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鬼進餐
『啊』我大叫了出來，完全出於本能，內心的恐懼幾欲讓我窒息，想要動彈一下卻發現整個人難以動彈一下。
也就在這時，一股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然後『咔』一聲，又是門打開了，『啪』的一聲，眼前一亮，之前的那人不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躥到了眼前，老人。
下一秒，我可以動了。
「有鬼，有鬼！」
我急忙下床，雙腿嚇到無力，一下摔在地上，感覺不到半點疼痛，有的只是內心的恐懼與身體的麻木。老人手臂很有力，一下把我扶了起來，說道：「沒事了，你先坐一會。」
我大口呼吸著，不安的左右環顧，腦袋裡邊一片空白，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夢嗎？不，不是夢，我清醒的很，剛才絕對不是夢，的確有個人進來了，站在床邊彎腰看我，雖說看不清那個人是什麼樣子，但可以確信他在盯著我看。
好一會，我才緩過神來，看了一眼老人，才發現他手中提著一把鐮刀，與昨天一模一樣。「小子，你現在信我說的了嗎？」老人問了一句。
我點頭，哆嗦道：「信了，真的有鬼嗎？」
老人坐在床邊，口齒談不上伶俐，但交談無礙，沉聲道：「你不是看到了么？只是這個東西有點不識抬舉，昨兒想要你命，今兒白天想要你命，晚上也想過來害你。」
我想到了十字路口的事，也就是停屍房的屍體，顫聲道：「就是那個人嗎？」
老人看了我一眼，說是。
「那昨天，你不是神志不清，也不是要殺小青，而是過來救我，對嗎？」我問了一句，因為老人剛說了『昨兒想要你命』，而昨天也見到了那人。
老人神色複雜，點了下頭，說差不多。
到了這地步，我不信也不得不信了，世上可能真的有鬼，剛才的那個人就是鬼。「你好些了嗎？沒事兒了和我出去一趟，這事總要處理。」一會後，老人問道。
我咽了口唾沫，心裡邊慌的很，但可以自理，點頭說：好……好些了。
老人嗯了聲，提著鐮刀往外走，囑咐了我一句：「跟我來吧，等會一切聽我的，知道嗎？」
我哪敢說什麼，忙附和是，知道。
走廊里，比白天亮了很多，而安靜的走廊好像喧鬧了些，時不時會從兩邊的房門裡傳來一些響動。老人在前邊，我緊緊的在後邊，總覺的走廊里詭異了很多。
不一會，來到電梯門口，而在電梯門口處放有我之前買下的水果與米飯，老人提了起來，又對我囑咐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聽我的就行。」
我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但聽就是了，說知道了。
電梯停在七樓，過了好一會才下來，電梯門開了，只見裡邊暗了很多，下邊還擺有八個盤子、三個碗，看起來詭異無比，這是老人擺弄的嗎？
我呼了口氣，即使不明事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時老人走了進去，我一咬牙也跟進去，現在除了信老人，沒有別的選擇，不然我會讓那個鬼給纏死。「坐下吧，等著。」說了一聲，老人在電梯里盤腿坐下，然後擺弄起了水果等。
我哦了一聲，在一邊坐好，見老人先後拿出蘋果、梨子等，一個個擺在了電梯內的盤子內，總共四樣水果，一樣有三個，很快就弄好了，之後是米飯與菜，不過弄四個菜時繁瑣些，老人用筷子把菜在盤子內分成了三份。
一切擺好，老人拿起另一雙筷子在了碗裡邊的米飯上，然後點燃了三炷香，忙活好了一切后，對我說道：「等會要是有人進來，我說吃東西，你就吃米飯與菜，但記著只吃自己的一份。」
我慎重，說記住了。
正說著了，只聽『吱呀』一聲，電梯門口是正對走廊的，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廊裡邊的情況，而我聽到聲音后，看到有一個人從走廊深處的一個房間內走了出來。
那個房間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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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記住千萬不要慌，」老人說了一聲，壓下了我心中的不安。
我盯著，見那人從走廊裡邊走來，近了些后看清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臉的陰沉，上身是紅色外套，下身是黑色褲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下一秒，我心頭一震，想起來為什麼熟悉了，他不就是今兒在停屍房看到的死屍嗎？不會錯了，紅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
我頭皮發麻，大半夜的活見鬼了！
這時男子走近了，在電梯門口稍作停頓，看了我和老人一眼後走了進來，在空餘的地兒坐下，樣子很不甘似的，然後端起眼前的一碗米飯，大口吃起來。
「吃！」
老人說了一聲，端起身前的米飯，大口扒拉了起來。
我謹記老人的囑咐，一點兒也不敢磨蹭，機械性的去端身前的一碗米飯，太害怕了，手一抖差點沒把碗給打翻，還好虛驚一場，不然鬼知道會怎麼樣。
這會哪有什麼胃口，但也在快速扒拉著，純粹是往嘴裡邊硬塞，我一邊吃，餘光留意對面的男子，腦海裡邊不斷有個聲音在說，這個人是鬼，這個人是鬼……
不會錯，世上真有鬼，眼前的男子昨兒死於車禍，然後也不知為什麼纏上了我，現如今就坐在一邊。說真的，我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去了，大半夜的與鬼在電梯內吃著東西，這事傳出去多稀奇？要不是有老人在一邊，我早嚇出尿來了。
一會的功夫，男子把米飯與自己的一份菜吃完了，而老人和我也是先後吃完。「拿水果，各一個」老人說了一聲，伸手把盤子里的一個蘋果揣進了口袋，然後分別是梨子、桔子與獼猴桃，拿了一個裝進口袋。
我在一邊有樣學樣，心裡邊害怕的要死，生怕弄錯了，甚至水果順序、動作等都一樣。
在此期間，男子一動不動，陰惻惻的盯著我們。
這時老人出乎意料的做了一個動作，突然拿起一邊的鐮刀，不善的指向了男子，惡狠狠的說了句：「這是我第三次警告你了，要是再亂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男子臉色一變，隨即恢復了陰沉。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我抬頭一看，發現已來到了一樓。老人指了指外面，讓我先出去，在他出來后順勢按下了門鈴，電梯門關好的一剎那，我虛脫了，一下癱在地上。
老人看了我一眼，說道：「走吧，時間不多。」
我見老人向外邊走去，連滾帶爬的跟上，問出心裡邊的猜測：「剛才那個人是白天停屍房的死屍？」
老人點頭，說是。
我一呆，轉而驚悚，後背脊絲絲涼意，之前只是推測，如今親眼見到了，有什麼比目睹更信服呢？
「他為什麼要害我？我沒惹他，甚至不認識他。」我害怕，但也生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鬼纏上，任誰也不會淡定吧？何況我壓根不認識他。
這時老人已快走出小區大門，邊說道：「他想要找替死鬼，好投胎去。」
暈，這叫什麼話？
那個十字路口離陰陽路很遠，怎麼說也輪不到找我當替死鬼，難道覺的我好欺負？所以從十字路口跑來陰陽路，可就算這樣，他怎麼知道有我這個人呢？
對此，老人再度沉默，而我也習慣了，反正一說到關鍵的問題就是這樣。出了第18區，在陰陽路上，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那我們現在去哪？」
老人回我話了，說：「去找那個小夥子的家屬，讓他家人把他接回去。」
暈，這會是大半夜，找哪門子家人了，不過老人說要找，一定有他的想法了，再說我一人是不敢回去，猶豫了下也沒吱聲。對了，老人說要找男子的家人，那也就意味著他家人還不知道他死了吧。
細想一下，之所以會在醫院的停屍房見到他的屍體，不正是意味著沒人來認領嗎？
老人不等我開口，解釋了一下：「他是一個外地人，這邊沒親人、朋友，所以他出事了也沒人知道。」
唉，這就是一人在外的壞處，估計他身份證、手機等也沒拿，不然也不會如此。
這會老人話多了一些，為我說了一下，我們要去一趟外地，也就是男子的家鄉所在地，F市的L縣的一個小村，但為什麼要半夜，老人沒說。
「老人家，你怎麼知道？」我奇怪，警方也不一定清楚，老人身為一個外人卻知道的這麼詳細。
老人不吭聲了，催促了我一句：「快點走吧，過了七天，他怨氣一增，你就麻煩大了。」
什麼！
那個人前天下午死於車禍，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說除了今天還有四天時間，幸好F市不算太遠，但也要十幾個小時，算下來只有四天的時間。
這一刻，我想到的是小青，或許是掙人家錢呢，大半夜的也不好打電話，於是給小青發了一個簡訊：你多久回來？我有點事，要去趟外地，大概需要四五天的時間。
對於鬧鬼一事，我猶豫著要不要和小青說，或者說不敢提，因為老人說小青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