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別離
在不安中，不期待的一天來了。
「小妹。」鬼一喚了一聲，帶著小十三要走，不用多問，一定是去輪迴了。
臨走前，鬼一回眸，說：「輪迴有序，不可錯此良機，三日後，奈何橋見。」
我點頭，不知所措，終究要別離了么。
此次，小十三大哭，說：「你要來送我，我會等你，知道么？不然我不安。」
至此，鬼一與小十三離去。
不久后，骨王也來了，看了一眼我，又看向了王，說走吧，你娘想見你，也帶上思王。
也許骨王有幾個字未說，那就是『最後一面』。
王『哦』了一聲，牽起了小思王的手，走了幾步，回頭看了過來，說老公，我先走了，會等你。
我點頭，說去吧。
不曾多言，該說的也會早說，彼此心知就好，沒必要哭的生離死別。
「爸，怎麼了？」小甜兒大了，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此時看出了不對勁。
我不知該說什麼，笑了笑，摸了下小甜兒的頭。
一邊的小阮兒嘆了口氣，牽起了小甜兒的手，說：「老公，我想去見一下白芯。」
我『嗯』了一聲，要走了，該說一聲別離。
在小阮兒離去之後，花姐無奈的笑了笑，說我也去看一下小傢伙，以後見不到了。
至此，家裡只剩下了我與小青。
「她們有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可我只有你，哪兒也不去。」小青輕輕說道。
我打趣，說在你眼裡，我是東西啊。
「不是，不開玩笑了，走吧，我們出去走一會，像以前一樣。」小青笑了笑。
在外邊，我們散步，說著以前的過往，不講什麼刻骨銘心，只提平凡瑣事，點點回憶湧上心頭。
我與小青一路走來，甜苦夾雜，過了激情，恢復了平淡，但感情沒有淡去。
時間不長，但我們又細品味了旭日與夕陽，吹過了涼風，曬過了夜晚……
「我想再穿一次婚紗。」小青看著星空，眼角滑下了淚水，哭了起來。
我點頭，也哭了，說好。
……
三天時間過了，小阮兒回來了，眸子紅紅，說走吧，我帶你們下去。
上一秒朦朧，下一秒清醒，我的身已在奈何橋。
奈何橋上人很多，骨王與骨母，身旁是王與小思王。鬼父也來了，一旁是鬼一與眾多姐妹。
「爸爸。」在這個時刻，唯有小思王不明所以，開心的跑了過來，叫了我一聲。
我心嘆，抱起了小思王，說乖，來抱抱。
這時小十三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一臉委屈，眼圈也是紅紅的樣子。
也許該說些什麼，但不允許，骨王『唉』了一聲，說時候不早了，該……去了。
沉默，沉默。
花姐先動了，笑了笑，說：「想一下也好，有個很好的男人在下輩子等著，我又怕些什麼呢。」
說著，花姐邁步，走向了孟婆，端起了碗，三秒間的停留，一飲而盡。
從頭到尾，花姐未回頭，但我看到奈何橋上有幾滴淚落下，在笑是為了掩飾。
王一嘆，過來看著我，嫣然一笑，親了一下我，從我懷裡抱過了小思王，說：「走了，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小思王『哦』了一聲，問那爸爸呢？
「他會找我們，但你要聽話。」王說了一聲，走向了孟婆，回眸一望，眼淚流過，無奈的一嘆，飲下了孟婆湯。
小思王也喝了，開心道：「甜的。」
我在忍，強忍無動於衷，可心如刀絞，眼看在乎的人一個個要遺忘，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三人的背影，一前一後，在遠離奈何橋，一步一遠，近在咫尺，似乎又遠在了天邊。
這時骨母也跟了上去，對我道：「安心，我會留心，等她們來世，會再見。」
我點頭，不敢出聲，怕情緒忍不住。
「那我們也走了。」小阮兒看了我一眼，眼眸有霧，霧中有語，但她什麼也沒說。
小甜兒『哦』了一聲，看著我，認真道：「爸爸，記得來找我和媽媽，別忘了。」
我忍不住了，淚水划落，緊緊的抱了一下小甜兒，說放心，我會去找你們。
奈何橋前，小阮兒哭了，哭聲幽幽，在遠方回蕩，我在看她，看著她的背影……
「小十三，該你了。」鬼一開口。
小十三一下大哭了，說：「不要，我不要，不要走了，大不了一死么。」
「聽話。」鬼六上前，笑中有傷，帶走了小十三。
這一刻，小十三看著我，在哭喊：「喂，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也好。」
我『哦』了一聲，早已淚眼模糊，終究點了一下頭。
小十三破涕為笑，像一個孩子，端起了碗，一飲而盡，回眸看我：「我記得你，還記得……你。」
「小十三。」
鬼一輕聲呼了一聲，眸子黯然，鬼二與鬼三也是如此，鬼四背過了身子，鬼六揉了一下眼淚。
鬼父輕嘆，繚繞在周身的黑氣散去，露出了真容，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黑色長發，英氣逼人。
至此，只剩下了小青。
「那我走了。」小青不舍，涼涼的手一寸又一寸分離。「不要哭，以前也一樣生離死別，以後總會好，不是么？」
我點頭，哭著。
「我有來世，你有今生。」小青一字一句的說著，走向了孟婆。「老公，一定要把你的今生講給來世的我聽，來世的我會信，一定會信你的。」
孟婆湯在小青手中，一飲而盡。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跪了下來，說：「好，我一定講，一定講給你聽。」
「啊！」
我難受的大叫，心如刀割，一寸又一寸，一下失去了太多，失去了太多，心裡很難受。
許久之後，寧靜的奈何橋上，一個輕輕的步子來到身邊，問道：「走吧，該回去了。」
我起身，看了一眼鬼一，問：「她們要多久？」
「不知，你不要擔心，有骨王叔與我父，她們不會出事，輪迴只是一個過程而已，不好的一點是失憶。」鬼一道。
我難受，說失憶等於是離別。
「你不要多想，失憶而已，又不是變了一個人，有緣還會再見。」鬼一道，扶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