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水幺的真相
「鳴生子是在和水幺說笑?」我發出了疑問,水幺都不認為她是鳴生子,怎會與她這麼開心?
「過去瞧瞧。」濃墨攜著我向前走去,他並沒有覺得奇怪,明明他知道那是冒牌貨的。
一路聽著鳴生子快樂的笑聲前進,偶爾其中還飄蕩出幾聲天籟般的男聲,這聲音和之前換「生子」的聲音比起來少了幾許空靈,昭示著他已經回魂成了正常體了。
走到不遠處,在一片鮮花掩映中,那兩個仙人的身姿看的並不真切,令我訝異的是,他們身旁的枝頭和亭台上,圍滿了各種鳥類。
奇怪的是,那些鳥安安靜靜的也不叫,彷彿在享受著仙人的光輝照拂。
「是水幺的緣故。」濃墨同我站定,解釋道:「水幺的靈氣吸引了它們,你看那樹上的蟲子。」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不僅是鳥類,還有各種昆蟲也爬滿了樹榦,鳥兒沒有因為嘴邊現成的食物而走神,蟲子們也沒有因為鳥類在而懼怕。
「真是奇妙,水幺的靈氣是在我之上吧。」我感慨道。還好我沒有這種吸引力,否則我得被蟲子嚇死。
「你們倆的屬性不同,水幺是天界最純凈的水,他身上的純凈之氣可以凈化周圍的生靈。」濃墨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旁邊的石凳上坐去。
水幺的氣是如此純凈,哪裡像天界描述的那般惡劣,大自然的生靈最不會騙人了,幫妖變翻案指日可待。
不一會兒,鳴生子終於注意到我和濃墨的到來了,不,應該說,她是不打算繼續無視我們了。她和水幺從花叢中站起身來,兩個顧盼生姿的仙人就晃了我的眼,站在一起太等對了,說是天造地設,完全不為過。
水幺扶著她的肩,她半靠在水幺的身上,兩人一步一笑,一步一個耳語,甜蜜地讓我不忍打擾他們,哪還好意思指控她是冒牌貨。
他們走了幾步后,鳥蟲都散了去,鳥類特意略過我這邊的方位一溜地飛走了,生怕我蛇性大發吃了它們。
水幺一頭如絲綢般的長發披散著,白色仙衣長袍加身,雖不在天界,卻仍舊飄逸。他面帶淡笑,如含春之水,化了一個冬天的寒冷。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讚歎,這是大自然的結晶,千萬年難生一回。
鳴生子固然生的美,在水幺身邊,也遜了幾分顏色。
「是不是覺得他好看?這世上只有兩個妖變過的,男水幺,女璇王。你看見他的心情如何,別人見你當如此,不必太驚訝。」濃墨小聲提醒我,這是在變相地誇我好看?咦……他是不是吃醋了?
水幺好看歸好看,可在我心裡,遠比不得濃墨的帥氣,況且,我是那麼顏控的蛇嗎!
「別擔心,我只注重內在。」我回道,濃墨頓時被我噎到內傷。
「這是太陽星君,這是蛇界的王,我跟你說過的……」鳴生子像是特意做給我看,後面的話又對著水幺的耳朵說去。
她這當我是情敵了嗎?真正的鳴生子都不跟她計較了,她還在我面前宣誓什麼主權啊?這樣的人品,我真的很想撕開她的面具。
罷了,我不是鳴生子,我要冷靜,冷靜。
不關我的事,鳴生子你如果自己在乎,就自己出來吧,我的身體隨你用,我很慷慨的,反正水幺那麼好看,摸一把臉我也不吃虧……呃,啊呸,開,開玩笑的,我不是這樣的蛇!
水幺聽完鳴生子的介紹,點了點頭,對我們笑道:「生子跟我說,是你們二位救了我……」
「不用感謝了,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幫你也就是幫我。」我禮貌地回道。
「螞蚱……」水幺沉聲複述了一遍這個詞,優雅地咧開嘴,露出瑩瑩皓齒,唇角都帶著清香的蜜,聲音可潤萬物,「璇王有趣的緊。」
有趣?他是很久以前的神仙,肯定沒聽過這個辭彙。
「水幺前輩,如果你覺得我有趣,我就每天都過來一趟,陪你說說話。」冒牌貨剛剛如果沒有故意演給我看,我還沒想氣她。既然她小氣,可就別怪我正義感被激發出來了。
只要正主還在我體內,我就要給她和水幺製造機會,一次不行就兩次,反正在我離去之前,讓他們見個夠,也不枉這個女神仙的嫉妒之心了。
「不可!」鳴生子拒絕了我的「好意」水幺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等著她說話。
鳴生子頗為顧全大局,「形勢緊迫,璇王那麼忙,還要抽時間來陪我們,這就太費心了。再者,水幺剛醒,不可勞累,我們也是出來散散心,一會兒就該回去修養了。」
我們才剛來,鳴生子就下逐客令了,她是有多怕我和水幺接觸。
手伸到濃墨背後,輕輕戳了一下他,我們來是有正事的,切不可因為私人恩怨就耽誤了。
濃墨會意,出聲道:「兩位大仙,我和璇王來此,是來跟你們商量要事的。璇王頑劣,愛開玩笑,大仙莫要介懷。」他說話十分有禮,語氣不卑不亢,是以一個仙君的姿態來說的。
鳴生子用眼尾掃了我一眼,高傲極了。氣得我想罵街,女人哪,真是善變!想當初,她那模樣可是讓我惦記了好久仙人的風姿,唉,善變的女人!對,我不是女人,我是女蛇~嘶~
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直接三言兩語就談到了點子上。
「所以水幺前輩你現在沒有記憶缺失,你什麼都記得!」確認了這點后,我真的就要歡呼出來了。
「我經歷的全都記得。」水幺站在那兒,一道渾然天成的風景線,他緩緩道:「那是一場浩劫,也是我沉睡多年的噩夢。」
「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到最後,你的情況十分糟糕嗎?」濃墨仔細地問道。
「我控制不住地吞噬了很多神仙,一開始我根本沒法控制,吞噬了誰,傷了誰,我都不記得是怎麼發生的。」水幺說的沒錯,我也是那樣的!
「你可能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我先前貌似是受到刺激就會出現不可控制的妖變。」我也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和水幺的對比著,「往往醒來后,就只有模糊的影子了。」
「璇王現在是不是可以控制住自己了?」水幺突然問我,鳴生子也跟著他看向我,這回眼裡少了點敵意,她是在認真聽我們講話。
「控制得不是非常好,我正在努力嘗試,現在失控是越來越少了。」我如實回答。
「是這樣的,我發現了自己的失控,後來就儘力遏制自己,就在我以為我已經完全掌控了妖變后,東窗事發。」水幺說到這裡停下了,鳴生子又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話,溫柔安慰著他。
我在斷斷續續的別人口述中,知道後來他可是失控到毀了容顏,模樣非常慘。那他是怎麼變成那樣的呢?
「天界知道了我的存在,派來很多天兵天將圍剿,生子為我與天界對抗。見她受難,我沒能熬得住最後一關,終是失去了理智,又吞噬了許多神仙。」水幺幽幽地回憶著,極好聽的聲音配上那慘烈的畫面,我竟也難受起來。
鳴生子跟著他的節奏悲痛起來,默默落下淚,晶瑩剔透的淚珠滾動在她無暇如玉的肌膚上,美麗動人。水幺心疼地美為她拭去淚水,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眼睛。
「你並沒有完全泯滅人性,你只是不想拖累鳴生子前輩,所以選擇自我了斷對嗎?」我猜測道,他雖然失去了掌控妖變的好時機,但只要給他時間,一定可以逆轉的。
水幺是對神仙做了不可饒恕的行為,但他是記得鳴生子的,最後關頭,他明明是分得清敵我的,因為就連畫舫他都帶在身邊,又怎會不認人?既然認人,又何苦自殺,他怕是中了天界的圈套,天界讓他認為無路可退,只能自盡。
我的問題水幺沒有回答,八成是我猜對了。
「水幺前輩,如果你知道你自殺之後,鳴生子前輩不顧一切地救你,你還會那樣做嗎?」我很想知道,如果他早知道,鳴生子不願意棄他而去,他還捨得留她一個人在無盡的歲月里等待嗎?
鳴生子的眼睛驀然變大,她的手緊攥在一起又鬆開,靠著鳴生子的一邊身子也不動聲色往旁邊移開了點縫隙。
「如若知道……「他停頓了一下,鳴生子的手又攥緊了,」即使上天入地,我也會帶著她。」他握住鳴生子的手,「生子,讓你久等了。」
鳴生子的眼淚又溢出來,她緊張又激動,「我等得起。」
我的心裡痛了一下,抽抽地疼,我抓住濃墨的胳膊,很快痛感就消失了,就跟沒有那回事一樣。這是正主在心痛吧,我都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說到這裡,我們今天的重點來了。」濃墨這個核心主持人起作用了。
這裡只有他跟局外人似的,淡定地看著我們三個人的情緒波動表演,估計是看夠了,出來主持了。
濃墨目不轉睛道:「水幺大仙,我們懷疑,被你吞掉的神仙都還活著。」這個猜測像是一個驚雷,將寧靜的院落攪得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