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回突圍(2)
文聘暗中助了趙雲,趙雲確是不知,猶自在那裡衝殺,終於在一口枯井附近找到了懷抱劉禪的糜夫人。小理此時的糜夫人渾身血漬,滿麵灰塵,兩個眸子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華。這哪裡還是那位風姿綽約的《天香譜》上也有其名的絕代女子?她鄭重的將阿斗這個尚沒有完全懂事的小孩子交付給趙雲,為了不拖累趙雲,便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投井自殺。
好一個忠烈女子!
趙雲忍住心中之痛,將井旁的老牆推倒,遮住井口,以免糜夫人的屍體被人發現遭受侮辱。然後回身來抱阿斗。忽然,趙雲覺得背後有一股濃重的殺氣撲來,當下抱著阿斗一個就地十八滾,閃到一邊,之間一柄斧子重重的侃在地上。這也就是趙雲,倘若換了等閑人等,恐怕早已經屍橫在地了。
趙雲大怒,執槍在手,翻身上馬,見一彪形大漢正從地上撿起那柄斧頭。趙雲大喝一聲:「汝是何人?竟敢背後傷人!」說著,擰槍刺出。
那大漢邊用斧子去封趙雲的槍,邊道:「我乃曹司空帳前校尉牛賢是——」話尚未說完便戛然而止,他驚訝的看著趙雲的槍自自己的前心刺入的目光漸漸凝滯,失去生氣。
趙雲此番懷揣阿斗,真正殺紅了眼睛,見佛殺佛,見鬼殺鬼,曹軍紛紛後退,恐惹得這殺人的魔頭上身附體。然偏偏有不怕死的,曹操那位新姑爺袁紹的長子袁譚立功心切,帶著本部人馬圍了上來。
袁譚在曹營的地位也並不穩固,雖然娶了曹操的姑娘,但是他總感覺曹操看自己的眼神中總是懷著幾分冰冷。於是他總想好好的在自己的新科老丈人面前表現表現自己,讓他對自己放下心來。
此番他帶領金槍將張頜以及張台、邢烈、夏侯亭、呂英四名偏將來拿趙雲。他想,當年虎牢關前以溫侯呂布天下無敵的威名,尚且被劉關注三英群毆,如今他帶領五名「上將」,怎麼也能困住這趙雲吧。
然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當日虎牢關前群毆呂布的三英中,有張飛關羽兩人在《英雄譜》上排名前十,而今日他手下五人中,也就金槍將張頜一人能算得上是上將,其他四人連《英雄譜》地榜都沒有進入。而且今日趙雲和當日呂布的狀態又不一樣,今日趙雲是拚死一戰,爆發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戰力,而當日呂布有惜命之心,沒有將百分之百的潛能發揮出,這一出一入,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兩個回合,張台和邢烈便落馬了。再一個回合,趙雲左右開弓,又連挑夏侯亭和呂英。趙雲明白對方想採取群狼戰術,趙雲的對策也很明確,就是先搞定那些幫凶爪牙,最後集中全力對付對方實力最強的主將張頜。
趙雲最早跟隨公孫瓚的時候,曾與袁紹一戰,已經將袁紹手下諸將殺喪了膽,以顏良文丑之輩都不敢搦其鋒芒,何況無高覽相助的張頜?張頜見趙雲頃刻之間便解決了四名偏將,怯意頓生,撥馬便走,並對袁譚喊道:「大公子,事不可為!這趙雲實在厲害,我們趕緊走!」
「要往哪裡走啊?」一聲冰冷的聲音傳來,袁譚張頜定睛看時,只覺得彷彿有一瓢冷水自頭頂潑落。小理
來的正是曹操的堂弟曹洪。曹洪自曹操白手起家之日起就跟隨左右,是曹操的股肱之臣。袁譚壯著膽子叫了聲:「叔父——」曹洪是曹操的族弟,袁譚又娶了曹操的女兒曹薌,所以如是稱呼。袁譚說道:「這趙子龍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一眨眼皮的功夫,我四員上將就紛紛落馬,命喪他手,如之奈何啊?」
曹洪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袁譚,心想:「瞧你那窩囊樣兒!怪不得只能做投降將軍呢。也不知道司空大人怎麼想的,竟然把如花似玉的薌兒嫁給了他,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不過曹洪想是這麼想,可他也知道趙雲的厲害,他眯著眼睛看著趙雲手舞一桿銀槍,如蛟龍出水般在萬馬千軍中殺來,脊背也多少發涼,不由得重複了袁譚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如之奈何啊?」
身邊有人答道:「好辦!」曹洪身邊有兩名偏將,也是曹家子弟,一人人稱賽養叔,名曹成,一人人稱小潘黨,名曹順。說話的正是曹順,「大哥,有道是: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既然這個趙雲這麼厲害,我們不妨暗箭傷他。以我們的百步穿楊的箭法,取其性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原來曹成曹順都擅於射箭,這一點從他們的綽號賽養叔和小潘黨上就能看出來,養叔名養由基,和潘黨乃是戰國年間楚共王手下兩個非常擅長射箭的弓箭手,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典故就是由他們而來。
曹洪點點頭,說:「也好!命你二人立刻將趙雲射死!」
這二將答應一聲,一左一右,分別摘弓搭箭,有道是:
偏鞍調白羽,金風裂長空。
弓開如滿月,箭走似流星。
曾射南山虎,欲中北海龍。
英雄將生死,盡在一線中。
兩箭飛出,直撲趙雲,好那趙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感覺不對,一個鐵板橋,已經將兩箭閃過,那二曹見頭箭落空,又是二箭一同射出,二人心有靈犀,配合默契,此番一射趙雲前心,一射趙雲小腹,趙雲銀槍揮動,又將兩箭打落,此時趙雲的戰馬已經向曹洪部隊衝來。
二曹兩箭落空,心中有些發虛,又搭第三箭,只聽趙雲大喝一聲:「爾等竟敢暗箭傷人?!」不由手一哆嗦,兩箭竟然都歪歪斜斜射出,此時趙雲已沖至曹順面前,劈手一把將曹順弓奪過,大喝一聲,竟然用弓將曹順抽下馬去,曹順剛一落馬,趙雲的馬蹄子已經當頭踩落,竟然將這位小潘黨活活踏死。此時趙雲長槍送出,又將曹成送下馬去。
轉瞬間二曹斃命,曹洪只驚得魂飛魄散,不敢再戰,撥馬便走,走得卻比剛才的袁譚還要爽快,還要瀟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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