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杜蘅要發兵

烏圖城內人心惶惶，街道上的扛槍的戰士越來越多。電車停了下來，下來一群人。報童奮力的衝進去，口裡高聲嚷道：「杜大帥要發兵西北了！杜大帥要發兵西北了！」

從皮特那邊出來的白芷掩了掩頭上的帽，她從那報童手中買了一份報紙，仔細看去，果然是又要打仗了。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自然不知道那裡的血雨紛飛。這烏圖城裡依舊是一派繁華喧囂，自從日本人的酒吧撤了之後，本地的歌舞廳又興了起來。

大家都說這歌舞廳背後的老闆是侯團長，可誰又說得准呢...

「天怒人怨，外面饑民遍野，戰場血流漂櫓，怎麼還要打仗！」凌霄捏著報紙的手越來越緊，薄薄的紙張被他捏的變了形。

白芷上前將他手中的報紙扯了下來，這都是國家大事，他們不過是一介草民，就不要操這個心了。

「現在不就是這樣嗎？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爭地盤、爭錢、爭兵，誰爭到最後誰又做土皇帝！有什麼好看的...」

白芷氣囊囊的將報紙扔進垃圾桶，她已經好久沒見過杜蘅了，每次知道他的消息都是從這些報紙上。

「可這次不一樣！那西北軍，聽說是邊境外的異族，幾百年來都相安無事，卻在這軍閥混戰的時候出來橫插一腿。若是一般的戰況，哪會用杜蘅出馬，顯然我們的軍隊支撐不住了。」

「你說是異族入侵？」

白芷有些驚訝，這些蠻貊也想分一杯羹？

凌霄牽起白芷的手往對面的茶樓走去，他們好久沒下過山，如今趁著天氣好一些他們也出來轉轉，順便買一些緊俏的物資回去。

多年不生病的老道病倒了，天機子擔憂但是道觀里又少了幾位珍惜的藥材，這才讓凌霄出來採辦。

上了樓，凌霄將藥包放在桌子上，順便要一些差點給白芷充饑。

二樓的大堂熙熙兩兩的坐著兩伙人，他們也在討論發兵的事兒。

「聽說這次我們東北軍在西北草原那傷亡慘重啊！」

「你可別到處胡說，我們東北軍要糧草有糧草，要武器有武器，你沒看那一車車的軍需物資往前線運嗎？我們大帥又不缺錢，你要這麼說可是動搖軍心啊！」

「嘖...你咋不信我呢！我偷偷和你說，我有個侄子...」

白芷豎起耳朵聽著旁邊那桌的小秘密，也證實了凌霄猜測非假。杜蘅的軍隊，的確遇到勁敵了。

「這可不是瞎說，聽說那群西北異族人各個都長得威武高大，穿著獸皮支撐的皮甲，子彈都打不透。而且他們的人都不知疲倦似的，只知道往前沖，和瘋了似的...」

白芷聽著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磕了起來。

「你信嗎？」凌霄淡淡開口，白芷搖頭，這話鬼才信。

不過就是高原上來的幾個漢子，這就把我們的好男兒嚇破膽了？還天兵天將、刀槍不入呢？

「別說，也就在幾十年前，還真有這樣的...」

凌霄輕輕的敲了敲桌子，他把身子湊到白芷身邊，白芷聽完笑著敲打了他一下。他當那些西北的戰士們是白蓮教、紅花教呢...

二人喝著茶正休息著，只聽樓下一陣狂亂的馬蹄聲。

烏圖是一座接近現代化的城市了，平日里人來人往，電車、自行車、小汽車各行其道，頂多是一些尋常人家出門用用驢車、馬車，肯定不會出現這麼多的馬蹄聲。

二人連忙起身往下望去，街道上黃煙滾滾，一群騎士絕塵在街道盡頭，那是去大帥府的方向。

「前線回來人了啊！快看快看！」之前那兩個喝茶的男人爭相恐后的伸長著脖子往下看著，只見濃煙過後，地上竟然有一滴滴血跡。

血跡綿延，似乎一直到街道的盡頭。

如果是一個人流的血，這人恐怕血早就幹了。

「烏圖果然有危險了！」

白芷淡淡的說道，她的手不自覺的摸向了手臂上的白芷。好在子衿並不知道這些，不然這又將她置於何地。

「不管是哪一方戰勝，苦的都是黎民百姓！白芷，等我們的事情了了，我一定要上戰場，將這些戰爭都扼止掉！」

白芷不開心的瞟了凌霄一眼，他這還沒喝酒，就開始說醉話了。

「走吧！」

二人將茶錢放在桌子上轉身下樓，殊不知就在那一日，北面的戰局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從烏圖回來之後的白芷有些心不在焉，她今日去藥鋪的時候順便讓坐堂的老大夫給自己把脈。雖說她自己也是半個大夫，凌霄的醫術也不賴，可白芷還是有些信不著。

自從迦葉走過之後，她幾乎每晚都做噩夢。夜裡休息不好，自然白日精神不濟，久而久之她的神思也開始衰退。再這樣下去，恐怕整個人都傻了。

大夫診脈之後，直接給她開了個方子。

方子上只有三個大字：「白雲觀」！

她的病，非實病。若是想要醫治，還得去尋那些道士。

白芷苦笑，她想要道士還用找？枕邊沒晚都睡著一個...不過，她也搞明白自己的噩夢絕對和前世或者那個叫迦葉的、突恩都里有關。

她拚命想要看清楚，將那發生的一幕幕牢牢的記住，可每當夢醒來，除了枕邊的兩行清淚，她什麼都記不住了。

越是想記，越是頭痛。

凌霄回來練劍，她就在外面熬藥。等葯熬好了之後，她囑咐凌霄給爐子里少加些木頭便提著藥罐往老道的藏經閣走去。

這白雲觀之中，能解她此時困惑的估計只有老道一人了。

「咚咚咚...」白芷敲了六下，裡面的門這才開了。看到是白芷，老道面無表情只是接過了藥罐就往屋子裡走去。

這個老頭子，一邊走路還一邊咳嗽個不停，也不知好好養著。

看著大門沒被關上，顯然是進出隨她，這也是老道給的面子吧。

白芷想了想，踏進了老道的後院。她作為晚輩，伺候著老道服藥漱口也無不妥，但是老道卻有些不自在。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從未讓人照顧過。這些日子，他預感自己仙期快到了，便將身上多年修鍊的氣一點點散掉。

據說體內的氣，可以讓死去的人成仙。

可老道不想成仙，看到了凌霄和白芷的幸福生活之後，他特別想重活一世，過一次正常人的生活。

氣被散掉之後，他的身體也迅速的垮了下來。

好在，還有白芷和凌霄這兩個晚輩記得他，平日無事還能過來陪他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