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據理力爭
「你個小子懂得什麼?難不成讓我們烏圖的子弟兵去送死嗎?中原軍人多,讓他們在前面沖一衝怎麼了?現在眼看著開春了,等春汛一來,紅河水漲,什麼牛鬼蛇神都過不來!」
下面有人不滿的沖凌霄吼著,他們都是去關內打過仗的...打怕了的!
侯團長眉頭不展,大傢伙兒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可這一切都是未知,等於把自己放在炭火上烤。如果西北軍變了主意,烏圖豈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對啊,你有本事打,你就自己打去!對了,凌霄...你以前不是道士嗎?道士不就該是降妖除魔的嗎?你帶著你們白雲觀的師兄弟們打先鋒,我們兄弟自然跟在後面往前沖,你敢嗎?」
年輕的軍官得意的挑釁著,心中想到,一個新兵蛋子想在新大帥面前踩著別人的腦袋給自己掙臉面,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行!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怕到時候你們掉頭往後跑。」
「我們烏滸的人從來沒有逃兵!」
「行,那就我們做先鋒,烏滸的兵隨後!試問,接下來還有哪位司令肯出兵?」
烏滸的司令打死也沒想到,凌霄本意就是要帶著白雲觀上戰場的,如此正和他意。
被將在此處的各位司令,看著侯大帥的臉色,無奈的簽下了軍令狀。
西北戰場,迫在眉睫,後患必除!
回到房裡,白芷正給子衿洗完澡回來鋪床。看到凌霄一臉慍怒的樣子,她就知道肯定是受氣了。自打他回來那天起,就沒給自己和白芷留下好好敘話的時間。
如今,塵埃落定,他總算是緩了一口氣。
「師叔他們都走了?」
白芷擰乾熱毛巾,拿過來給凌霄擦著臉。凌霄閉著眼睛感受著臉上濕濕的熱氣,原本的疲倦也去了大半。
白雲觀的道士們暫時都回去了,等再過幾天到頭七的時候,還會回來做法事。而且,趁著這次回去他們也要準備準備,該到上戰場的時候了。
「那邪兵眾多又厲害,你真的要和他們交鋒嗎?」
凌霄苦笑,此時若是他不出手,難道真的要等老天開眼?如果老天能開眼,就保佑他戰勝邪兵,保衛烏圖。若是他不睜開眼睛,他也沒有坐以待斃。他盡過力,就算到地下小鬼們也會說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尤其是想到在魔鬼城中的畫面...他不寒而慄。
「白芷,我在魔鬼城...」
「嗯,你給我說說,那裡面都是什麼?皮特曾經和我說過魔鬼城的歷史...」白芷細細的將皮特的話轉速給凌霄,凌霄皺著眉頭似乎在一一核對。
最後,他嘆了口氣扶著白芷的肩膀,認真的同白芷的眼睛對視著:「以下我說的話都是親眼所見,答應我,你聽完要冷靜!」
白芷不解的點點頭,現在還有什麼她不能承受的話嗎?
「我在魔鬼城...看到了好多人!」
白芷點頭,這個她自然知道。
「我看到了你的母親...」白芷腦側的兩個太陽穴忽的一跳,差點兒從穴位中蹦出來。
「你說誰?」
她猛然推開凌霄的肩膀,急切的在他身上搜索著,想找出他說話的證據來。
凌霄堅定的點頭,他看到的就是文娘。不然有文娘,還有連翹和白府之前的一些家丁。而這些人,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該是都死於純陽子之手。
也就是說,魔鬼城的里死鬼不單單是薩瑪城的死鬼,還有更多被薩瑪族人殺死的本族人、異族人,他們都被囚禁在那個被稱為魔鬼城的地方。
年輕的士兵冤魂被圈進、接受某種邪法的洗禮,讓自己沒了思想和腦子,成為了真正的殺人機器。
「在戰場上雖然我沒見到師父,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師父一定在那裡!」
凌霄目光炯炯的看著房頂,他見到了太慘的邊境小鎮的慘相。那群西北的蠻人不能被稱為人,他們都是野獸。
鎮上的居民悉數被屠殺,不是被刀斧砍死。他們多數都是被撕開胸膛,裡面的五臟六腑散落滿地,活活的被痛死的。
就連不滿周歲的孩子他們都不放過,用樹枝穿透身體插在土牆之上,小小的身子一樣被挖了內臟。
大軍路過那個寨子時,所有人三天都沒吃飯。
凌霄在村口足足做了一天一夜給這些無辜的民眾超度,然而他們的冤魂都不見了,他還以為是被地府收了。沒想到,全部集中在那魔鬼城中。
「不能...不可能...白芷不可置信的念叨著,妖孽橫行到這種程度,這不可能!」
凌霄睜開眼,他不敢閉眼,閉上眼都是那血腥無辜的畫面,讓他一夜夜的睡不著。他冷笑著,沒見過那場面的人,都說他們是瞎編的。可事實就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大陸...整個村子,整個鎮子,所有人都被掏了心臟!
有苟活下來的老人說,這是白狼的報復啊...只有白狼帶著的狼群,才能做到這麼狠辣的屠殺!
沒有人知道白狼為什麼要報復?凌霄只知道是西北的異族在侵犯祖國的土地,殘殺自己的同胞。
「那群陰兵對白雲觀的法術還有著忌憚,可我們人數畢竟有限。我讓師叔將白雲觀震觀的法器都帶著,和我一同去戰場。」
白芷獃獃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忽然覺得面前的他,變了。
他變得和杜蘅有些像,可具體是哪裡變了,她又說不出來。
白芷不知道的是,在上過戰場后,什麼人都會變得。有些人變得膽小懦弱特別惜命,也有人會變得能夠捨棄一切,只為心中的目標。
而凌霄,顯然是後者。
白芷二話沒說,一下子撲到凌霄懷裡。她有些害怕,她覺得正有什麼在悄然離她而去。不可以,她不能再接受失去了。
「白芷,你在這裡好好等我,等我回來!好不好?」
凌霄回抱著白芷,向上眨著眼,他是個男人,不能讓眼淚流下來。在戰場上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身旁時,他沒流淚。在若將寨,看到全寨幾百口被屠殺他也沒流淚。可白芷撲到自己懷裡時,他終是忍不住了。
白芷,對不起!
我不能只顧著兒女私情,就忘了身上的責任。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不能退卻!