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出生天
周倉的一句話反而讓亂兵靜了下來,不在向前擁擠,只是剛才一亂,被滾木殺死的,被周倉部斬殺的,加上自行踐踏而死的,卻已經去了一半的兵卒,剩下來的這些也已經心中大亂,此時聽見周倉的話,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望向馮高,希望了將軍能夠帶領他們衝出去。
馮高深吸了口氣,心中一陣悲涼,雖然多年行軍打仗,但是他的武藝並不算是高,相反那周倉卻是以武勇出名,但是此時他馮高還有的選擇嗎,軍心已亂,此時所有兵卒都將希望壓在自己身上,如果此時自己拒絕,那麼就會讓所有的兵卒在沒有一點信心,一旦士氣蕩然無存,那麼等待他們的也是死亡,但是應戰的話,等待他馮高的卻也只有死路一條,怎麼辦?
「將軍,讓我典韋來替你出戰。」馮高身邊,典韋手執雙戟,猛地一聲大喝,即便是亂軍之中,四野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周倉哈哈一笑,揮舞著手中長刀,一臉的輕視:「怎麼,馮高小兒,自己不敢出來送死,卻讓瘦下來送死嗎,他們跟著你當兵也算是上輩子沒有積德呀。」
話音落下,馮高已經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兵卒已經一臉失望的望向自己,此時失去兵卒的心,自己不也是死路一條嗎,心中一動,猛地高呼一聲:「典韋回來,讓我來將周倉斬下馬。」
說吧,馮高滿心沉重的縱馬而出,卻已經抱了死志,此時沒有多少選擇了,周倉這招夠狠,就算是此時自己不出戰,想要督促手下沖陣,這些已經對自己失去信心的兵卒,也不再為自己所驅使,無論自己出不出陣,卻已經註定要落敗了,除非自己能夠僥倖剩下一場。
典韋一呆站住,回頭望向馮高,卻見身邊的兵卒已經讓開一條通道,馮高已經縱馬而出,舉起手中的白銀槍,借著馬力已經直取周倉而去,這一來也是力有千鈞,可惜周倉早有所備,又豈能為馮高得逞,大喝一聲,雙腳一夾馬腹,單手一帶,已經和馮高錯開,手中大刀猛地雙手掄起,朝馮高橫斬過去,這一刀把握的卻正是時候,此時馮高招式用老,舊力已盡新力為生,眼見周倉一刀斬來,片片已經不能躲避,而且坐下戰馬已經沖了起來,在想頓住也不可得了,由不得多想,兩匹戰馬一錯而過,馮高也只傳出一聲慘叫,卻已經被腰斬於此。
一招得手,周倉不由得大笑,心中好不暢快,正要下令向前衝殺,此時馮高已死,官軍定然戰心皆無,此時衝殺那是事半功倍的好事,哪知道剛剛舉起大刀,卻忽然聽有人高呼道:「諸位弟兄,馮將軍為我等而戰死,還等什麼,為馮將軍報仇,結方陣,隨我一起沖。」
說話的人是劉岩,眼見馮高已經死了,得陳宮指點,劉岩猛地一揮長戈,已經衝到了最前面,身後一什的兵卒緊緊相隨,陳宮跟在劉岩身邊,而身後卻是典韋和親衛營,就算是陳宮不說,劉岩也知道若是不能收攏殘兵,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但是此時馮高已經死了,若是沒有人出來震住場面,只怕這些亂軍根本就不會聽誰的,到時候一亂起來,誰也逃不掉了,所以才不過一切的站了出來,因為面對周倉只有他最合適,陳宮反正是這麼說的,劉岩此時也頗為無奈。
隨著劉岩的一聲高呼,和劉岩的挺身而出,剩下的這些兵卒那還想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跟在劉岩等人身後,此刻缺的就是領頭的人,而劉岩正好便在這時候出現了,所有的人很自然的朝他靠攏,按他的吩咐結成方陣,官軍畢竟是官軍。
周倉大怒,定睛往出聲的人望去,哪知道一看之下,卻覺得有些眼熟,半月以前的哪天夜裡發生的事情隱約在他心中閃過,猛然間想起了這個人是誰,當下不由得一呆,臉色微變,不及出聲,卻已經聽劉岩高呼:「周倉,可還認識我劉岩,兄弟們,隨我上。」
劉岩,這個名字烙印在周倉心中,還在發獃之際,哪知道此時偏偏身邊那晚曾經見過劉岩的一個黃巾眾忽然驚駭的叫道:「將軍,是哪個用天雷劈死大柱的人——」
這一聲傳來,本來心中剛有了計較的周倉登時臉色大變,心道要糟,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被回來的手下傳揚開來,如今軍中都知道那天晚上遇到一個老天爺庇護的人,大柱子因為要殺他,所以被天雷給劈了,就連自己也落得個馬走人驚,此時這傢伙一喊,本來強盛的軍心定然是渙散,鄉間愚民對老天爺的敬畏根本無法詳說。
「胡說八道,閉嘴。」周倉大怒,容不得那人動搖軍心,一刀揮出,已經將那人斬於刀下,同時高呼道:「王兵擾亂軍心,當斬不饒,兒郎們——」
眼見著劉岩已經靠近,周倉正要下令衝殺,哪知道便在此時,劉岩猛地一聲大喝,或許是那一夜對戰馬也形成了刺激,也許戰馬也認的劉岩,不管怎麼說,隨著劉岩這一聲大喝,周倉坐下的那匹戰馬竟然一聲嘶鳴,不安地朝後退去,無論周倉如何打馬,那匹該死的黃鬃馬卻死活不再前進,反而不停地朝後退,而隨著周倉的戰馬回退,剛才已經被那個消息震驚的黃巾眾,竟然一起隨著周倉推去。
眼見戰局竟然如此,陳宮心中一喜,果然是劉岩有如天助,此時不衝過去還待何時,猛地將手中的青銅劍一舉高呼道:「兄弟們,還等什麼,劉岩有上天庇護,黃巾賊已經嚇退,大家隨我沖呀。」
話音落下,劉岩與陳宮一馬當先,領著殘存下來的二百多殘兵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朝周倉部沖了過去,剛才馮高一死帶來的軍心不穩登時消除乾淨,此時跟著劉岩就彷彿有上蒼降下神力,剛才可是親眼所見,劉岩只是一喝究竟周倉連同所部驚退,這不是有老天爺庇護還能是什麼,既然是有老天爺庇護,他們害怕什麼,隨著陳宮的話落,二百餘人一起爆發出一聲「殺」。
隨著劉岩的出現,官軍的士氣空前高漲,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沖了過來,反觀周倉所部一個個驚慌莫名,面對劉岩這個上天庇護的人,就連周將軍都給嚇退了,他們那裡還提得起一戰之力,不用有人吩咐,眼見著劉岩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這些人竟然也不用人吩咐,便如潮水一般朝兩側涌去,瞬間讓開一條道路,裹著周倉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看著劉岩領著人沖了出去,兩軍擦肩而過,竟然沒有一件兵器相撞,沒有一個人動手,只是這樣一衝而過,一面讓路,一面搶路,誰也顧不上動手。
沖了出來,劉岩不由得鬆了口氣,心中提著的心才落了地,剛才真是驚險呀,要不是那匹馬退走,只怕將是一場惡戰,到時候誰生誰死還說不定,不過現在想來,自己還真像是有老天爺相助一樣,那匹馬都在配合自己,心中一松,朝著身邊的陳宮道:「終於衝出來了,剛才差點沒把我嚇死。」
陳宮呵呵而笑,那一夜天雷救命,還只是意外的話,那麼今天的所見,陳宮都確信是有老天爺庇護,此時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看來之前的想法可以改變了,不用兩人浪跡天涯了,此時深厚的這些兵卒一個個對劉岩敬服的五體投地,哪怕是劉岩領著他們去衝殺幾千大軍,只怕他們都敢,,如果將劉岩推上位的話,那麼憑藉著二百多人,是不是能夠另外尋一片天地呢?
這個念頭不可歇止的在陳宮心中徘徊,最終還是下了定斷,只是今後要往何處去卻是一個難題,畢竟二百人不像是兩天人那麼簡單,今天一戰,所有的軍資都丟了個乾淨,別的還好說,但是軍糧沒有,這該怎麼辦?只有陳留城的那五百石糧食了。
「退往昨日的營地,哪裡易守難攻,我們權且暫時落腳休整休整。」陳宮壓低聲音,在劉岩耳邊低語,眼光朝後看了看:「兄弟,你來下命令吧。」
劉岩一呆,並不知道陳宮什麼意思,不過沒及多想便高聲道:「諸位兄弟,朝昨日的宿營地去,在哪裡休整一番再作打算。」
眾兵卒自然是一呼百應,此時對劉岩簡直視為天人,跟著他便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自然好不假思索的便應聲而動,緊跟著劉岩朝昨日的宿營地而去。
卻不知此時周倉正一臉悵然,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難道那個人真的是有老天爺在庇護他不成,不然為何兩次將自己坐下的黃鬃馬嚇退,這匹馬跟了自己幾年了,也是久經沙場的老馬,無論多麼危險,都不曾退過一步,但是——
周倉心中胡思亂想著,卻忽聽有人怒氣沖沖的高呼:「周大哥,你怎的放那些官軍離去,叫我們來相助的是你,定下計策的也是你,最後放他們離開的還是你,我就不明白了,周大哥你到底你想要幹什麼?這不是拿著眾兄弟耍著玩嘛。」
說話的是裴元紹,剛才眼見著就要全殲官軍,這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樣大規模的斬殺官軍,本來對周倉的這個計劃佩服的五體投地,卻不想馬上就要成功了,周倉竟突然放那些官軍離開了,真是莫名其妙,如果不是裴元紹深知周倉的為人,還以為他一定是投降了官軍呢,只是這樣的變化讓裴元紹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變化的也太快了,裴元紹根本就看不懂怎麼回事,這才衝過來質問周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