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8章，不！

「你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秦未央說道。

「不，我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我拜見的是彼岸之主，不是我心中的秦二丫。」山海天澤說道，「更何況，你現在叫秦未央，對吧。」

「少跟我耍嘴皮子！」

秦未央說道，「我拒絕你擔任此次大戰的主帥。」

「除了之外，你還能找到誰？」山海天澤說道，「這世間除了你之外，你已經找不到，比我更強的人了。」

秦未央沉默了，過了許久，她才開口道：「除了你，任何人都可以，我不想……」

「你不想什麼？」山海天澤望著她。

「王小二，你聽我一句勸！」秦未央說道，「我……」

山海天澤打斷了她，說道：「我叫山海天澤，我是山海之主，我是這世間除了你之外的最強者，知道為什麼我要變得這麼強嗎？就是因為有一日，讓你沒有選擇，現在沒有我的幫助，這世界便要毀滅，知道我在畫里做了手腳嗎？」

「我是為了讓你知道，我變成了什麼樣子，我是故意給你看的。」山海天澤冷聲道，「現在，你應該求我，為了這混沌的眾生，為了……你父親留下的世界，你應該求我，求我去征戰，求我……幫你去死！」

秦未央渾身一顫，她望著此刻山海天澤，感覺十分的陌生，她感覺的出來，這不是裝出來的，他的心彷彿已經死了。

他回來不是為了自己，他只是為了復仇，為了當初她在他心中捅那一刀的復仇，如今他也要在她的心中，捅這一刀。

他做到了，哪怕是現在成為彼岸之主，她依然沒有忘記他。

「我……求你出征！」秦未央一字一句的說道。

「現在，我們打平了。」

說道這裡，他甩出了一物，道，「這是你父親給我的，等戰爭結束的時候，我會跟你一起打開，裡面有驚喜，你若是現在打開，那這場戰爭，就會輸掉，還有，無論你願不願意，戰爭結束，我都會娶你，讓你做我的女人，讓這眾生都知道，除非你把我抹去！」

山海天澤轉身走了，他始終冷著臉，甚至還曝露出了一絲得勝的快感，那是發自內心中的情緒。

他算計了這麼久，創造出了另外一個自己，就是為了在今日瞞過她，因為他知道，如果還是曾經的自己，秦未央是絕對不會讓你自己出征的。

他騎乘著自己的天馬，帶著來自這天底下，最強大的騎兵，衝進了死亡大軍中，這一次他沒有排兵布陣，沒有戰術後撤。

他只是直直的沖了進去，深陷於其中，當黑暗侵蝕掉他眼前最後一絲光明時，他回過頭，道：「我贏了，二丫。」

死亡的種子，在他的身體中爆發，但這一次，那是附帶他自身意志的死亡種子，這顆種子已經孕育了兩個多紀元。

他的意志散佈於死亡力量的各處，他終於明白上一代彼岸之主說的話，什麼是死亡永生。

「當這個世界，還有生命時，死亡便會依附而存，生命永不消亡，則死亡永生。」

葉天澤回過神，想到這些話時，臉上露出了苦笑，「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可是，未央……不在了，我還是輸了。」

就在這時，未央的聲音再次傳來，道：「混沌紀，第九紀元，戰爭結束了，我親手封印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他的身影在我的心中，超越了父親，或許早就超越了，只是我不願意承認，我的腦海里，全都是他的身影，因為封印的事情，我的力量正在漸漸的削弱，混沌之母越來越狂躁了，我只能每日與他對話，偶爾會照顧一下封印，但是有一日，封印里出現了一絲變化，在這封印內，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關注他了，他和他真的太像了，直到我仔細查看，才終於發現了他真正的秘密，沒錯，那就是他，原來他沒有死，父親與他一起設了一個局，他們騙了我，他沖向死亡，不過只是為了控制住死亡的力量，這已經瞞不過我了……」

「可我不想讓他再承擔這麼多，我的力量越來越弱了，我需要做好準備，做好前往彼岸的準備，父親一直說的彼岸……」

「我捨不得他，可我又害怕，如果他走出來，看到這世間沒有我的樣子，我決定了，讓他徹底忘記我，反正他已經忘記了一切，但我想要……一萬年，下一世，再等他的下一世……」

「雖然他不認識我，但這不要緊啊，我會讓他認識我的，這一世我就陪著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做。傻子，這個傻子還是沒有變，他還是像以前那麼執著，認定的東西，便再也不會回頭……」

「時間不多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可是……沒有一萬年啊，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我的奢望了，傻子，再給你做最後一件事。我要走了，我撐不住了，傻子，如果這世間真的有來世……我願意做你真正的妻子，我願意只做一個普通人，跟你生老病死，我願意……我願意……」

聲音至此結束。

葉天澤抬起頭，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可眼淚還是順著眼眶滑落。

「原來你想把我封印在裡面，真的只是想讓我忘記一切，忘記所有的負擔，也順帶把你忘記了。」

葉天澤知道，秦未央最為敬重她的父親。

但在最後的那一刻，她為了他，選擇了放棄曾經的誓言。

這一刻，葉天澤終於明白，自己在眾生圖裡，遇到未央時的樣子，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很虛弱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未央總是會說，時間不多了。

他回想起了，他背著她上不周山，她在自己的耳邊聒噪，叫他慢一點，讓自己停下來休息。

那時候，他以為是他自己去赴死，但他不知道，是未央時間真的不多了，她希望把所有的時間，都留在自己的身上，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是多一天，多一個時辰。

可當他執著的要上不周山，面對所謂的死亡，面對四皇時，未央還是出手了，也就在那一刻，她在自己的身邊徹底消失了。

「可是……我還是走出來了，你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得到答案的葉天澤，沒有生氣，也沒有絕望，他只是覺得有些失落，心中空落落的，彷彿眼前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道：「一個時辰到了啊，王小二，你個蠢貨還沒醒過來嗎？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跟我走！」

葉天澤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看了秦無雙一眼。

一個時辰到了，面對九大文明之主，面對山海氏的騎兵，葉天澤搖了搖頭，道：「你才是蠢貨，叫我山海天澤！」

秦無雙微微一怔，看著眼前這熟悉的眼神，他知道他回來了。

「我們走吧！」秦無雙說道，「該做的，你都做了，誰敢阻攔我，我便滅了誰，這一次，讓他們自生自滅去，你要帶上誰，儘管跟我說！」

「不。」葉天澤堅定的搖著頭，道，「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