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回 長沙(2)
長沙城外,一哨人馬風塵僕僕而來。這支人馬二百餘人,沒有旗號,從服飾上也看不出是哪路人馬。這支部隊趕到長沙城西門外,為首那人端坐馬上,用槍望城樓上一指,喝道:「我乃曹司空駕前都尉曹休曹文烈是也,速叫張懌前來答話!」一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樣子。
消息很快報進郡守府內。郡守張懌聽到這個消息又驚又疑,他一直派人在和曹操聯繫,準備歸附曹操,可是曹操和袁紹作戰,打得不可開交,並沒有功夫來搭理他,而且他這長沙郡和曹操的地盤中間還隔了劉表掌控下的荊北,所以曹操對張懌的歸附一直不置可否,只是讓他堅守長沙,以待時機
當零陵、桂陽二郡的張懌的同盟軍也是我的敵對勢力被武陵的我給收拾之後,張懌更加緊張,於是一邊攛掇著沙摩柯起來扯我的後腿,一邊再次和曹操聯繫,請求援兵,如今去和曹操聯繫的使臣還沒有回來,這曹休突然神兵天降,搞的張懌一時驚魂不定,不知對方究竟是何來意。
他急忙吩咐手下:「快去將伯緒諸位先生請來。」不一時,峨冠博帶的桓階、司馬芝、裴潛、和洽諸人接踵而來。
張懌將城外的事情跟這四人一說,請大家拿個主意。正說話間,軍士又來報:「郡守大人,那自稱曹休的將軍等的焦躁不堪,正在城外叫罵,讓您趕緊出去,如若不然——」下面的話軍士沒有說出口,但張懌等人也能從他的表情中猜出個**不離十,一定是不好聽不中聽的言語。
桓階說道:「曹公如今和袁紹的戰事還沒有結束,按照他以前的態度,他絕對沒有理由把曹文烈這麼一個重要的將領給派到荊南來啊,須知,曹文烈負責虎豹騎的統領訓練工作,是曹公手下一等一的重要將領。其跨馬掄刀衝鋒陷陣的功夫雖不及夏侯惇夏侯淵等人,可其練兵的能力曹營中並沒有幾個能出其右的。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裴潛說道:「不如我等前去城樓上看一看,在見機行事。」
桓階點頭,「這樣最好。」
於是,張懌等人來到城樓,趴在垛口上往下看去,只看一名將領好不煩躁的用槍指著城樓正在叫罵,甚至連張羨的老婆也就是張懌的老娘都給問候了。張懌心中有火,可面子上卻不敢有絲毫表示,他向城下喊道:「城下可是曹文烈將軍么?」
那曹休抬頭一看,「哼」了一聲,「不錯,我就是曹休,你是何人?」
桓階介面道:「此乃長沙張太守是也。」
「哦,原來你就是張懌!」曹休說道:「你為何還不開城迎接我們進城?」
「呵呵。」桓階笑道:「如今兵荒馬亂的,我們太守不得不謹慎行事,免得有賊子渾水摸魚,混進城中啊。」
「什麼?!」曹休大怒,「你道我等是賊?若不是你等三番五次修書示好我家司空大人,司空大人又怎麼會派我等風餐露宿翻山涉水前來接應你等?如今什麼局勢,難道你還不知道么?現在的李想在荊南已經做大,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武陵蠻夷的頭目沙摩柯已經歸順了李想,並馬上就要出兵來攻打長沙了。你們不趕緊將我等接入城中,準備防守大計,還居然在此懷疑我等,難道是活膩味了不成?」
「沙摩柯已經敗了?」張懌險些叫出聲來,進來荊南局勢吃緊,他的情報滯后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只聽裴潛問道:「既然司空大人讓你等前來接應我們,為何又只帶了這麼點兒人馬?」
「咄!你又是何人,在這裡羅唣?」曹休大怒,說道:「我等由許都南下,中間還要跨越劉表的地盤,難道要大張旗鼓一路招搖的打過來么?如果是那樣,趕我們打到你這長沙城下得到什麼時候?恐怕那時節李想早就坐在長沙城中玩膩了。不錯,我是僅僅帶了兩百人,可是你們知道否,這二百人都是虎豹騎中的精銳,莫不以一當百。我們此番,為了免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打旗號,輕車簡行,從荊州穿過,混到長沙。這又有何不可?」
曹休質問期間,張懌在城上悄聲問:「裴先生,和先生,司馬先生,你們都是從中原過來的,當初可曾見過這位曹文烈?」
裴潛說道:「我等如何見過他啊,不過聽起來他確實實是沛國譙的口音,最關鍵的是我看他統帥的人馬,雖然看起來有風塵之色,卻軍容整肅,雖區區僅二百人,但看其架勢來,卻有千軍萬馬給人的壓力,別的好冒充,可這虎豹騎的實例卻很難冒充啊。」
裴潛當年曾和李傕郭汜的西涼鐵騎作戰過,于軍中的閱歷勝過其他幾人。
「即便如此——」桓階說道:「我們也應當再謹慎些,我覺得這支人馬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消息就突然憑空出現在長沙城下,絕對是有很大問題的。」
和洽說:「如果因為這個得罪了曹司空,那該如何啊?」
「哼哼——」桓階說道:「曹司空要想平定荊南,他就需要當地勢力的支持,咱這長沙城是他最好的橋頭堡,他怎麼會輕易怪罪咱么呢?只要長沙城在我們手裡,我們就有說話的本錢啊。」
「哼,」司馬芝接話道:「伯緒沒有聽說過秋後算賬這句話吧,伯緒想必也沒有聽說過『寧教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這句話出自誰口吧。那曹休不僅僅是曹司空的愛將,也是他的族子,我聽說曹操視其為己出。我們得罪了他,我想以後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吧。」
「子華公——」桓階叫著司馬芝的字,說道:「你所說的這些話有一個假設前提,那就是這個曹休是貨真價實的曹休,而不是一個西貝貨。可如果你們這個假設不成立,往最壞的結果想,這個『曹休』是李想派來的冒牌貨,那麼你們想過那時候的結果么?」
聽手下謀士們在那兒爭論,張懌頭都大了,說道:「那麼,我該如何辦呢?」
城頭上正在爭論,城下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只見遠處塵土飛揚,擁過一彪人馬來。那曹休見狀,馬上傳令背城列隊,準備迎敵。
來的正是沙摩柯的人嗎,沙摩柯初歸順我,立功心切,一路疾行,趕到長沙,卻遠遠的看到長沙城下列著一哨人馬,不禁一怔,沙摩柯心想:「難道果然像慕白將軍猜的那樣,城中已經有了準備?」
他催著人馬列開陣勢,遙遙的和曹休對峙,自己則催牛向前,喝道:「對面是誰?可是張太守的人馬?我乃張太守的盟友水心寨的沙摩柯,前來拜見張太守,快速速讓他前來見我!」
「呔!」曹休喝斷沙摩柯的話頭,說道:「我乃大漢曹司空駕前虎豹騎統領曹休曹文烈是也。閣下不是已經歸附了李想了么?為何又偷偷摸摸來到長沙城下冒充張太守盟友?這種行徑豈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為?」
沙摩柯見被對方喝破,不由得惱羞成怒,趕碧眼金晶白水牛向前,喝道:「曹休小兒,快來大戰三百合!」
「哼!」曹休也不多話,催馬掄槍,來戰沙摩柯,沙摩柯舉鐵蒺藜骨朵相迎,二人廝殺在一起。戰了幾個回合,沙摩柯故技重施,膝蓋一磕牛的肩胛骨,那牛仰天長哞,似有龍吟虎嘯之音,曹休的馬一個踉蹌,幸好曹休用手一提韁繩,這馬才堪堪站住,沙摩柯殺性大發,鐵蒺藜骨朵潑風灑雨般的攻來,曹休不敢再戰,撥轉馬頭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