛端上酒菜來,叫上典韋高升孟海,一起為劉辟接風洗塵。
不過多久,忽然有兵卒來報,黃巾賊有人來要見劉岩,劉岩與陳宮對望一眼,未及說話,劉辟已經站了起來沉聲道:「將軍,我估摸著可能是我的手下來了,不如讓我出去看看。」
劉岩盯著劉辟看,略一沉吟,輕輕點了點頭:「那你就去吧。」
劉辟告了聲罪,便自行出去了,只待劉辟出去之後,那高升孟海有些擔憂的道:「將軍,你這樣方劉辟出去,他不會帶著黃巾賊就此一走了之吧。」
「哈哈哈——」劉岩一陣放聲大笑,與陳宮對視一眼:「這有何不可,若不是真心跟著我,就算是勉強綁住,不早晚也要出事嗎,還不如讓他就這樣離開呢,況且我覺得他不會就此離去,不信你們過一會就知道了,劉辟一定會回來的。」
「劉辟要是敢背叛主公,我典韋便將他的狗頭扭下來。」典韋喝了口酒,冷哼了一聲,根本不講劉辟看在眼中,心中對劉岩想要收服劉辟很不以為然。
果然過了沒多久,劉辟便領著幾名黃巾眾走了進來,那幾名黃巾眾還褪不下見到劉辟的興奮,劉辟朝劉岩一指:「這就是劉岩將軍,我劉辟今後就跟著將軍去了,還不見過將軍。」
「見過將軍——」幾名黃巾眾一起抱拳行禮,一臉的恭謹。
劉岩點了點頭,便讓幾人起身,眼光自幾人身上掃過:「劉辟,不知道你這幾位兄弟來此有何貴幹呀?」
「回將軍的話,我這幾位兄弟是來感謝將軍將那些傷兵放回去的,另外是想來看看能不能將我也接回去——」劉辟說到這,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坐下說話吧,正好有酒有菜,不如一起吃點。」劉岩好像沒有聽到劉辟的話,招呼幾名黃巾眾坐下,只是此時此刻,這些人怎麼敢坐下呢。
劉辟看了劉岩一眼,心中鬆了口氣,臉色一正沉聲道:「將軍放心,我劉辟言出必踐,已經答應了將軍,就不會再反悔,只是劉辟有一事求將軍,我這些老弟兄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劉辟想請將軍也能收留他們,讓他們也為將軍效力。」
話音落下,劉辟有些緊張的看著劉岩,生怕劉岩說出一個不字,果然,眼看著劉岩的臉色沉了下來,皺著眉頭望著劉辟半晌沒有說話,只看得劉辟心中忑忐不安,最後劉岩嗯了一聲:「我先見見你這幫弟兄再說吧,有些事情我還要和陳宮商量一下。」
看得出劉辟有些失望,草草吃罷了飯,在劉辟的引領下,劉岩領著典韋和近衛便趕往劉辟的老巢,其實也不過十幾里路,這些黃巾眾居無定所,在一處山坳里搭了一些草棚居住,當劉岩趕到的時候,看到劉辟手下,卻是一臉的苦澀。
見到劉辟回來,黃巾眾一時間興奮異常,俱都圍攏過來,差不多有五六百人之多,但是男女老幼都有,上到五六十歲的老人,下到還在吃奶的孩子,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一臉的菜色,山裡面的生活很苦,這些人真正能戰者只有不足二百之數。
看到這些人,劉岩心中忍不住就是一聲嘆息,說真的劉岩很心酸,這些本就是一下活不下去的百姓糾結起來的,為了活下去,這些人才揭竿而起,劉岩心中很同情這些人的,但是,看到這些人,劉岩又是一陣無奈,自己能帶上這些人嗎,這一路過去并州千里迢迢,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帶著這些人一起,不要說照顧這些人了,一旦發生戰事,這些人很可能就會成為陪葬,而且帶著這些人,對士氣也是很大的打擊,一旦發生戰事,這些人要是亂起來的話,到時候只怕就會兵敗如山倒,怎麼辦?
劉辟一直注意著劉岩的臉色,看得出劉岩很同情他的這些人,但是看著劉岩變幻不定的臉色,劉辟心中又有些擔心,看著劉岩越來越多的懊喪,劉辟一顆心就直往下沉,猛地咬了咬牙道:「將軍,我知道帶上他們行軍打仗都是累贅,但是他們都是跟著我從家鄉一起出來的,幾千人就剩下了這幾百人,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